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
那圆肚子老板不是说整个古玩街乃至全东北,就只有他掌握着那个小马转运轮嘛。
司妈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窦逍就只是想要一个‘法器’而已,司妈竟然给他买了一套。
分别是:马上胡、马上赢、时来运转、招财进宝、把把胡、发发发……等等等。
各种牛马貔貅,各式各样的吉祥物,一共10个。
小卖部门口,窦逍接过司妈递过来的魔法套装时,像得了套梦寐以求的玩具般又惊又喜:“欸哟喂阿姨,您这也忒牛了,我要是拿着这么一套家伙事儿坐牌桌上,准保全给他们镇住,雀神都不是对手~!”
司恋也着实佩服她妈的扫货本领。
她从窦逍手捧的套盒里抠出一个,拿在手里掂了掂,惊叹:“嗬!好像比咱之前看那个还沉不少,您这都是从那老板一人儿手里买的吗?多少钱呐连姐?”
连亚玲挥挥手,一副走哪都平淌的架势:“当然不是,那老板做买卖心不诚,咱不跟他打交道,你妈我就随便一打听就找对了路子,一百八一套,咋样?是不挺合适?这里边儿就算不是纯铜的,打麻将要是觉着不灵,卖废铁都值!”
“哈哈哈……”
-“逍哥,快到时间了。”
三人围着战利品正研究呢,宝华突然走到窦逍身后小声提醒。
窦逍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忙。
唉,他现如今可不是守着家里的矿、随便找几个鱼塘参股投个资,成天到晚拿分红都花不完的闲散小爷叻,他现在生活的主要组成部分,就是认真搞事业。
可司妈为人这么敞亮、怕他挨坑主动帮他买玩意儿,不说别的,在外地碰上长辈不主动请人吃个饭实在是很没规矩。
窦逍心生踟蹰,先是对着母女二人尬笑两下,又偏过身,低声问宝华:“问问于总那边能不能改成晚上,或者明天中午。”
宝华表情为难,像在水下憋气。
司恋母女俩都揣着玲珑心思,一看就明白咋回事儿。
司妈大大方方率先开口:“欸!改啥时间,你别介窦逍,你有事儿就赶紧忙你的去,我和恋恋自个儿溜达就行。”
司恋将手里的铜块搁回卡槽,她表面恬静,心里却难掩小失落。
没法跟他继续一起玩儿了,她调整了三秒才仰起脸看向窦逍,微微笑:“嗯嗯、对,你快去忙吧,我和我妈也逛差不多了,也该走了。”
窦逍微微蹙眉:“这、真不好意思,阿姨,我应该请您吃个饭的。”
司妈挥手表示不需要:“诶呀没事儿,饭啥时候吃不行,等回了燕城,你请我们恋恋吃去吧。”
“嘿呀再说吧~”司恋侧过身挽上她妈的手臂,示意窦逍:“走吧,咱先一起往外走吧~”
她越是善解人意,窦逍心里越是飘忽不定。
两人之间貌似有些莫名的东西在滋生,每每形势突然转弯,气氛就会尬在半空。
“嗯,那行,有机会再说。”窦逍点点头,抬脚走,默默琢磨词。
三人并行无话,司妈再次发挥余热,打破安静。
她语气熟络地问窦逍:“听恋恋说你现在工作啥的,也都在燕城是不?那你这是过来出差?打算啥时候回去啊?”
窦逍简洁回复:“嗯、是,阿姨,我过来看个项目,忙完了就回去,也就这三两天吧。”
连亚玲:“啊,还没定是吧,那行,回头你们回了燕城再联系一起玩儿。”
她举起手机挥了挥:“那啥我叫车了窦逍,我和恋恋就先往那边走了啊。”
司恋都没看见她妈摆弄手机,一脸懵,但也跟着忙忙叨叨说了再见。
窦逍更懵,忙追问:“诶别叫车啊阿姨,你们去哪,我先送你们过去……”
“诶呀不用麻烦啦,去忙你的吧,我最得意年轻人有正事儿啦~”司妈朝窦逍大臂挥了挥,用另一条胳膊夹着闺女的小臂,风风火火带着司恋往古玩城牌楼外走。
稍蹽远了几步,司妈突然开口:“别回头!”
