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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营帐里,皇后与淑妃正下着棋,明月入内,附在皇后耳畔私语几句,晏清禾心下一动,挑眉问道。

明月点点头,“不会有错,咱们要怎么做?”

“递消息给惠婕妤,她知道怎么做……然后……”晏清禾沉思片刻,看着那盘自己败局已定的棋局,不知是在思索什么,而后缓缓道,“你让云杏安排姜玉牧的事。她等了那么久,也该让她上场了。”

“是。”

明月又退了出去,还未等晏清禾重新将思绪转向棋盘,曹蘅便笑道,“你输了。”

“我早就知道了,这不是注定的事吗?”

曹蘅嫣然一笑,“是什么事?你的事,我愈发猜不到了。”

“全氏的事,你只等着回宫看戏就是了,不必在意。”晏清禾淡然答道。

“没事就好,我……”

曹蘅话说至一半,只听得帐外宫人道,

“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公主他们归来了。”

“走,”晏清禾莞尔一笑,缓缓起身,牵起曹蘅的胳膊,“坐了一下午,咱们去外头透透气。”

二人行至帐外,云黄天淡,霞光艳艳,延伸至天地相接之处,天际边有一行人远远驶来,逆光下,宛若剪影。

“如今,看着明儿这亭亭玉立的模样,本宫才突然意识到,她竟然已经十六岁了……”

晏清禾凝望着少年们骑马归来时那在斜阳里恣意欢快的身影,喃喃与曹蘅叹道,

“十六年前,我也曾在此与庆阳、陛下、文昭皇后、还有齐桓在此奔驰角逐。那年我也十六岁,待字闺中,前途未卜。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山长水阔,不变的唯有这命运依旧渺茫罢了……”

“是啊,一转眼,明儿竟然就已经十六岁了,三个孩子都长大了,可我心里记着的还是他们幼时的模样……”曹蘅望着余晖中的三个少年笑道,“皇后娘娘,你也该为他们的终身大事做打算了才是。”

“还用得着你来说?”晏清禾斜眼瞧她,玩笑道,“我心里早盘算过无数遍了,明钰两个孩子若能成婚是再好不过的,也可宽慰庆阳的在天之灵;唯有嫽儿,也不见她有这般心思,还得由我为她千挑万选才是。”

“我倒觉得,这世上有那个男子能配得上咱们明嫽两个孩子?尤其是嫽儿,论才情品性,京城里那些所谓的才女与嫽儿比起来也不过是徒有虚名,我瞧着她作的那些文章,气势雄浑,别具一格,别说是‘巾帼不让须眉’,就说是‘巾帼压倒须眉’也不为过。她若是男子,早就考取功名、金榜题名了。”

曹蘅每每提起嫽儿的才气,眸中总是闪烁着欣慰的光,就好像那些流光溢彩、力透纸背的文墨,似乎也有自己这个半师的一份功劳。

“你是在说嫽儿,还是在说你自己的心愿?”晏清禾道,“她若志不在闺阁、毫无婚嫁之意,我自然也不能强迫于她,只要日后没有我护着他们也能平安顺遂也就好了。”

二人遥遥眺望,斜阳草树,马背上的三个少年盈盈笑着,欢言趣语不绝于耳,一行人慢游于金波之中,这是他们为数不多能摆脱宫中阴霾的时刻。

余晖里,舜华明媚照人,风华正茂,十六岁的她英姿飒爽,带着些许晏清禾当年的影子,顾盼生辉,只是样貌却更胜一筹,眉眼间刻着故人的模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掩盖了她那层淡淡的凄婉与哀怨,纵然是与宫中三千佳丽比肩,依旧是鹤立鸡群、一枝独秀。

嫽儿文雅淡婉,只是站在明儿面前才稍显逊色。她酷爱文章,私以曹蘅为师,受其影响,性格也渐渐向曹蘅靠拢,是三人中的主心骨,遇事不决便是由她做主,二人也都格外依恋她。

相比起两个姑娘,高大消瘦的钰哥儿倒显得大智若愚,时年十九的他总是默默地跟在二人身后,体贴入微地做着“护花使者”。父母逝后,他仿佛一夜长大,不仅要守护妹妹,更是势要担起陈家的担子,恢复陈氏一族以往的百年荣光。

……

三人归来,下马向皇后与淑妃行礼,略作休整时,便听得曹蘅笑问道,

“钰儿,我问你,你这几日可猎到了什么?”

“啊?”钰哥儿懵懂抬头,顿了顿,老实交代道,“回翊娘娘,我只猎了一只鹿,两只狐……”

曹蘅笑着打断他,“有没有一对活雁?”

钰哥儿更加不明所以,只是悄悄递眼神求助于明嫽二人。明儿同样不知何意,只有嫽儿听懂了言外之意,低眉浅笑。

“没有……若是翊娘娘想要,我明日就去猎……”

曹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捥晏清禾,挑眉道,“可不是我想要,你只管交予你舅母就是了。她若是也收下了,你再高兴也不迟。”

“好了,别逗钰儿了……”晏清禾微微劝道。

见明钰两个傻子仍旧是不解其意,呆呆地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一旁的嫽儿笑着解释道,“成亲中的六礼,第一礼就是纳采,做夫婿的要亲猎一对聘雁赠予亲家。哥哥,你的聘雁呢?难不成……你不想给舅母,倒想给其他人?”

“我……我才没有……”

钰哥儿脸涨得通红,斜眼看向明儿,可奈何明儿早就转过身去,故意避开了众人打量的目光。

“没有?那就是只打算给舅母了?”嫽儿又朝晏曹二人玩笑道,“舅母、翊娘娘,依我看,又何必要聘礼?反正聘礼和嫁妆都是舅舅舅母出的,送出宫去又要送回来,不如省了的好。你说好不好,明儿?”

“不好!”明儿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个狭促鬼,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我看就是你自己想嫁人了,不好意思说,才拿我试探母亲。等着吧,日后我日日让母亲为你相看夫婿,你就老实了!”

说罢,明儿冷哼一声,径直扬长而去。

“这孩子……性子愈发古怪了……”晏清禾无奈道。

“其实……”曹蘅话锋一转,打破了空气中的尴尬,“嫽儿的婚事最该由钰哥儿做主,明儿日后做了嫽儿的亲嫂嫂,还怕挟制不了小姑子吗?”

“翊娘娘……你!”嫽儿听罢,不禁娇嗔道,“也幸亏翊娘娘没有女儿,否则就凭娘娘爱做这红娘,公主纳十个驸马也不为过呢!”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姑娘,”曹蘅走过去,捥着她道,“我这辈子是没有女儿了,只把你当做女儿,改日就为你迎十个夫婿,好不好?”

“好了好了,”见嫽儿羞得快哭了,晏清禾连忙出来打圆场,“亏你也是个不知羞的,尽爱在姑娘面前说这些。不过……”

“不过什么?”

晏清禾转身面对钰哥儿,“不过钰儿,你是打算自己向陛下与我提亲呢?还是由我这个作长辈的来?”

“我……”钰儿又结巴了下,斜眼瞧了瞧妹妹,看见嫽儿正冲他眨眼,似是鼓励。钰儿顿了顿,朝皇后与淑妃径直蹲下,郑重其事道,

“侄儿还尚未有娶亲之意,不敢奢望求娶公主,恐明妹妹错付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