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过去,江停的药得到了极好的反馈。
也幸亏李武等人及时赶了回来,不然后续又是麻烦。
现如今的做衣工坊也正式工作了一段时间了。
那些年轻的学员被教导出来,虽然还不熟练但能力还是有的。
不仅如此,这些学员又作为领头人开始带人。
江停按照现代工业的经验,将做衣服分为几部分,不同的学员带着不同人专攻一方面。
从而实行了流水线式的作业方式。
裁剪、缝制、熨烫等工序被明确划分,大大提高了效率。
不仅如此,江停还从罗将那儿要来了所需衣服之人的尺寸。
这个时代没有衣服尺码的说法,都是量身定做的。
但江停有后世的眼光,很自然的就将尺码的概念引了进来。
这样下来,工坊能够更快地响应订单需求,减少了时间浪费。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地方发展,但江停却变得更加心烦气躁起来。
再一次将账本扔在桌上,她头疼的揉揉太阳穴。
自从那一日听了客达说的江家的事后,这具身体就不对劲起来。
“别折腾我了,时候到了我会帮你报仇的……”
她心中微微叹息,无声的在心中呢喃着,但就这样,她的头疼却是缓解了不少。
“公子,京城来信了!”
诺棋从外而来,手中还拿着密封的信。
江停精神为之一振,从诺棋手中接了信,摆摆手让她退下,她独自一人回到书房。
一共有三封信封。
江停首先拆开的是杨怀达的回信,上面的内容十分简短。
【信札】
“吾徒爱鉴,
月圆又缺,秋深露重。
闻南直疟疾渐退,欣慰非常。
你持医济世于危难,师深感骄傲。
此际北地凉风起,花木知秋,遥祝安康。
家书抵万金,简言之:园中桂香满,友邻偶感风寒,皆已安。
朝堂风云,松柏自坚,毋念。
附俚句,寄思:
秋叶舞风中,念尔战疾痛。
鸿雁南向飞,捷报盼早归。
安好,
师字”
江停的手摩挲着信,这信看着很平常,就是普通的师父对徒弟的关心。
但写信的人是杨怀达,杨怀达什么性格?
他能把这么直白的关心的话说出来才有了鬼了。
这信就不是关心江停的,而是告知京中变化的。
北地凉风起,这个还是很容易猜到的,估计是北方蛮夷动手了。
而后面的友邻偶感风寒,这就让江停不由得打起了一点精神。
杨怀达还未将她介绍给他的那些老友。
这位友邻最可靠的解释就是周景昭了,看样子是周景昭的身体又一次跌到了谷底。
不过后面他又说已安,看样子,情况还未严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还能控制。
不过有一点江停却是没理解到,朝廷风云,朝廷到底出什么事了,杨怀达居然连暗示都不敢暗示,只是隐约提了点。
猛的江停脑海中划过一丝灵光。
“不,没有暗示就是最明显的暗示……”
她站起身在书房中踱步,沉思了会,她又将另一封没有署名的信打开了。
这一看就是吴文达他们那儿传来的信息。
吴文达这边的信写的似乎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但对于这信江停却没有看,而是将信扔到旁边,转而拿起信封。
将信封小心的拆开摊平,用蜡烛放在信封之下轻轻加热,信封上开始出现一串细微的文字。
待到文字渐渐清晰,江停也终于看到了吴文达等人传递而来的消息。
首先说的就是周元熙的变化,整日里忧心忡忡的模样,时常泡在东宫,太子府已经很少回来了。
此外,京中的气氛越发紧张起来,守军的盘查等也越发森严。
吴文达等人虽然接触不到详细的信息,但仅凭借这收集而来的信息,至少让江停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第三封信是周元熙的。
江停拆开信看到信的内容只是深深叹口气。
她将信件仔细地焚烧至灰烬,确保每一个字迹都被火焰吞噬,不留痕迹。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她披上一件薄外衫走出书房,夜风拂过,带来一丝紧迫感。
唤来府中的马车,她迅速而低调地上了车。
马车颠簸前行,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在夜晚显得格外的明显。
时间来到后半夜,江停的马车缓缓停下,撩开车帘,她看到了熟悉的屋宅的轮廓。
深吸一口气,她整理了一下衣襟,随即迈步下车。
“谁?!”
前方传来许久未见的熟悉声音。
江停脸上换上温和的笑容。
“孙大哥,是我!”
孙茳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他快步走来,看着江停惊奇的道:“这大半夜的,你怎么跑来了?”
江停腼腆的笑了笑。
“我这不是小孩子心性,有什么好消息就想着来说说,走到半路觉得不妥,又懒得回去了。”
孙茳哈哈笑了两声,指着江停无奈的道:“你呀,你呀,这夜也深了,我让人安排你去客房休息吧,等明日公爷醒了,再去报这好消息。”
江停笑着应声。
“那就多谢孙大哥了,不过,再过个把时辰公爷就该醒了,我还是不做休息了。”
“正好许久未见孙大哥,我们正好聊聊天!”
孙茳与江停并排而行,闻言孙茳也没多想就直接应下了。
“确实许久未见,你那儿如何了?”
“都有好转,也基本没有新的人再患病了”
两人说笑着找到一块台阶直接坐下。
江停随意说了说如今疟疾的情况,转而似随意的问道:“孙大哥呢,想必最近挺清闲吧?”
“我可听说了,公爷杀了不少人,那些爱闹事的都差不多闭嘴了”
孙茳摆摆手,神情痛苦至极。
“可别说了,哎”
“孙大哥怎么这个神情,难不成遇到了什么硬茬子?”
孙茳摆摆手苦涩的道:“哪儿来什么硬茬子,正如你所说的,那些人不敢闹事了,大人自然得空了。”
“大人得空了,这就开始训我们了!”
“日日操练,如今轮到自个儿当职,反倒儿成了最轻松自在的时候,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啊”
江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转而像是幸灾乐祸一样笑了笑。
孙茳又好气又好笑,指着江停佯装警告的道:“你再笑,我就把你赶出去,不让你去公爷面前讨好卖乖!”
江停连忙求饶。
两人说笑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等到天边现出鱼肚白。
突然,一名小侍卫气喘吁吁地从长廊那头小跑而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大人,”小侍卫停下脚步,双手微曲作揖,神色间夹杂着紧张与敬畏,“公爷已经起身了。”
孙茳闻言,目光一亮,随即又恢复成平日里对待属下的模样。
他的神情沉稳严肃,询问道:“那可有告知公爷,江公子来了的事?”
“回大人,已经禀报了。”
小侍卫挺直了腰杆,声音已经平缓了下来,没了刚开始的喘息。
“公爷还吩咐了,让江公子直接去见他就好,正好还可与他一同用早膳。”
孙茳满意的点点头。
“嗯,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小侍卫连忙应声遵命。
而孙茳则转头看向已经站起身的江停,严肃的神情一变,脸上还挂上了笑容。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江停的肩膀,力度恰到好处,正正是一位大哥对小弟的鼓励与看好。
“公爷已经起了,你都听到了吧?快去吧,别让公爷用个早膳还要等你。”
“那就多谢孙大哥了,我这就去”
江停微微点头。
“多谢孙大哥的提点与关照,我这就前往,不会让公爷久等的。”
言毕,她略一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