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幽月刚刚放松下来,怎知沈清婉却又开口:
“不过,馨嫔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金妹妹虽不至于是淫佚之罪,可她今夜此举也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
只是,她来咱们这里时间尚短,有规矩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不如,请皇上从轻发落吧?
否则,有错不罚,终究难以服众,今儿罚了,金妹妹的故国来人也好叫他们知道,皇上御下严明。
下面还有许多妹妹等着为皇上献艺,今日佳节,皇上别为了金妹妹扫了兴致。”
沈清婉一番话说的夹枪带棒却叫人找不出毛病,她虽不似馨嫔给金幽月扣上淫佚之罪,却将她的行为与高句丽绑定在了一起,
眼界不在后宫,却在前朝。
如此一说,金幽月虽不至于死罪却也不是无罪,总归是要罚的。
且还告诉了皇上,除了金幽月还有许多的女人能伺候他,不必拘泥一人。
有罪当罚也算好好给高句丽立了规矩,否则什么事都拿不知道搪塞过去,让别人以为一个美女就可让启祥的皇帝没了原则,他今后要怎么压制归降的小国呢。
沈清婉一番进言既给了宁煜台阶又委婉的提醒了他不要只顾着沉迷女色。
如此进退有度,宁煜如何能不宠爱。
他满眼深情握住沈清婉的手:
“依朕说,有馨嫔在旁伺候固然是好,可能得爱妃辅佐左右,才真正是朕之幸事。”
沈清婉垂眸一笑,并不多言。
宁煜转头看向金幽月:
“金嫔虽是好意,可到底坏了规矩,就降位为贵人,以儆效尤吧。
你来启祥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了,有些规矩还是要好好学学,明儿让宸妃派个教习嬷嬷过去,再好好教教金贵人规矩!”
沈清婉温婉应道:“是,臣妾知道了。这次必定派遣一个老练的嬷嬷,定能把金妹妹教会~”
金幽月虽心中暗恨,却也无处辩驳,这分明是馨嫔故意找事,宸妃又与她沆瀣一气!一同对付自己!
奈何皇上偏偏听从宸妃那个贱人挑唆,到底惩治了自己,如今她已被降了位份,若再争辩下去不知又有什么惩处。
也只得先吃了这哑巴亏,日后再慢慢谋算。
她到底是从小按瘦马培养的,脸色转换的极快,见事已至此,连忙收起脸上魅惑的神色,换上了委屈敬畏以及恭顺,跪地请罪:
“是,都是嫔妾一时大意,皇上与宸妃姐姐说的极对,嫔妾心悦诚服,甘愿领罚。
只望皇上别因为嫔妾一时之错不再理会嫔妾就好,嫔妾一定好好反省,绝不再犯~”
沈清婉满眼深意瞧着她:“金妹妹如此懂事,也算是难得了。”
宁煜再看向金幽月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迷恋的欲望。
庆幸之后的他只心中恼火于她在亲贵面前给自己丢了脸,没好气的吩咐:
“还不赶紧退下把这衣服换了!”
金幽月早已不似来时的信心满满,灰溜溜的换了衣服才回来坐好。
馨嫔端起了一盏酒水,慢慢啜饮着,瞧着金幽月笑道:
“金贵人也别怪本宫多事,只是皇家尊严不可冒犯,本宫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妹妹以后也要注意才是。”
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当年皇上的万寿节,宸妃娘娘一曲水墨舞名动京都,引得民间争相效仿,那才是咱们身为皇上的妃嫔该有的模样。
金妹妹下次可别东施效颦,再学错了,否则,下次可未必再有这样好的运气,只降位便可被饶恕了。”
金幽月定定瞧着馨嫔,咬牙切齿的忍辱回道:
“多谢馨嫔姐姐教会,嫔妾记下了。”
馨嫔只轻蔑的瞟了她一眼,便再不理会。
即便金幽月所受的惩罚跟馨嫔预期的不太一样,可是到底也降了位份。
瞧着她此刻夹着尾巴谨小慎微的模样,馨嫔还是暗自出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荷包中的一缕白色的犬毛:
毛毛,本宫也算给你报仇了。
虽然有这样一个插曲,但是宴会总算继续进行了下去。
皇上不再提,下面的臣工勋贵自然也不会触这霉头,因而仿若没发生一般,气氛又融洽热烈了起来。
歌舞不断,妃嫔继续在台上卖力的展示自己的才艺,以求能得到皇上的青睐。
林芷若不擅长歌舞,只好表演了一段拆卸鲁班锁,倒也算是奇巧。
宁煜笑道:“林常在总是能拿出这些精巧的玩意儿,真是有趣儿。”
林芷若牵动着嘴角苦笑着附和了一下,实际上裙摆下面已经尴尬的脚趾抠地了。
她是I人啊大哥,本来在众人面前表演就够难为情了,人家个个都不是弹琴就是跳舞的,再不济也会个唱曲儿,就她什么也不会。
本想拿出个五子棋表演一下的,想想还不如鲁班锁,也只好对付着拿来了。
怎知这皇帝还特意夸了一句,林芷若在心中叫苦:
“你可别在那爱屋及乌了大哥,快闭嘴吧让我静静的缩在墙角就好!”
她心中认定皇上是看在宸妃的面子上才夸了她一句,毕竟最近她与宸妃走的很近。
可是她实在是不需要,姐只想安静当个河豚谢谢……
林芷若这边还在抠城堡,那边孙若澜也表演完了。
她也没有展现歌舞,而是选择表演了一手精巧的苏绣。
虽然时间有限只绣了一点点,但也足够显示技艺精巧,也算是别出心裁。
宁煜也照例夸赞了几句。
林芷若偷偷撇了撇嘴, 当她不知道呢,女红本就是古代女子各个都要会的技能,居然把这拿出来当才艺展示,真是不要脸。
孙若澜一向性子蠢钝,哪里能感受出这些,她只知道皇上刚刚夸赞了她。
她就知道,皇上早晚都会喜欢她的!
她心中一直愤愤,金幽月一副贱人坯子模样,皇上喜欢也就罢了,凭什么平日里只会舞刀弄棒的池萱也比自己更得宠爱!
凭什么她入宫就封了贵人,而自己明明比她好看,却只能做个常在,屈居她下!
孙若澜十分不甘心。
此刻得了皇上赞赏,她又飘飘然不知轻重起来,满脸得意的瞥了一眼池萱,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听闻池贵人出身武家,从小便不似其他闺阁少女,更像个男人,不学女德女红,只知道舞刀弄棒。
今日除夕夜宴,池贵人不如给大家舞剑助兴,也让咱们瞧瞧,池贵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