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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溪江村一下午都弥漫着肉香,属村里的狗子们和娃娃们叫得最欢。

毛毛和滴滴也被解开了绳子,两只狗一脱离束缚就撒欢地跑,给几个娃娃扑了个满怀不说,差点给几个娃娃迎面洗了个脸!

大人们连忙呵斥着。

亏得年二八那日,毛毛和滴滴也被按着洗了个澡,现在身上的狗味儿也不太重。

两条狗撒欢完,要么就围着在院子里忙活的大人的腿蹭啊蹭、要么就乖乖坐在盆边,时不时捡点漏吃吃。

豆豆和梨花是怕冷的,老老实实地窝在灶前蹭着暖乎乎的灶火,估摸着是灶房里太香了,两只猫儿也舍不得睡,时不时仰头看看灶上。

几家人的灶今儿都必须开火,所以在林家院子里,灶上柳芸娘正在炸酥肉、林守义在帮着给剁好的鱼肉泥和调料,一会儿好炸鱼丸,林夏至坐灶前帮忙守着火。

炸酥肉、酥排骨的鲜肉还是昨儿去村里杀年猪的人家中现买的,年二八已经是今年的最后一场大集,因着年二七陈大舅带着几个娃娃进城已经把年货办齐,年二八他们家就没人上集去。

林秋缘闻不来菜籽油的味道,她总觉得难闻,但炸东西需得用菜籽油,炸出来的东西香味勾人不说,还有个原因便是它不会像猪油那般一冷下来就凝固,不会在炸货冷下来之后在外头裹着油腻腻的一层。

炸酥肉当然也少不了红苕淀粉和鸭蛋,陈氏总爱往里头抓一把花椒增香,但娃娃们却很嫌弃。

试想着高高兴兴地啃着酥肉、酥排骨的时候,突然咬到一颗或是好几颗令人舌尖乃至头皮都发麻的花椒,便会觉得手中的肉都不大香了。

柳家的灶上的蒸屉架了两三层,灶房里烟雾缭绕的,蒸屉里全是咸甜烧白、鱼糕、糯米饭等各种蒸碗,蒸屉盖子还未盖上,陈氏带着男人和俩儿子还在忙活。

柳幺舅还在切已经炸好酥皮、抹好酱油上色的五花肉,切好了就整整齐齐地码在碗里,再把切成细丝的盐菜扎扎实实地码在碗里,再压实端上蒸屉。

柳二舅和柳外公则还在包夹沙肉。

处理好的抹了蜜的五花肉切成“连夹片”,即第一刀不切断,第二刀再切断,就像能翻开再合上的书本一般,随即将绵密的豆沙、花生碎、芝麻碎和成的馅儿纳入连夹片中,合起来压平整,摆放在碗底,上面放上拌了猪油、橘皮粒儿和红糖水的糯米饭或是红苕块儿,仔细压实,放入蒸屉。

细细的盐菜、成块儿的红苕、半熟的糯米已经铺满了一个个斗碗。

陈氏把鱼糕、肉圆子也切好片儿,只等着酥肉来便能装碗盖蒸屉盖了。

陈氏听见前头娃娃们的嘻嘻哈哈在逗狗逗猫的声音,仔细分辨了了一番,喊道,“秋缘?快,帮外婆去隔壁瞧瞧,看看你娘炸了多少酥肉了?外婆这儿都差不多了,就等着酥肉了!”

“诶!”

林秋缘听见她外婆喊她,便把还在逗弄着猫猫的竹枝条塞到了陈念手中,这才转身往隔壁跑。

陈念和冬至牵着小初一也不玩儿了,跟着也往那头跑,她们可老早就闻道酥肉的香味儿了!

陈家的灶上已经把大米饭蒸上,今儿是除夕,难得地吃一回不加粗粮的大白米饭。

今年是陈思思和陈家和帮忙舀的米,在去年的基础上多在米缸里舀了一下。

米煮得多,要预备着吃个两三日的,现在灶上蒸着的木甑子都是用的办席的时候才搬出来用的大甑子。

炉子上炖的老鸭汤里头加了酸萝卜、酸豇豆,酸味飘得老远,香得院子里头的毛毛和滴滴叫个不停。

陈家和两兄妹也在灶间帮忙烧火或是洗洗菜,何氏便把几个小的交给林秋缘带着。

林秋缘带着几个小的坐在廊下偷吃——啊不是,是正大光明地帮忙尝味道。

瞧着陈大舅又开始打水冲洗院子里那方石磨,林秋缘歪头好奇,“大表舅,这是还要磨什么呢?”

陈大舅一边把推石磨的木手柄套上石磨,一边道,“磨糯米粉呢,你舅婆说糯米粉不大够,怕初一天早上的汤圆不够包,这儿还是你舅婆昨晚半夜爬起来抹黑泡的米,现在才泡得正好能磨,你舅婆泡得多,说过几日要包猪儿粑给你们吃呢。”

林秋缘一听,立马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又从一旁的洗脸架的木盆里随意洗了把手,两步蹦到石磨前,“表舅,那我来帮你舀糯米!”

陈大舅点点头,先把手边的木桶放在石磨的磨槽前方仔细对准,道,“成,我先把东西摆好先……秋缘,你也去拴个围腰布,免得衣服弄脏咯。”

等林秋缘拴好围腰布出来,陈大舅一人已经把石磨推得“隆隆”直响,一手推磨,一手往石磨里舀糯米,动作很是熟练。

林秋缘接过陈大舅手中木勺,陈大舅两手都用力推石磨,效率倒是高了许多。

林秋缘瞧着快见底的木盆,突然想到今年家里还没包过一回黄粑吃,一时间也有些馋,手上的动作一顿,道,“表舅,咱们今年不做黄粑吃吗?”

一旁带着冬至和小初一玩耍的陈念闻言也跑过来,复读机道,“是呀是呀,爹,奶她们今年不包黄粑吃吗?想吃……”

陈大舅摇摇头,有些不大确定,“应当是不包的吧?今年家里头的糯米大多数都拿来打糍粑和年糕了,你们嘴馋要吃糯米饭,你奶也做了几回,仓房里头我瞧着糯米不算多了……再有个,咱家的红糖也经不住这般造嘞!今年新熬的这些红糖,还得吃到明年冬天呢。”

这倒是确实,他们家现在也是要每年都缴税了……红糖也确实是个金贵玩意,先头她还听她外婆和舅婆商量多种点甘蔗来着。

水磨糯米粉还需要过滤一遍,若米粉是不够细,还得再掺水再磨一磨。

等林秋缘和陈大舅忙活完,把糯米饭细细地虑过后,太阳已经开始偏斜,灶房里为年夜饭忙活的众人也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