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诡异之主怎么感觉和游戏不一条心?”002疑惑地嘀嘀咕咕。
“正常,诡异游戏的行为和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有什么区别?监狱犯人还有出去放风的机会呢。晏晏,还没筛选好吗?”
“没找到完全一样的,正在模糊对比,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我们当时又没有逛遍整个副本,看到所有npc和诡异,我只能对比我看到的。”
祁漾叹了口气,在床上滚了两圈,懊恼地捶着枕头。
002用翅膀拍了拍他脑袋,顺毛捋起来。
“好啦,加上下一次,不是还有两次机会吗?”
祁漾咬牙切齿:“被垃圾游戏摆了一道,我居然没想到要找的是个人形的。”
好好的副本里突然打起了雷,祁漾眼皮动都没动,不过还是没骂下去。
在自己副本里骂不划算,事后还得维修。
好半天,002看着系统屏幕上再次显示匹配失败,陷入了沉默。
“祁漾,你说有没有可能被肢解了?”
祁漾:“你想法好恐怖。”
不过也不是没可能。
司向希和岑行简曾经两次许愿找到打败诡异之主的线索,但进了不同的副本,他当时也偷摸跟了进去。
合理利用天赋罢了,反正诡异游戏这么多年没哔哔过他的举动,唯一一次有异动是在他第一次拿出安玥给的傀儡丝时。
也就那一次,后来他拿去捆诡异之主时游戏就毫无反应。
那两个副本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诡异污染格外浓烈,也因此里面的诡异和npc都格外疯,也格外怪异。
祁漾捏了捏眉心。
诡异游戏要这么搞,可别怪他到时候把它也大卸八块,实在太恶心人。
他闭目感受了下自己四处扔的泥偶。
那两次他们一直到副本结束都没找到可疑的道具,祁漾为了方便以后再进去,每次都留了好几个泥偶在里面,希望还有能用的。
“有了。”
祁漾从土里爬出来,呸去嘴里的泥巴,心说哪个缺德玩意儿干的,把他那么好看的泥偶埋土里。
但也好在不是埋在混凝土里。
几天后,祁漾敲响司向希家门时,玩家区这里正是半夜。
岑行简好不容易能和老婆聚聚,放松放松,被打断时满脑子怨气。
但他处于地下情状态,来人不明的情况下,只能让司向希穿好衣服去开门。
看到祁漾浑身泥巴的进来时,两人差点窒息。
他鼻梁上还架着那副科技感眼镜,模样却变成了本相,满脸高兴激动,连衣服都没顾得上换下,两条胳膊下紧紧夹着不知道谁的躯干和脑袋,手里还各拿了个黑色圆球。
他胳膊下的东西缠满了绷带,绷带染血,看着仿佛还是新鲜的,最重要的是,似乎还在颤动挣扎。
司向希有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半晌哑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祁漾将尸体在地上放下,拿傀儡丝编织成网罩在地上,又将黑色圆球镇在旁边,岑行简认出了那是隔离污染的道具,微微皱眉,同时莫名地不舒服起来。
“这个大概率是诡异之主的尸体……尸块。”祁漾没卖关子,说话简洁明了,也间接回答了司向希的问题。
两人神色大变,再看那两个包裹严实的东西,顿时警惕起来。
“你从哪找来的?”
祁漾先去洗了个手,又可怜巴巴地问司向希讨吃的喝的,余光瞥见岑行简伸手去揭绷带,连忙飞出根傀儡丝挡住了他:“有污染,做好防护。”
十分钟后,祁漾盘腿坐在茶几边吃吃喝喝,岑行简和司向希歪歪斜斜地靠在沙发上,无声掉着眼泪,都无比颓丧,勉强给自己扎了一针,注射精神值恢复剂。
另一个“祁漾”正蹲在地上把挣扎不已的头和躯干重新打包起来。
岑行简面色青白,流着泪,吸了吸鼻子,有气无力地抬手指了指祁漾:“你在哪挖出来的?”
“之前的许愿副本里,前几天,就那天从希姐这离开后,我去找了诡异之主,走的时候他跟我说,能打败他的只有他自己,我就又去那两个副本翻了翻。”
沙发上的夫妻俩对视一眼,顾不上嘲笑彼此的狼狈,司向希拿袖子随便擦了擦,拧眉道:“你是说,我们要找的是这个,然后还需要在它的帮助下去打败诡异之主?可我们看都看不了它。”
“我是这么想的。这污染下我一个诡异都不舒服,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我记得游戏里有不少精神类天赋。”
祁漾喝完最后一口果汁,接过司向希递来的湿巾擦了擦手,想了下,再次开口:“还有时间,不用着急,我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顺便问问要继续找吗?继续的话,其实也不用许愿了,直接筛选那些污染格外重的副本,或者污染源不明,但整个副本遍布污染的那种。”
司向希沉吟片刻,难得地举棋不定起来。
岑行简不小心瞥了一眼那还没打包完的头颅,正对上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眶,顿时跟针扎了一般别开头去,速度太快,祁漾隐约听到了骨头发生“嘎啦”一声哀鸣。
岑行简好不容易不那么难受了,又瘫了回去,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抱着司向希哭得稀里哗啦,司向希立刻给他补了一针。
几分钟过后,岑行简握住了她的手,说话时几乎是气若游丝,带着明显鼻音:“要不先等等吧,等狄夙再成长成长,明年的大赛,加上上一届保留的愿望,我们还有两次机会。”
“也说不好你们要是现在许愿,会不会直接许愿进我副本里,”祁漾顿了下,补充了句,“这玩意放你们这大概不太好,我先带回我那吧。”
两个泪人儿没有反对,心里感觉这次的污染怪怪的,以前都是让他们专注力下降,出现幻觉幻听甚至自我认知出现问题,这次却是极致的悲伤,甚至绝望。
祁漾见傀儡已经把尸体打包好了,拿出瓶药水让它喷洒上去,源源不断逸散的诡异污染顿时弱了许多。
“那这个我先带回去了,顺便研究研究能不能跟上面的残念沟通一下。”
“残念?”两人一愣。
祁漾转头看他们,比他们更疑惑。
“怎么了?”
司向希更快反应过来,想起来在副本《乌诺瑟》里遇到的那些尸骸,在他们打捞塞因和塞尔时,两具已经白骨化的尸骸径直爬向了祁漾。
诡有诡话,玩家听不懂,也不适合听到,司向希当时避开了一些,但确定祁漾和它们交流了几句。
玩家的尸体算是诡异吗?
她看向地上那流着红色血液,却也污染浓烈的尸块,捏了捏眉心,感觉这游戏还存在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不过深究的意义不大,这明显并不能帮助玩家胜利。
……
祁漾回到小镇,玩偶们破天荒地四散逃跑,尖叫连连,仿佛出现的不是小镇主人而是什么杀偶狂魔。
遭到冷落的主人面露无奈,将躯体埋到了墓地里,特地找了个能隔绝污染的棺材,又镇了一圈黑色圆球,然后拿着头回了城堡。
他挽着袖子拿花洒把头冲刷干净后,在它重新流出血泪前,终于看清了这张脸,一个字,正。
五官端正,浩然正气,是那种一看就觉得是正道之光的长相,让人不由自主信服,愿意跟随出生入死。
即便睁着两个黑洞洞的眼睛流泪,也自带不可侵犯的威严,同时散发出浓烈的绝望和悲伤。
这模样实在太正,导致祁漾有一瞬间怀疑起自己的猜测。
也许这不是诡异之主的身体,而是别的什么前辈大佬的?
诡异之主长这样子合理吗?
……
丧尽天良的破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