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啊,我做梦都没想到,这刘婆还能跟官府的人扯上关系。”
“害,你还别说,平日里来找刘婆办事儿的,一大半儿都是当官儿的。”
“看这样子,似乎不是来求她做法事的,这是来干嘛的?”
“不知道,好像是犯事了吧。”
只见温循的人,架着一位用头巾抱着整个脑袋的、被绑成“大蟒蛇”的老妇往前走来。
“这是何人?”明月朝最近的大娘问道。
大娘一看这小姑娘,也太水灵了些,心想,这应该是什么人家路过的小姐吧。
“这呀,是我们村里的刘婆子,看事儿的,但凡谁家有什么红白喜事啊,生病的,中邪的都找她看。”
“原来如此。”
那些大娘们,发现了明月这个外来人,纷纷掏出怀里的花生瓜子和饴糖来,“来,小姑娘,吃点儿。”
“好!谢谢大娘!”
明月还在享受着大家的投喂呢,就被温循冷冰冰的叫走了。
“小明月,走了。”
“哦,大娘们再见!”
诶,不对,那我跟着来这村子,是干嘛的?反正还不是要回官府吗!
温循!害我白跑一趟!
那位刘婆就这样被关了进去。
明月跟着温循,来到审讯室里,才知道,原来,什么真凶啊,背后之人的,一个都没抓到,就是故意骗她来“上班”的!
温循:谁叫你们舅甥二人太折磨人了!
明月:郁闷呐!
“你别这样,好歹也找出了点线索,哝,那边关着的就是刘烁,那刘府的管家。”
“今日抓的神婆,是我们查到刘烁常去拜访她,且在皇上…他,出事之前,二人见面十分频繁。”
“而且,此案涉及到一些诡异之事,怕是跟这刘婆跑不了干系。”
温循站在审讯室外,跟明月解释了一番,今日的所为。
明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必定就是那刘烁请求刘婆做的呗,不,不对,刘烁只是个小小管家罢了,他…他为什么要这样?”
温循看向刘烁的监牢,勾勾嘴角,“这就得问问他了。”
至于今日,故意把明月忽悠过来,也不是故意想折腾她。
而是觉得,每次审一些奇葩的案件时,有她在,那些犯人似乎都会乖乖听话交代。
嗯?这是什么眼神?
明月抱着双臂,反盯着温循,为什么这么看我?我是什么物件儿吗,这打量的眼神,让人怪害怕的。
“走吧。”
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先去审了审刘烁。
刘烁被麻绳简单的绑在十字架上,束缚着四肢。
哟,这温循,人好乖好的嘞,都不上刑的。
但其实,在刘烁宽松的身黑色外袍下,是紧紧的铁锁,和被厚厚的油纸包裹住的血肉模糊的伤口。
温循察觉到了她的眼神,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他可是大理寺少卿啊,这个年纪,爬到这个位置,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好人呢。
也不知道,这孩子要是知道自己本来的面目,会不会害怕。
“醒醒!”温循拿起桌上的茶杯,泼了上去。
冰凉的茶水,顺着脖颈流入他的衣襟,不可避免的,淌过他的伤口,刘烁瞬间就被痛醒了,“啊!”
?温循泼的是硫酸吗?这么夸张?
温循看了她一眼,用刚才的杯子,喝杯茶,喝完还反扣下来,似乎在说,哝,我喝了,我可没做什么手脚啊。
就是,嗯,有点咸。
哼,原来是装的,立刻朝刘烁开炮,“叫什么叫!闭嘴!”
“不就是点儿冷水吗?犯得着嗷嗷叫吗?”
“是你家大人把你养的太好了?让你一点儿小冷水都沾不了了?”
“不,不是!”刘烁龇牙咧嘴的想要解释,却又在接收到温循的眼刀子后,默默咽下委屈,“…..是。”
一想到舅舅的昏迷与眼前之人有关,明月的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快,交代,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为何要制出那害人的玉玦?”
刘烁有苦说不出,疼的眼冒金星,还要回答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丫头的问题,我真是太难了!
温循厉声道,“说话!”
刘烁吓得一哆嗦,“诶,奴才,咳咳咳,刘烁,奴才是买了那块儿玉玦,可小的什么都没做啊!”
“我们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此地无银三百两啦?”明月叉着腰,颇有泼妇骂街之势。
“小的不敢啊,小的说的都是实话。”
在明月眼里,这刘烁就是死鸭子嘴硬。
“算了,咱们去隔壁吧,那刘婆不是被抓到了吗,手脚筋都挑断了,估计是能交代的。”
温循微微瞪大了双眼,这丫头,怎么张口就来啊,自己可什么都没做啊。
但也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了,“是啊,你骨头硬不说,她可不一定。”
温循话里有话,让刘烁惊恐不已,要是她真的交代了,主人就完了!
可,这两人的话,不可尽信。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背叛主人的!
明月拉着温循就往外走,“你别傻傻的在那儿跟他磨,这就跟砍价一样,你得有技巧。”
“何为砍价?”
“砍价就是,你逛街买东西的时候,商家给你高价,与你心中期望不符,便道,待我再去看看别家吧。”
“那小二必定会将你留住,给你降价!”
“原来如此,小郡主又是从何学的这市井间的砍价技巧?”
“啧啧啧,”明月撅着小嘴,摇摇头,“你不懂,我们这些皇室子弟,要做的,便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我这几年,一直在践行着这一理念,只有如此,方能真的做到,爱民如子。”
是的,我不是在给自己爱去街上玩儿找借口。
“佩服,佩服。”
二人来到刘婆的监牢,看着被扔在地上,咕涌着的老妇。
“刘婆。”
老妇人停下动作,抬起头来,朝说话的温循看去。
就这一眼,给明月吓一跳,这刘婆的脸…为何如此恐怖。
半张脸上,细腻如少女;而另一半的脸,却苍老的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的感觉,那只眼睛阴翳着,却也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