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呀，你紧张兮兮的干嘛？”诺诺说。
恺撒进来后左右观察，将窗户关严实。
他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问：“你房间里没有窃听器之类的吧？”
“肯定没有啊，你怎么很害怕的样子？”诺诺不解。
“不是害怕。”恺撒把椅子拉到床前坐下，压低声音说：“要是让那些长辈知道我们知情不报，处罚就无可避免了。甚至我校董的身份也得丢。”
在诺诺的印象里，恺撒不是心怀畏惧的人，连强大的龙类他都不会害怕，更不用说权势这种东西。
“你确定你是恺撒？”诺诺伸手捏了捏恺撒的脸，“不太像啊……”
“哪儿不像了？”恺撒愣住。
“这些话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诺诺说。
恺撒苦笑：“没办法，想要帮到路明非和楚子航他们，想要参与到这些事情里，我就不能失去校董的身份。”
大丈夫能屈能伸，在以前恺撒就不知道屈是什么，所以他是中二少年。
现在他知道了，算是完成了进化，成为大丈夫。
“你是既要又要……”诺诺有时候真的会觉得恺撒不是恺撒了。
似乎从日本回来后，恺撒那过剩的骄傲就演变为了另一种东西。
“这不是并列关系，这是递进关系。”恺撒解释道。
“好吧，你是搞演讲的，我说不过你。你偷偷摸摸过来是要做什么？”
“聊韩秋的事情，他应该跟你聊过吧？否则你不会帮他隐瞒。”恺撒催促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直接的，他的目的。”恺撒问：“他来美国的目的，来陈家的目的。”
“我表弟找他帮忙，他要做的事情跟我表弟的要求有所重合。”诺诺讲解道：“这件事情跟我也有关系，关乎一些往事。他来陈家的目的就是调查清楚那些往事，关于我的，关于我妈妈的，还有陈百灵老爸的死亡。”
“这些事情都牵扯到一件事吗？”恺撒没了解过诺诺的这些往事。
“差不多，基本就是我妈妈的事情。我没跟你说过吗？”
“你说你曾看到你妈妈的灵魂被人勾走。”
“对，小时候我还以为是黑白无常。其实我知道那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我从没在在意过，但陈百灵老爸是因为调查这件事情才被家族处理的，他肯定比我在意。”诺诺说。
恺撒有所明了，点点头后说：“韩秋调查这件事情单纯是陈百灵的请求？还是说……他本身就要调查这件事情。这件事情的重要性高到他也要去寻求真相。”
“后者，韩秋的意思是我妈妈的死亡可能跟龙类扯上关系。我妈妈死的时候我才开启灵视，灵视的条件跟龙类脱不开关系。我说不在意也确实不在意，但现在机会摆在面前，让我无动于衷，我做不到。这就是我帮韩秋的原因，同时我盯着他，他也不会乱杀无辜。”
“跟龙类扯上关系……”恺撒沉吟。
“跟这件事情牵扯上关系的还有另一个点，韩秋说秘党内部有叛徒，一整个家族的叛徒，他们向龙类臣服以获得力量。”诺诺补充道：“虽然我也不知道真假。”
“他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诺诺翘着二郎腿，“路明非他们在逃亡途中遭遇了死侍群的攻击，成百上千的死侍要杀死他们。夏弥展现出大地与山之王的威压也无法阻止死侍的疯狂，根据夏弥的判断，这些死侍并非猛鬼众培养的那种玩意，而是臣服于另一位龙王。”
恺撒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诺诺对于恺撒这样的表情不感到意外。
长久的安静后，恺撒问道：“他的话能信吗？”
“谁知道呢？”诺诺说：“我也不清楚，毕竟路明非那边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夏弥也是龙类。到底是真是假，需要时间去验证。”
“你很相信他。”恺撒并不是吃醋的意思，他只是单纯的担忧。
“你也相信路明非和楚子航他们。”
“这并不是一回事，韩秋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帮助耶梦加得的行为是确凿的。说难听点，他的确是叛徒，但路明非和楚子航的事情存疑。”
诺诺感觉这个话题越来越有意思了，问：“那如果路明非坐实龙类的身份，楚子航又站在路明非那边，你会怎么做，恺撒？”
恺撒又一次沉默，他忽然想结束这个话题。
诺诺还在继续说着：“我对韩秋的信任比不过你对路明非和楚子航的信任。别的事情上我都无所谓，只是关乎我妈妈的事情，我在给予帮助和支持，顺带监督。”
“这算是共同的利益吗？”恺撒问。
“算是吧。”
恺撒忽然笑了，有些无奈地笑，“在日本时，蛇岐八家也是被共同的利益点给忽悠进去的。”
“那是因为你没执念，恺撒。你跟我说过，脱离学院掌控，摆脱白王诅咒，这些是蛇岐八家的执念。一旦你有了执念，那就算对方是龙类，你也会短暂支持的。”
“你妈妈的事情……”恺撒欲言又止，觉得这样的话不该说出口。
诺诺依然猜到话的后半句是什么，她说：“算是执念的一部分，我真实的执念是弄清楚我的一些事情，弄清楚我是谁吧……可能这样的说法显得哲学了一些。这两年发生的事情，韩秋也好，路明非也罢，其实归根结底就一个问题，他们到底是人类还是龙类，是同党还是叛徒。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定位，更不明白我妈妈离开时，我一滴泪都没流。”
恺撒仿佛又一次认识了这个女孩，晦涩难懂的书翻开新的一页。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恺撒微笑着：“我回答你刚刚的问题，如果路明非确定为龙类，而楚子航又站在路明非那边的话，我会如何选。”
“嗯？”
“我会选择保护他们，尽我所能，像现在这样。如果你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我相信，相信他们就算是龙类也不是理解中的龙类。”
“这是你们出生入死的感情？”
“兴许是的，说不太上来的感觉，但我就是笃定自己会这样选。”恺撒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