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奔站台,两个人并排跟在队伍末尾。
有了尚总工的公开助攻,小t更是忍不住要发起总攻。
她侧抬头看着司贯行流畅的下颌线,眼眸弯弯问:“怎么不说话?你干嘛总这么一本正经的呀?不累吗?”
司贯行难得些微尴尬:“没有,还好。”
又不吱声了,这回倒是不像冰山精了,妥妥一闷葫芦。
小t不甘放弃,唯有自找话题喋喋不休:“我发现你们好听尚工的话欸。
尚总工好厉害,女工程师,一个人领导你们一帮男的,诶?你们一行人怎么一个女同事都没有?
干你们这行的,就没有年轻一点的女生吗?就跟你差不多大的,女铁路工程师,听上去就很酷。”
这话题果然有效,只见司闷葫芦非常迅速地偏头垂眸看了她一眼,像是条件反射:
“抱歉,我没有很酷的女同事可以介绍给你。”
小t听着他这奇怪的回答刚一“噗嗤”,又听司贯行很正经,也略显骄傲地为她介绍——
“尚工是我国高铁装备行业唯一的女总工程师,曾主持研发过很多重要项目……”
他说了挺多,其实小t对铁路什么的并不感兴趣,就是随便问问。
但司贯行回答的简洁全面,声音又好听,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尚工的尊敬,就显得那些话很正,又不像演讲那般刻板。
总之就是看视频如果刷到,小t会甘心为他这段发言买五年会员的节奏。
一路走一路采访,小t很努力的在没话找话,好在司贯行始终没显出不耐烦。
小t觉得他家教真好。
只听司恋说他父母都在体制内,但不知是负责哪块儿的。
真想问问他父母是不是公检法的,得是什么样的上梁,才能教出这么正的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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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小t表示想跟尚工对面坐,尚工自然也很乐意。
她问小t晕不晕车:“小懿,我坐不了倒着的座儿,你成吗?”
小t轻快说自己从不晕车:“完全没问题~!”
两位女士定位完毕,其他同事自是没人跟司贯行抢小t身边的座位。
车启动,尚工给大家说了说工作上的事,他们明天下午要去看展,每个人都要预习一些电力工程方面的专业知识。
小t坐在靠窗的位置,揣着小心思偷眼瞧。
瞥见司贯行拿的材料上写的标题是【prima h4内燃-电力双模式】之类,下边铺满文字、公式,还有建模图形,很复杂的样子。
她没敢再打扰,就兀自惬意地看着窗外景物倒退。
瑞士不愧是个无需滤镜的国度,处处是美景,坐火车欣赏,又是别样的体验。
他们列车经过的地方,有满眼绿色的梦幻山坡,有童话般美丽的小镇,远处的雪山在夕阳下,异常惊艳。
‘唰唰~’
耳畔传来翻页的声响,小t从车窗倒影里偷看身旁认真工作的男人,心想,若非是遇见他,她今天在火车站晃一圈儿也就回公寓了,哪来的机会收获这么多美景和好心情。
她突然想到“缘分”二字,以及一句她们天团女子都耳熟能详的、美妙的歌词:“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对了,她的那张专辑,小恋恋只是提起、却一直没给她,会不会还在司贯行那里?
明明是很小的一件事,可专辑欸,轻飘飘又沉甸甸,里面的音乐能传递好多情感价值。
小t一想到自己向司贯行讨要专辑的画面,就莫名觉得暧昧。
那就等人少、亦或是两人单独在一起时再问。
脑子里飘了会儿歌,安静坐着装乖巧。
不知不觉间,小t感觉身体有些飘忽,视线中的景物也逐渐形成重影。
要不……闭上眼装个睡?
再顺势靠在他肩上试探一下?
大家都是成年人,貌似没必要搞太纯情那一套,一切尽在不言中,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嘛~
可是不对,小腹怎么隐隐坠痛,这感觉,这日子口儿……幸好她日常有所准备。
她凑近认真工作的男人,悄声说:“司工,麻烦你起来一下呗?我想去个洗手间。”
司贯行合上笔记本,边起身边思考,利落表示:“我陪你去。”
这么体贴主动?
好像印证了点儿啥……
小t倍感惊喜,忍不住笑,将头埋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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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十女九寒,小t从前在国内被妈妈照顾得很好,日常食补到位,只要不在经期前后狂吃凉的,轻易不会痛经。
且流量痛快,导致她经常在姨妈敲门时无法轻易察觉。
但一个人在国外,能及时喝上红糖水就不错了,哪可能像待在妈妈身边那般娇养。
可小t不仅不喝红糖水,还总拿冰美式解渴,加上这边的天气就像开盲盒一样说下雨就下雨,湿冷入侵,导致她现在姨妈刚来的前两天都要受些罪。
腿一软,忽觉这次这罪来的似乎有些猛,难不成是要助她晕倒?
给她制造被司葫芦救美的机会?
原来,瑞士的火车,上厕所是需要付费的。
司葫芦陪她,正是因为谨记尚总工的交代,尽可能照顾这个娇小姐。
恍恍惚惚靠在厕所门口不远处,小t等着司贯行去替她买厕所票,那气味儿,实在是‘罪加一等’。
待进到厕所内部,她才意识到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
许是湿寒淤结,现在她姨妈刚来时比不了在国内气血充足时的状态,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只有一点点褐色而已。
强忍着头昏脑涨处理完,她起身时差点一头栽倒。
这感觉,就像是一口气灌了二斤腐败的臭豆腐汤!
明明是在火车上,可小t往洗手间外跨的三两步,堪比乘船踏浪。
出门看见司贯行的瞬间,便一把紧紧扣住他的手腕。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司贯行端着她的小臂,压低头看了看她的脸,发现这大小姐脸色白的不太对劲。
东北男孩儿从小就被大人教育走哪都要让着女孩儿、照顾女孩儿。
司贯行没多想,连忙绕过小t的背,扣着她臂膀提着她,“能不能走?先回座位上去。”
小t艰难开口:“晕,头晕、恶心……yuè……”
休息日,小t惯常睡到中午才醒,她午间就随便吃了片干巴面包、吸溜两口阿芙佳朵,早消化没了,吐无可吐。
颤巍巍被拖回座位,尚工一眼看出小t不舒服,连忙掏出保温杯喂她喝了两口水,挪到身边、接手照顾。
涂了唇蜜的唇瓣被一股冰凉抹了下,只听尚工焦急问:“你是不是晕车了啊丫头?嘴唇都白了!我头两年来出差的时候也晕过一回,不过可没你这么严重!”
小t努力晃头:“我连轮船都不晕……呃唔……”
话没讲完,又是一股恶心劲儿顶到嗓子眼儿,她刚喝的两口水全吐尚工腿上了。
大姐姐丝毫没抱怨,只念叨说“这孩子这样可不行”。
都顾不上擦裤子,便焦急吩咐司贯行问问还有多久到站、下车得赶紧送医院之类。
小t吐完,整个肺管子更加火辣辣,呼吸越来越困难。
忽冷忽热,天旋地转。
某一瞬间,小t真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似乎已经灵魂出窍,正站在过道看着座位上的自己、差点回不去她那娇贵的身体。
若是在国内旅途中突感身体不适,估摸着小t不至于这么轻易想到那个字。
因为在自家地盘她心里有底,潜意识里就会觉得、不管在国内哪类公共场所倒下,人群中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个路人是世外高人,三下五除二就能把她妙手回春。
蓝瘦,香菇,她忽然好想爸爸妈妈。
呜呜……醒着好可怕,不如晕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