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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其琛被姜琬哭的心里更加的烦躁了,他托起她的脸,从袖口扯出帕子嫌弃地给她擦了擦鼻涕眼泪。

“你都多大了,哭起来还跟个孩子似的。”

姜琬伸手抹了下眼泪,刚要说话,鼻涕弹出一个大泡泡。她尴尬的抢过李其琛的帕子自己擤了鼻涕。

李其琛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他伸手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

其实她们做的这一场大戏他怎么会看不懂,姜琬和邓穆有私情是假,邓穆觊觎皇妃是真,施常在和邓穆有情是假,陷害姜琬是真,情书信物是假,姜琬反击是真。还有荆嫔母女,利用人们不对稚儿设防做圈套陷害姜琬残害皇嗣,谭贵人信口开河诬陷,德妃、慎妃看似事不关己实则煽风点火,给荆、谭、施三人搭台子。

他黑沉沉的眸子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也累了,这场戏就唱到这里吧。

“荆嫔、谭贵人、施常在为一己私欲构陷贤妃,心思歹毒,手段狠辣,不配入宫为妃,即日起,荆嫔、谭贵人打入冷宫,施常在鸩杀。”

李其琛的话音一落荆嫔、谭贵人还有施常在就都瘫到了地上,不由都开始痛哭。

施常在:“皇上,皇上嫔妾所言句句属实,您如何要相信一个背叛了您的女人啊!”

荆嫔:“皇上,嫔妾不过是太过担心七公主一时言语激烈了些而已,皇上,您不能这样,皇上......”

谭静和:“皇上,皇上求您看在八公主的份上,皇上!”

德妃皱着眉头看着底下哭成一团的样子,藏在袖子里的手则是攥得死紧。

慎妃直接起身跪倒李其琛面前,“皇上,静和不过是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而已,并没有构陷贤妃一说啊,就算是冤枉了贤妃,小惩大诫一番便是了,如何能打入冷宫呢。皇上,八公主还小,望您看在孩子的份上就饶了静和这一回。”

德妃看见慎妃跪下来求情了,她也跪了下去,“皇上,是否要再斟酌一下?”

李其琛并没有理会两人,她对着一边快缩成鹌鹑的庆亲王妃和东平侯夫人道:“皇室辛密,也请两位夫人对此事保密。”

“是,是。”两位夫人连连点头,趁着机会退出了营帐,等出来了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七公主看到自己母妃哭泣,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她跑到李其琛面前跪下,双手交叠给李其琛磕了一个头,“爹爹,求您放了母妃,呜呜。”

李其琛看着七公主,孩子就如同未经雕刻的璞玉一般,母亲是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本以为她是受了荆嫔的恐吓,自己害怕的进行着陷害别人的事情,可这么一场戏下来,他看到这孩子确实被教的性子歪了。

年纪这般小就敢跳河诬陷人了,若是任由她继续如此,那才是害了她。

“今日便将七公主送去温泉庄子上吧。”他道。

“爹爹,您不要我了吗,爹爹,我乖乖的,别送我走。”七公主哭着祈求道。

李其琛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小七,父皇没有不要你,你去庄子上好好反省,等你改好的时候父皇接你回宫。”

说完他不管七公主如何哭闹叫人将她带走了。

邓穆忍不住求饶起来,“皇上,仆,仆是冤枉的,仆......”看到其他人的下场,这一刻他胆缩了,他开始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李其琛挥了挥手,“先带下去,将镇国公请来,朕要见他。剩下的就由贤妃处置吧。”

邓穆听到说要见自己的父亲更加的害怕了,要是连累的父亲,他就是万死也不辞,他忍不住急切要说话却被禁卫军堵了嘴拖了下去。

李其琛说完这番话就先先走了,邓穆那里还要他处理。

事情尘埃落定,任凭荆嫔几人再怎么求饶也无济于事,德妃在翠柔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扫了施常在一眼,眼中得到警告很明显。

事情这样了,她也没了待下去的必要,德妃索性先回去,如今先要将消息送出去。路过姜琬的时候她笑着看向她,“贤妃好谋算,这样的险境都能化险为夷。”

如今大家也不装了,虽然德妃这次没有亲自下场陷害她可明面上谁不知道是她主使的啊。“多谢德妃娘娘夸赞,好人自有好报,坏人自有天收。”

“那就拭目以待了。”德妃笑着说完转身走了。

慎妃也不会去求姜琬高抬贵手,她哼了一声转身也走了,很快小太监进来将其他人也拖走了,姜琬看向还留在原地的曹贵人。

“曹贵人为何替本宫说话?”

曹贵人轻轻一笑,“娘娘想必还忙着,我所求改日再找娘娘谈。”

姜琬点了点头。

外面轰隆一声,大雨倾斜而下,这一场积攒许久的大雨终于倾斜而下。

昏暗的营帐中,施凝安呆呆的坐在原地。

外面传来几声说话声,接着郁答应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你来了,这会子我一直在想,是谁模仿了我的笔迹,模仿的那么像,我做事素来谨慎,每次练完字都会将写过的字烧了,几乎很少有人知道我下笔的一些习惯。”

“可那字太像了,像得我险些都以为是我自己写的呢。”施凝安眯了眯眼睛。

郁答应没有做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可我看到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原来是你啊。”施凝安笑了起来。

“只有以前有一次你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好在写字。想不到你竟然深藏不露,还有这么一手,我倒小瞧你了。”

郁答应用帕子捂住嘴轻轻的咳嗽了几声,秋日寒凉,近些日子她又开始咳嗽起来。

“既入宫门,那自然是留了几手的,你自视甚高又素来觉得我们比不上你,自然是没想到你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还是输在你一直瞧不上的人身上。”

施凝安自嘲一笑,“是我低估了对手,落得如此下场,不冤。”

“我只想问你一句,为什么要害柴姐姐、窦姐姐和我,为什么?我们明明曾经那么要好!”想到惨死的柴若,郁郁寡欢的窦舒兰她就无比的痛心,施凝安为什么能如此狠毒,设计陷害情同姐妹的她们,若不是上次她要害自己,她都还没有那么确定柴姐姐就是她害的。

“为什么?”施凝安咀嚼这个三个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她噗嗤笑出声来,“还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权势和地位啊,要不然为了什么,我进宫来难道是为了那所谓的姐妹情深啊?”

“权势?地位?那你得到了吗?”郁答应捂着嘴巴咳嗽的更剧烈了。

施凝安闻言怒目而视,“若不是你今日同贤妃联合到一起,权势和地位就将要属于我了!”

郁答应嗤笑一声,“德妃吗?她能许你什么?你莫不是昏了头了才想着投靠她去和有两个皇子的贤妃作对吧。”

“你懂什么!”施凝安有些生气,“你父亲不在德妃一派下做事自然是事不关己,可我呢,我一进宫就是要努力的得到德妃的赏识,成为她的臂膀,这样我爹才会好过,我们家才会好过,郁顺慈,我没得选!”

“你父亲......”郁答应皱眉,施凝安的父亲是冉大人手下的吗?貌似不是吧。

“郁小主,时间到了,奴才该送施罪人上路了。”小太监捧着一杯毒酒走了进来,他提醒郁答应该离开了。

郁答应最后看了一眼施凝安,多行不义必自毙,她害了这么多人,如今也要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施凝安,希望你下辈子能做个无忧无虑的人。”

营帐落下,郁答应只听见里面扑通一声便再也没有其他声响了,她抬头看着天上的落雨,忍不住伸手接了一滴,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