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钦霂唇角嘲笑,自己这位父亲,五岁的时候他们离婚。
几年都见不到他一面,从来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女朋友能从巴黎排到洛杉矶。
快五十岁的人还长得和三十岁一样,每日除了挣钱,就是花天酒地,儿子还躺在病床上,竟然想利用婚事,陆钦霂眼眸满是嫌弃:
“订婚?联姻?为了他那点生意,为了钱,手都伸到我的婚事上”
“外公留给您的企业,已经够我们花几十辈子”
陆钦霂冷笑一声,抬了抬眉毛,这是第二次表态,第一次是发现江雪儿消失,上官栀宁阻拦他时,坚定不移:
“我只娶我心爱的女孩,江雪儿一人”
上官栀宁知道他还不死心,但现在联姻确实有莫大的好处,还想劝劝他:
“我们已经动用关系,赫连渊黑白通吃,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我们会想办法救那个女孩出来,只是你要答应联姻”
他想救出江雪儿的身体,照顾她一段时间。
陆钦霂想起穆锦安给他吃下忘情丹,心中就来气,若不是与那忘情丹做抗争,他死的也没那么痛苦。
他垂眸,转过脸去,面无表情:
“那别救了,我也一起死了算了”
陆钦霂的父亲陆云焰每日忙着生意,忙着谈情说爱,母亲上官栀宁也是忙着事业。
当年两人也是联姻。
上官栀宁再婚后,陆钦霂便搬了出去,在国外这五年,他几乎都是一人生活。
若不是张秘书告诉上官栀宁,陆钦霂要回国,她不会出现在机场想要拦住他。
上官栀宁扶着鬓角,觉得他刚醒来,不能动气,刚要说话,病房门被推开,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走了进来。
仔细一看。
此人便是陆钦霂的父亲陆云焰,上官栀宁瞪了他一眼,他倒是消息灵通,这几个月就来看望儿子两次。
陆云焰手中捧着一束玫瑰,陆钦霂几分厌恶,哪有人探病儿子,送玫瑰花的。
陆云焰拿下眼镜,深邃俊美的五官熠熠生辉。
“钦霂,你醒了”
陆钦霂侧过脸去,不想搭理他,一言不发。
陆云焰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并没有关心他的身体,想要探探口风:
“儿子,你与陈家的婚事,爸爸就替你做主了”
“陈家小姐优雅大方,比那个江雪儿强多了,江雪儿除了漂亮以外,有什么好的,还是个孤儿,无权无势”
“爸爸跟你说,娶老婆呢,就要娶能在自己事业上有所助力的女子”
上官栀宁转过脸看了一眼陆云焰,当年自己真是瞎眼。
陆钦霂听着他说完,忍着心中的怒火,又实在没忍住,将那束硬塞进自己手中的玫瑰扔了出去,发起火来:
“你懂什么?江雪儿她坚毅果敢,聪明独立,是我配不上她”
“是她自己想成为孤儿吗,是她父母的错,她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受人欺负,还能那样善良优秀,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吗?”
“现在想办法救出江雪儿,要不然你们就给我准备好葬礼”
上官栀宁听着他如此威胁,不在意他自己的性命,怒火中烧,一家子火爆脾气:
“那也得我死在你前头”
“你不只是江雪儿的男朋友,还是我的儿子,为了女人不要命了”
陆云焰被上官栀宁的怒骂声吓到,往后躲了躲,生怕她伸手打自己。
陆钦霂气的闭上眼,还不如不回来,糟心。
“人家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
陆云焰眉心蹙起,坐在他的病床前,虽说是要联姻,但好胜心极强,生怕落了下风:
“你也太没出息,你爸爸我不说谈了一万个,也有一千个,你一个都追不到”
“但是联姻,还是要和陈家”
陆钦霂看了张秘书一眼,张秘书心领神会,先是出了门。
陆钦霂拉扯着被子,蒙住头,不想看到他们:
“联姻是不可能,我只娶江雪儿”
上官栀宁看着他,若不是自己和陆云焰疏于陪伴,他也不会13岁就得了抑郁症。
她逐渐冷静下来,心中柔软几分,上官栀宁与陆云焰虽然离婚,但很多产业都是一体,密不可分,她也赞同联姻这件事。
但看着陆钦霂如此执着,连命都不要,愿意让步。
陆云焰忽然发起火来,想要掀开他的被子:
“你不联姻,就别想继承我的财产”
陆钦霂闭着眼睛,揪着被子,心口的伤隐隐作痛,他的父亲全然不在意他的身体:
“你爱给谁,就给谁,我靠自己,能养好江雪儿”
陆云焰咬着牙,只觉他被女人冲昏头脑,犯了癔症:
“那可是八千亿”
“你到底像谁,我陆云焰还能生出这样的情种?”
“你妈也不是对我情根深种的人”
“你是我的儿子吗”
“我看你的抑郁症还没好”
上官栀宁一言不发,站起身来,一巴掌打在陆云焰的脸上,红着眼睛:
“我倒希望他不是你的儿子”
陆钦霂被他刺痛内心,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抑郁症的事情。
蒙着头的被子松了松,探出头来,见陆云焰脸上五个红色手指印,白皙的皮肤立马红肿。
陆云焰气的指着上官栀宁,满眼憋屈,敢怒不敢言,他虽说是与上官栀宁联姻,但年轻时确实是靠她将企业做出名气,还有几分惧怕她:
“你敢打我”
陆钦霂将枕头扔了出去,怒吼道:
“都别吵了,想办法救出江雪儿,要不然我就一个人再去一次赫园”
陆云焰虽然谈了很多女朋友,但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如果非要执拗较劲,陆云焰恐是输。
他的儿子不是纨绔浪荡,很是勤奋好学,洁身自好,又甘心过平淡的日子。
但凡有一丝像他,定会与陈家联姻。
陆钦霂的模样像父亲,脾气性格像外公,智商随了母亲。
若说情种,他的外公还真是,家人不同意的婚事,他的外公等了三年,才将心爱之人娶进门。
上官栀宁联姻是她自己的选择,许是当年也看中陆云焰的美貌。
陆云焰败下阵来,又坐在沙发上,皮鞋锃亮,脸上指印红肿,嘴唇气的发白,已经很多年没有挨过打,他有些缓不过来。
“儿子,非她不可吗”
陆钦霂缓缓坐起身来,若有所思,不是因为迟疑,而是在幻想和江雪儿的美好生活,语气冰冷,但又充满柔情,坚定:
“非她不可,陆钦霂五行缺水,没江雪儿,活不了”
陆云焰气的挠着发丝,唉声叹气,在病内来回踱步。
“没出息,情场浪荡子生出一个情种”
“那江雪儿,我们去救,你就待在这里”
陆钦霂松下一口气,赫连渊是一个三十五岁的老男人,混迹黑道,手段狠毒,又扎根在L国,这里不是他们陆家熟悉的地方。
陆钦霂不是斗不过赫连渊,是不想手上沾上人命,他要和江雪儿长相厮守,更想将赫连渊绳之以法。
“赫连渊他哥是怎么死的,你们想必也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