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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炽看着自家二皇伯和三皇伯的马车跑得那么快,恨不得把马屁股抽烂。

朱棣一脸无语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儿地道,“嘿哟,我说你这小子,如果实在不会说话,那干脆就闭上嘴巴得了!”

朱高炽一听这话,立马识趣地紧紧闭住了嘴,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爹呀,依我看呐,咱还是赶紧回王府去吧,您也好安安心心地养伤,踏踏实实地歇着,估摸着有个三个月左右就能养好身子骨,到时候咱再回家呗。”

朱棣眼珠一转,忽然心生一计,忙不迭地说道,“要不这样如何?儿子啊,咱俩进宫去求求情咋样?你呢,就代替爹爹我去哭上那么一场,好好地卖卖惨,说不定皇上一心软,就放我们回去了。”

朱高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连声拒绝道,“哎呀,不行不行,老爹呀,您可千万别瞎折腾了,不然的话,咱们搞不好还得在这京城多待上好几年呢!”

朱棣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满心哀怨地抱怨起来,“唉……本王这命可真是苦哇!在北平的时候成天吃沙子也就罢了,如今回到京城居然还要遭这份罪!”

朱高炽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父王,您昨儿个要是不摔那一跤,咱们今儿个可不早就打道回府咯,说到底,还不是您自个儿太能作嘛。”

你命哭那都是作的,还连累燕王府的大家也回不去。

要不是你是燕王,我高低给你两大嘴巴子。

朱棣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怒喝道,“给老子闭嘴!赶紧过来推本王回府!本王现在就要去找你娘寻求点安慰,跟你简直无话可说!”

“知道了……”

朱高炽撇了撇嘴,就知道使唤我。

你不是最喜欢老二了吗?怎么不让老二推你出来,真的是。

呵忒!

朱高炽推着朱棣回府,一个个已经就藩的藩王跑得嘎嘎快,朱棣越想越后悔。

……

在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御书房内,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朱允熥身着一袭素雅的常服,步伐稳健地朝着这边走来。

与此同时,那位声称朱允熥徇私舞弊的学子,则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被锦衣卫毫不留情地直接提溜了过来。

此刻,这位学子面色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心中惶恐不安,因为就在刚才,自己还正在悠闲地享用着午餐,可突然间,一群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冲进来,二话不说便将自己强行架走。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完全不知所措,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断盘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吗?看这架势……该不会是要把我的脑袋给砍掉吧?

我就说了几句实话,用不着抓我吧?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只听见门外传来郝有钱那高亢嘹亮的喊声,“陛下驾到!”

紧接着,朱允熥迈着沉稳有力的脚步,缓缓走进了御书房。

一见到皇帝亲临,那学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双膝跪地,以头触地,声音发颤地高呼道,“学生参见皇上,恭请皇上圣躬金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有丝毫抬起的动作,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惹得龙颜大怒。

朱允熥坐在龙椅上,“来,说说朕如何徇私舞弊了?说得出个子丑寅卯,朕就保留你的功名,无罪释放,反之,诽谤天子,诛你满门。”

朱允熥端起茶杯,淡淡的品了一口。

唔……这茶没泡好,烫了点儿。

“陛下,学生没有说错,天子本就是与士大夫共天下,而非与百姓共天下,当初的太祖皇帝如此,陛下你也如此!”

这学子抬头梗着脖子道。

“大胆!”郝有钱呵斥道。

一句话吓得他赶紧低头。

朱允熥问道,“你何出此言?”

“陛下,权力是属于您,还是属于百姓?”那学子反问道。

朱允熥回答道,“权力乃公器。”

“公器,天下为公,这个公指的是不是百姓?”那学子又问。

朱允熥嗯了一声,“可以这么说。”

“既然如此,吃香的喝辣的仍是官员,挨饿受冻的仍是百姓,陛下谈何与百姓共天下?且不说让百姓人人顿顿吃肉,如今百姓连全员小康都不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就是陛下与百姓共的江山?”

那学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死就死吧,反正心中的话必须要一吐为快。

朱允熥来了兴趣,“那你说,天子与百姓共天下,当如何共?”

“陛下说权力是公器,那么陛下就只是分配权力的那个人,而不是执掌权力的人,那么万岁的就不应该是陛下,而是百姓。”

那学子一句话,吓得郝有钱都跪下了。

“谋逆!大谋逆!陛下,此子谋逆!诛他九族啊,陛下。”郝有钱脸色大变。

朱允熥却震惊了,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学生说,若想真正与百姓共天下,那么就不应该是皇上万岁,而是百姓万岁!”

这学子一番话,在场所有太监侍女都觉得他疯了。

赤裸裸的大逆不道!

自古万岁的都是皇帝,百姓乃贱民,怎配万岁?

朱允熥听着这话,却倍感震惊。

几千年来,第一个喊出百姓万岁的,不应该在数百年后吗?

“你是真敢说啊,你不怕死吗?”

朱允熥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

身为百姓,我骂皇权,身为皇帝,我还骂皇权?

“臣说的是实话,铁打的百姓,流水的王朝,江山不可能万年,皇上也不可能万岁,能真正万年万岁的只有百姓,这才是与百姓共天下。”

这学子回答道。

朱允熥站了起来,来到这个学子身边,“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番话,把你十族的脑袋,架在了刀口上?”

“学生知罪。”这学子认罪道。

这些话虽然大逆不道,但其实更像是本质,不是么?

“你觉得你是魏征,朕是唐太宗,所以你才敢犯言直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