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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刘伟”来的时候,明月不仅知道此人是刘氏宗族里,刘丞相曾经受惠过的远房族亲的儿子,还是个空有纨绔病,没有纨绔命的人。

刘望星则是盯明月面前那个女人,这女子瞧着也不像是凶神恶煞之辈,又为何会成为如此邪物?

“诶,赵明月,你问问她,问问她怎么在这儿,怎么变成这样的?”刘望星没头没脑的说着。

明月看着他,“你没事吧,什么她她她?什么变成这样?谁啊?”

“当然是你面…”他差点忘了,只有自己看得到,“哦,我的意思是这个罐子,瞧着就是平常人家的瓦罐,怎么会沾染邪气。”

明月嗤笑一声,“哦?我问了它就会说了?”

刘望星点点头,因为地上的女人已经开始说了,虽然她的嘴巴没有动,却能听见她的声音,“我叫李丽藕,今年…死的时候,十五岁,我的爹娘送我出嫁,可我却被山林里的强盗…给…给掳走了。”

“他们并未对我怎么样,但却告诉我,我的父母亲因我被掳走声名狼藉,未婚夫却转头娶了娇妻美妾,一辈子幸福恩爱。我父母前去讨个公道,却被他们欺辱致死。甚至他们还带来了我父母的首级…”

“后来,有个老和尚跑来问我恨不恨,想不想报仇。然后我就稀里糊涂的被关在这瓦罐里…”

刘望星听到的是这女子空灵的声音,而明月,却在女子开口的瞬间,目睹了她所描绘的一切,惊的差点将瓦罐扔到地上,还是刘望星眼疾手快,给接住了。

她不仅看到了女人所经历的人生,还有上帝视角所见到的一切,无论是她的父母、还是她的未婚夫,早就在她被掳走的那一刻,失去了性命。那些山贼所言,皆是为了一步步增强她的怨气。

“怎么了?赵明月?”刘望星看着她不对劲的样子,有些着急,难道这玩意儿太过邪门,明月还小镇不住吗?

明月还在那脑中走马观花的回溯了女子的一生,下一刻,她便看到了地上的女人,只不过她眼中的女人,还是从前最活泼可爱的样子,而不是刘望星眼里形容枯槁,双目无光的模样。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子里会出现女人的一生,但也算是接受良好,一股脑的全部推到穿越来的金手指上。

“小姐,小姐!”

“小姐你没事吧。”枝枝和桃桃,在明月面前急的转来转去。

明月回过神来,拉着她俩的手,“没事,我只是…有些饿了,”明月对自己编造的谎言很满意,“对,我好饿,听舒然说若是一个人许久不曾进食,人会晕的,还会眼冒金星呢!”

枝枝恍然,“奴婢知道!奴婢有时候也会如此!小姐等着,奴婢这就去找他们弄些糕点来!”说完,立刻有人带着她往小厨房的方向走。

桃桃则是掏出荷包里仅剩的饴糖喂到明月嘴里,“小姐,只有这个了,方才都喂给滚滚大人了。”

明月本就是唬他们的,没什么大碍,“没事,这个也好吃!谢谢桃桃~”

桃桃开心一笑,只是拉着小明月的手更紧了些。

明月边嚼着,边看着地上的女人。刘望星本就在观察她,自然注意到她的目光,试探的开口,“小郡主在看什么呢,是不是还有些头晕?”

明月下意识就是否认,将头摇成拨浪鼓,“没有啊,什么都没有。”

可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看得到这可怜的女孩子,刘望星也不知是好是坏,若是知道她的存在,指不定给人来个灰飞烟灭呢。

刘望星眯了眯眼,这孩子,什么时候,还学会撒谎了。可若是她真的能看见,就凭她这小胆子,估计都要放声尖叫了吧。

这俩人,一个(刘望星)不敢说,一个(小明月)不愿意说,就这样生生错过。

明月旁敲侧击的问,“这玩意儿要怎么处理?”

刘望星挑了挑眉,“摔碎就行了呗,什么都消失了。”他意有所指。

明月却不上套,“那我摔啦!”说着就将罐子高举。

“诶诶诶!先别摔,先别摔,还能弄清楚这玩意儿哪来的呢。”

“哦。”明月收回手,抱着瓦罐有些心虚。

她在心里不停地嘟囔,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才能把她好好的送走呢!要是有个什么人来把她带去投胎就好了,哎!

结果下一刻,明月就看着一团白色的光,将面前的女人带走了,那白团似乎跟她说了什么,那女子消失前,还眼泪汪汪地朝着明月磕头,“多谢仙…”她被白团打了一下,“多谢姑娘,我要去投胎了。”

说完,就消失了。刘望星一个不注意,就发现眼前的女人散成尘埃消失了。

他大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四处张望,又抢过明月手中的瓦罐翻来覆去的看,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现。

除了这瓦罐上原本飘散的灰色雾气消失了,别无其他。但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什么…东西,来过了,又走了。

他摇摇头,大抵是最近太累了吧。

正打算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呢,就听见那边下人来报。

“老爷,伟公子到了。”

所有人都看向来人。

来人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着金色锦袍,走路摇摇晃晃的,大冬日还要拿把扇子,在那儿扇扇扇的,“叔伯,怎么?有事找我?是这池子太完美了吧!”

他还未走近,刘丞相就将茶盏摔在他身上,“混账,跪下!”

刘伟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氛围,以及池中被移开的山石,瞬间脸色大变,匍匐到刘丞相身前,“叔伯,叔伯,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就这么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为何要如此,我刘家上下,待你可不薄!”他气的双手颤抖,指着刘伟。

他从前受过着远房叔母的恩惠,如今只是帮衬帮衬他们的后代罢了,又怎知那如此善良的叔母,子孙竟是如此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