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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低下头,认真地看着女儿的眼睛,说道:

“好了,不哭了,以后不可以再擅自做主了,娘已经派人去追了……”

还不待母亲的话说完,王瑾仪惊呼出声:

“啊?”

王瑾仪一下就不哭了。

“娘亲,你要追回来?我已经答应了文白,怎么可以应了而不守诺?”

母亲把拳头放在桌上,盯着女儿。

心想:还以为是孩子太小了,不能太严厉,生怕吓着她,看看,看看!哪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王瑾仪一见母亲沉着脸,凝视着自己,哥哥也不断地拉扯自己的衣角,明白了,自己在这个时代,说这种话,明显这是顶撞了母亲,这就是妥妥的忤逆!

“娘亲……”

王瑾仪慢慢的低下头,想着弥补的办法,唯一可想的就是先听母亲的,然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吧。另外找别的借口,以其它方式出门去看文家人吧!

还没等王瑾仪计划成型,母亲带着浓浓的气愤,说话了:

“王瑾仪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处,加罚一个月!从明日起,共一个月零七天,娘刚才说的话,你还没听清就臆断,这回领罚吗?”

“我愿意领罚。”

王瑾仪这回乖顺的低着头,也不哭了,想着怎么能两全的解决这件事。

母亲发出长长的一声:

“哎……”

然后,耐下心来,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娘是派王管事陪他两一同去,路上好替他们拿主意,一旦真遇到了什么事,也能指点他们一下,他俩毕竟是半大孩子,如果出了乱子,会连累全族人。”

王瑾仪带着泪水的脸,一下子就扬了起来。

就是!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呢?母亲什么时候不是都护着自己,什么时候会拆自己的台,自己真是误会母亲了!

或者应该叫,文白迷心窍了!呀,不会吧,王瑾仪打了一个激灵,浑身一抖,好像真的,是被文白迷惑了。

自己要回去认真的想一下。

王瑾仪再次回到房间,还没来得及想,是不是被文白迷了心窍,就开始翻自己的《恩仇记》手稿,从里找出折叠好的信纸。

隐隐觉得不对,似乎有人动过了,想一想房间里没有人,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于是打开又看了一遍信,趴在桌上默默的想着对策。

可自己被人盯上了的感觉,似乎不是捕风捉影,可是又没有证据。

房梁上的乙六,看着自己收好的书信,被下边的女孩翻出来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重新收好。

王瑾仪到哥哥房间写了极短的纸条,作为回信,交给了朱玉,字条上只有几个字,然后小心翼翼放在小蓝布袋子里,袋子里放了500个铜钱,让朱玉转交给赵春明,

“让他送去驿站,千万不可以让人知道,你也要小心,只说去给你哥送钱带回家去。去吧!”

朱玉领命,拿着小姐给的蓝布口袋,揣进怀里。问道:

“小姐,干嘛跑到外边来咬耳朵?”

王瑾仪不能说自己最近疑神疑鬼,只能一本正经地说:

“保密,只能你知道。”

朱玉一听,原来小姐是这么信任自己,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一听就高兴的了不得。

奶娘站在门前,看着小姐和朱玉一通嘀咕,然后两个小孩都挺高兴,小姐才三岁,朱玉只有七岁,两个小孩毕竟在一起有共同的话题,说的悄悄话也没啥大事。

青玉把房间都熏了一遍,避免蚊虫叮咬小姐,秋蚊子垂死挣扎咬人更狠。

王瑾仪觉事情处理好了,准备回房休息了,眼角的余光瞥见,似乎树枝在晃动,又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想了想回了房间。

魏无极听了汇报,与欧阳文澈研究对策:

“先生你是说,王家小姐发现乙十沿途留的记号?”

“是!主子,是我太过小看这个三岁的孩子了,没想到她居然在两人之后,还派人盯梢,是老夫自以为是了!过于轻视对手。”

“她居然还留了一手?这个文妖,总是出人意料。”云五不由得插话。

魏无极继续说到道:

“我们要想弥补,就得有些损失了,主子,暂时让乙十两人进王家作武婢,以后有机会赎身出府就得了。

这回要作好身份,不能再有疏漏。”

欧阳文澈低头想了很久,然后说:

“先生,你莫要自责,以后我们都需更加小心才是。”

王瑾仪整夜辗转反侧,不知有人因为自己,在日夜兼程。

兼程的人不只有皇家侍卫,化名风妹的乙十一,她天黑前出了浔阳府城,快马加鞭一路无休,直奔上京追了下来。

另一路,因为王瑾仪的过失而出城的,还有永兴巷9号的管事--王平安。

要说王平安追着王晋来两人,出了城门,始终不见两人的人影,心中狐疑,自己和他俩只差不到一刻钟,前后脚出了永兴巷玖号,怎么追出了城门还不见两个人的人影。

其实,王晋来和王进东拿着陈冀来和陈清阳的身份文牒,出了府城,直奔城门前车马驿而来。

王晋来最近一直城里城外地跑着寻人,自然没有放过人员流动最快的车马驿站,管车马的王主事一见,迎过来。

王晋来打过招呼,问道:

“王主事,还有往南去的马车吗?”

“唉,王家兄弟。你这是要去哪?行脚的车都在收车,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搭上车了。”

然后,边带着王晋来往外走,边问道:

“你想上哪儿啊?”

“有人说看到家兄往南边去了,我想往南边去看一看。”

“噢?是吗?那可是大事,走走走,我帮你去找个往南走的车。”

王主事看在本家兄弟的份上,特别上心,带着王晋来在众多拉脚的车马中穿行,

回头又问了一句:

“你哥去了那个县,你知道吗?”

王晋来想起小姐在临出门时的嘱咐,千万不能留下返寻回来的线索,于是说道:

“只听说是往南边去了,具体去哪还不清楚。”

“兄弟,你可以坐往南去的邮车,赶车的姓孙,你去跟他说说,争取坐上他的车,咱们跑几步,他要发车了!”

三个人连跑带赶,看见前面一辆车厢上,写着大大的“驿”字的马车,正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