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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太好吃了妈妈,没想到有一天能在家里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

瑞吉塔狼吞虎咽的吃下一块炸牛排,埋汰的舔了舔手指。

海丽夫人面露嫌弃:“天呐,你手边的叉子是用来做摆设的吗?”

阿谢尔先生的牛排上浇了一层厚厚的洋葱酱,他还是不太满足,贪心的撒了点洋葱碎。

谢丽夫人头疼起来:“少吃点洋葱谢尔,臭死了。”

阿谢尔先生乐呵呵的倒了杯酒:“今天有客人在,说这些干嘛,多扫兴。”

谢丽夫人瞪了他一眼,把洋葱酱放在姜姜的跟前。

阿谢尔先生用餐巾擦了擦酒杯:“姜姜,你要不要尝一尝,这是面包酿的酒哦。”

“面包酿酒?!”

阿谢尔先生嘚瑟的举起酒瓶:“对,就是这个,今早有个商队过来盖章,顺便送了我一瓶。”

说着说着,他又皱着眉头回忆起来:“不过他好像说这个不是酒来着,唉,具体我记不清楚了。”

瑞吉塔好奇的看了过来:“上面写着什么?”

谢丽夫人眯起眼睛:“黑面包?怎么会有酒叫这个名字。”

乐天派阿谢尔先生无所谓的摇摇头:“管它呢,来一杯不姜姜?”

姜姜连忙点点头:“麻烦您给我倒一杯。”

阿谢尔先生笑眯眯的把酒杯放在姜姜跟前:“不用这么客气孩子,我们家对那些古板的教条一点兴趣都没有。”

高脚酒杯里的液体是黑色的,稍微晃一晃,可以看见许多泡沫,听见滋啦滋啦的声音,和汽水很相似。

姜姜端起酒杯,鼻尖微动,闻见了浓郁的巧克力香味。

“格瓦斯?”

瑞吉塔歪头:“什么?”

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姜姜有些惊喜的咂咂嘴:“还真是,巧克力的味道,好喝。”

瑞吉塔焦急道:“我也要,给我倒一杯。”

谢丽夫人摇摇头,亲切拍了拍姜姜的手,

“今天的芝士面里面加了苹果泥,是食谱上面的配方,可能会有些酸。”

姜姜弯了弯眼睛:“我刚刚已经试过了,炸洋葱和培根完全是神来之笔,苹果酱在里面好解腻。”

笑呵呵的谢丽夫人又伸出手,叉子打在瑞吉塔试图抓牛排的手背上。

说实在的,姜姜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这么热闹的午饭了。

和朋友们聚在一起的氛围不同,这顿午饭里面充斥着家庭的温馨。

一个健康又有爱的家庭,这是一件多么神奇又了不起的事啊。

起码姜姜就从来没有体验过。

海丽夫人和阿谢尔先生嗓门一个比一个大,更别提还有一个上蹿下跳的瑞吉塔,玛莎想拿胡椒盐还得用勺子使劲的敲杯子。

一切都很好,可就是因为太好了,让她浑身像是有小虫在爬,不知所措到怎么拿叉子都要忘了,有人和她说话,她只能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这种不适应的感觉让她想要躲到桌底下去,就好像自己是一只不敢晒到太阳的小虫子。

下午三点,瑞吉塔因为吃得太饱又在床上睡着了。

姜姜停下笔,这才发觉自己喋喋不休的念叨了半页纸。

不过,海诺一直说她写得信太短了,如果啰嗦一些,他应该也不会在意吧。

稍微纠结了一会,姜姜又提起笔。

总之,今天的午餐吃得我心情好复杂,我不害怕遇见坏人坏事,可面对这种友善又闪闪发光的好意,我胆怯又惶恐。

也许是在负面的情绪里浸泡太久,我像个影子,阳光照不进心里,它穿过我,落到了地上。

但有些痒痒的,也不算没有痕迹。

牛排和意面都很好吃,可我控制不住的想到你,如果你也可以这么幸福的长大该有多好。。

这儿离中心城有些远,也许你晚上才能收到这封信,祝你好梦。

放下羽毛笔,姜姜按照刚才瑞吉塔教她的方式把信封叠成小鸟,轻轻的放在窗沿上。

风铃叮当作响,纸鸟微微一动,借着这股微风离开了。

和姜姜预估得有些出入,纸鸟飞得并不算慢,赶在天黑以前,和夕阳的第一抹余晖一起落在了海诺桌角上。

埃尔文刚想开口,又被这只颤颤巍巍的纸鸟吸引了注意力。

海诺一边翻文件一边等着他,见他半天不说话,有些不耐烦。

“你不觉得自己很碍事吗?”

埃尔文感觉自己快要冤死了:“不是,你看,这好像是姜姜给你的信。”

海诺抬起头,把纸鸟拿在手上。

“你还有事吗?

埃尔文老实道:“突然忘了。”

海诺挑挑眉,朝下他逐客令:“那再说吧。”

埃尔文嘟嘟囔囔的转过身:“重色轻友,不过我到底想说什么来着。”

海诺转了转酸疼的脖子,带着多云转晴的好心情拆开了信封。

洋洋洒洒的一整页,海诺弯了弯嘴角,逐字逐句的看完。

接近六点,天完全黑了下来,埃尔文走过来敲了敲海诺的桌面。

“下班,吃饭去啊。”

海诺还在埋头给姜姜写回信:“等我一会。”

埃尔文咳嗽几声,感觉有些渴,于是转身往茶水间去了。

海诺把写好的回信叠成纸鸟的样子,拿出蓝蝴蝶放了上去,看着它消失在夜空。

埃尔文端着茶杯走了进来,边走边回头。

“真是奇了怪了,你哥怎么三天两头往这跑,我刚又看见他从殿下办公室出来。”

海诺讥讽笑笑:“还能是什么,哪支军队能允许好用的武器落在别人手里。”

“啊,原来是这回事。”

埃尔文恍然大悟,鬼鬼祟祟的打量周围一眼。

“我想起来了,刚刚我就想你为什么一定要配平才可以。”

海诺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你觉得呢,不配平怎么放在玻璃瓶里。”

埃尔文醒过味来了:“我说呢,我下午光琢磨这个事情了。”

海诺嫌弃的看着他:“你魔药学应该挂科了吧。”

埃尔文愣住:“你怎么知道,这事我妈都不知道。”

海诺微笑起来:“能够研究出配平理论,并能够真的实现,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而你这个傻子还在想为什么要配平。”

埃尔文叹了口气:“我一听戈薇教授说话就想睡觉,唉,仔细想想,好久没有睡得那么香过了。”

海诺径直打开门:“走了。”

埃尔文急忙跟上:“等等我,我得把这杯刚泡好的热茶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