司恋脑子里一直在爆鸣,咋就没来得及跟窦逍碰一下晚上会去哪、明天有没有可能再见一面之类,就被她妈吓一激灵:“我没回头!”
司妈哼了一声:“嗯,这还差不多,那小窦逍要是真得意你,就让他惦记去,他这不是还得在阳城呆三两天嘛,要想找你一准儿能想出辙来,这回知道你妈我为啥突然拉你走了不?这就叫——欲擒故纵!”
虽说母女俩铁的跟姐儿俩似的啥都唠,可被突然戳穿小心思,司恋难免难为情。
她抿着唇,小眉头紧皱:“妈~~!您说啥呢这是,咋还整上霸道总裁那一套啦~”
司妈蔑了闺女一眼:“嗤,知女莫若母,你甭想瞒我,女孩儿大了,想谈恋爱就谈,看准目标就出手,难不成非等别人捷足先登了你才去争?
必须不能等!
但前提是咱不能上赶着,得先明确对面儿啥意思再想方设法。
诶呀该说不说,我看这小窦逍挺好,白白净净的看着可真顺眼,说话听着也顺心!
不比你之前早恋搞那大象,就那大马猴强?”
“诶呀妈~~~!这都哪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事儿啦,您怎么还提呐……”司恋越听越觉得臊得慌,气的直跺脚。
大马猴,指的就是那个她狂追半学期的体育生。
俩人好上以后在大街上被她妈的‘老闺蜜’碰上过,那老娘们儿当场就用诺基亚拍下了证据。
事实证明,牌桌上的某些闺蜜往往就是敌蜜。
那老闺蜜把俩孩子压马路的造型拍下来,不是为了提醒司妈抓紧管教女儿,而是为了在牌友之间肆意散播她闺女早恋的消息。
早恋还不算,还找了那么个埋汰玩意儿,除了个儿高一无是处。
有几个敌蜜见不得人好,直说连亚玲眼光好,十几岁就拿下了司老四,日子过得是风生水起,可她闺女这眼光可真次。
妥妥的背刺。
如是,早就宣称不反对闺女早恋、甚至支持校服换婚纱的连亚玲,当晚回家就给司恋一顿埋汰,警告她必须踹了那大马猴子,立刻、马上——
“听听听听,你妈我今儿个都叫那帮人给埋汰成啥样了?!
我都怀疑你们学校体检是不是瞎糊弄,就你这眼神儿还视力5.0?!
我告诉你司恋!以后再有人追你必须带出来先叫我掌掌眼!
或者你把人约去快餐店,我就在旁边儿卧底!大不了多搭几顿肯德基!”
彼时的小司恋正处于青春期叛逆,家长越是生拉硬扯,她越是‘爱’的至死不渝。
表面梗着脖子答应她妈,私底下却偷着跟那饿狼大马猴在一起。
嚓,这人咋这么多绰号,还一个比一个难听。
如是,后来差点被马猴欺负的事,司恋也没敢告诉给她妈听。
算得上是他们家,父女二人为数不多的,一起隐瞒至高母权的秘密。
‘我要向前飞,我是等爱的玫瑰……’
这大中午的也没个树荫,司妈正边走边碎碎念、给女儿传授‘兵法’呢,司爸突然打来电话。
-“喂,四哥……嗯,就古玩城门口,没走出来多远……行,我发你位置,挂了。”
料想是她爸开着车要来接他们了,司恋借由子岔开话题:“妈,要我说您俩下回再去哪尽量别开车,从咱家那坐火车来阳城多方便,没必要让我爸挨那累,再说现在高速上二把刀司机还贼多,不安全。”
容易出的那俩字儿,她都不敢跟自己的家人往一块儿说。
连亚玲难得没反骨,利落应:“嗯,最后一回,以后除了回你爷你奶家,只要出冰城,去哪我都不叫他开车,这回这一路开过来他腰都有点扛不住了,到岁数了,不服老不行,你爸还非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