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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昨夜被抓了进来,因为罪证还没有找到,并没有人敢对他用刑。

他只是一脸颓败地坐在牢房里面,身上还穿着绣蟒纹的白袍,脸色不太好看。

曲白给狱卒一些银子,请求单独跟太子说话,狱卒答应了。

“太傅!”慕容祈看到曲白的一瞬间,连忙站起来走到门口,神情激动道,“本宫没有谋害父皇!”

曲白看着慕容祈,苍老的面容满是纵横的皱纹。

他低声问:“太子殿下果真没有吗?”

“本宫对天发誓!”太子一脸笃定,“本宫已然是太子,而且心中敬重父皇,本宫从未有过弑父之心,太傅一定要帮帮本宫啊!”

曲白闻言,微黄的眸子在眼眶里面转动,良久,他才声音嘶哑地说:“这样说来,这件事要么真是意外,要么就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太子。”

太子想了想,想到了那狐狸莫名咬人,觉得不正常,拧眉哀戚道:“本宫定然是被人陷害了!”

至于陷害他的人,不是三皇子党,就是五皇子党。

太傅心中又何尝不明白?

狱卒在外催促,太傅急急道:“殿下放心,下官一定会帮忙查明真相,还殿下一个清白!”

若是皇帝驾崩还将太子给废了,那朝堂又要大乱,所以,在皇帝驾崩之前,太子不能出事!

于是,曲白回去之后,立刻悄悄召集太子党的官员商议对策。

与此同时,温良被大理寺卿指派去调查狐狸咬人一案。

众人都以为,温良公正凛然,绝不会徇私枉法,而且事关太子殿下,他一定会好好查案,……

事发后的第二天,曲太傅悄悄给宫中的皇后传了纸条。

信是放在小笼包里面送去的。

皇后吃的时候发现了纸条,打开后看到上面的内容,吓得差点打翻了汤匙。

太傅竟然要伪造传位诏书,让皇后找借口去养心殿寻找玉玺。

皇后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连忙将之吃进了肚子里面。

她独自坐在坤宁宫里面想了许久。

正如太傅在纸条上所说,皇上得了狂犬症,除非有大罗神仙相救,否则必死无疑。

可是怕就怕在,皇帝临死前要传召给三皇子或者五皇子,那太子党精心培养谋划那么多年,岂不是都白费了精力?

而想要防止这件事的发生,就必须让皇帝驾崩之前,写下传位给太子的诏书,并且盖上御印。

想通了这点,皇后忽然不怕了。

她起身想要走出坤宁宫,却被宫人拦住了。

“皇后娘娘,皇上有令,您暂时不许出坤宁宫。”

“让开!本宫要去见皇上!”皇后大怒。

宫人跪了一片,声音哀戚,但是丝毫没有退让之意:“奴婢们只是奉皇上之命行事,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婢们。”

“你们!”太后气得直哆嗦,在门口踱了好一会儿步,忽然她灵机一动,又道:“既然本宫不能出去,那便传本宫懿旨,让太子妃带着小皇孙进宫!”

宫人们对视一眼,依旧摇头:“皇后娘娘息怒,太子妃和小皇子也被禁足在了东宫,没有皇上的命令,不能轻易出门。”

皇后:“……”

她气得一脚狠狠将跪得距离自己最近的宫人踢倒,回屋中坐着生闷气去了。

不过半刻钟后,皇后又走了出来,脸上的怒容消失了大半。

她命令宫人:“去把绯月公主叫来,本宫要见她。”

宫人闻言愣了。

绯月公主就是太子的胞妹,皇后所生。

皇后见宫人犹豫,怒道:“怎么,难道本宫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能见了吗?还是说绯月也被皇上禁足了?”

“没……没有……”宫人低头支支吾吾。

“既然没有,还不去把她叫来!”皇后提高了音量。

最后,宫人去叫了绯月。

绯月从公主府赶到坤宁宫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母女二人又悄悄在屋子里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天色便晚了下来。

等绯月从皇后的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脸色苍惶难看,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绯月,快去。”皇后在她的身后,悄悄地催促提醒。

绯月公主看着皇后脸上的决绝,最终一咬牙,点了头,往皇上的养心殿而去。

一路上,她都在回想刚刚母后说的话。

母后说,她必须要帮助太子成功上位,否则,位置旁落到了三皇子或者五皇子的手中,以后他们母女定然日子艰难。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太子大概率是被人陷害的,有人想要太子背上弑君的罪名,若是罪名坐实了,那太子跟曲家以及绯月都完了,轻点的要被贬谪,被永远禁足,严重的话,他们全部都得死。

所以,绯月到了养心殿。

“公主。”

刘公公看到绯月,连忙出来行礼。

绯月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子,往养心殿内殿探了探头,面露焦急问:“父皇可还好?我想去看看他。”

“这……”刘公公犹豫着往里面看了看,“公主请稍等,奴才去请示皇上。”

“嗯。”

绯月绞着手指,焦虑地等待着。

刘公公进去没多久便出来了,笑道:“陛下应允了,公主请吧。”

公主点点头,刘公公打开殿门,让她进去后,又将殿门给关了起来。

绯月昨日听说父皇得了狂犬症,心中很焦急关心。

这会儿进入殿内,绯月立刻将视线往床榻上扫。

皇帝躺在榻上,身上盖着被子,一动不动。

绯月缓缓走过去,皇帝渐渐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看着绯月。

“父皇,您……身体好些了没有?”

皇帝没有说话,面色微微苍白,眼神有些复杂,这让绯月有些狐疑。

不是说患了狂犬症的人会极度恐惧不安,怕水怕风,甚至痉挛流涎吗?为什么父皇好像没有那些症状?

她视线悄悄往旁边瞟了瞟,看到了旁边放着一个空碗,碗底有褐色的药渍,想来是喝了药的缘故吧?

“父皇。”绯月大着胆子坐到了龙榻边上,伸手试探着去帮皇帝掖被子。

皇帝始终一言不发,眸子中渐渐染上一丝疲惫之色。

就在绯月唤他最后一声的时候,皇帝忽然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朕累了,想睡一觉……”

言落,闭上眼睛。

“父皇!”绯月吓了一跳,还以为皇帝死了,她颤抖着手去探了探皇帝的鼻息,发现呼吸还在,才松了一口气。

可转念又觉得有些可惜。若是皇帝现在死了,太子的罪名还没有定下来,那他岂不是顺理成章就继位了?

绯月悄声叹息,随即开始做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