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将要水到渠成,两人像水蛇一般纠缠不清。
温凉的手,猛然间覆上柳如烟的双眸。
寂淮略带沙哑尴尬的声音,从她耳廓徐徐而来。
“这种事,别看。”
女人拍开青年的手,抱着双臂眸中尽是薄凉之意。
“你管我呢,你是我的谁?”
“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夫了,轮不到你来说教,我爱看谁就看谁。”
寂淮一语凝噎。
是啊...他下意识的动作,竟还跟从前一般。
可他们早已物是人非,还是他一手造成,又用何种身份触碰她呢?
柳如烟:不许用脏手碰我,否则本尊就杀了你!
他心似压着什么,终究淡淡点头。
“好,不碰。柳如烟你变了很多,变得极为陌生。”
柳如烟:怎么?怀念我当初依赖你的模样了?
“你可别忘了,我入魔有你的一份功劳,我的狠毒都是你无情造成的。”
“我谢谢你当初的无情,才能让我成为六界人人忌惮的存在呢!”
柳如烟似炫耀,指尖盘旋着煞气。
她薄凉柔媚的态度,如同无心只会玩弄男人的妖精。
这样的回答,无异于让寂淮想起当初,那位走投无路的少女。
初遇时,她被玄天门驱逐,用坚硬的外壳保护自己。
是他融化她的外壳,让小心翼翼的她依赖自己。
也是他曾给予她承诺,后来又因退婚,瞥见她眸中的光散了一地。
寂淮:我知你恨我,是我曾经负了你。
柳如烟:所以你要说什么?你的晚晚很好,可你对不起我,是吗?
“寂淮,别什么好人都你当,你的对不起,我现在不稀罕了。”
他卡在喉咙间的对不起,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心中压抑的感觉,如千斤重的顽石压的他喘不过气。
当初,柳如烟站在云晚与他面前,泪流不止的脆弱,像是整个人快要碎掉了。
可现在她却冷心无情,甚至连听他说对不起都嫌脏了耳朵。
离月:阿念停下来!我是你师尊!若你继续,你我将一错再错!
离念:师尊,阿念不在乎!你对我不也动情了吗?
离月:胡闹!那只是你下药的原因。
离念:真可笑啊,是你对我温柔关怀,给我这将死之人唯一的光。
“我心悦你,自己也觉得无可救药了。”
离念表情一变,竟有隐隐约约堕魔之相。
哪怕离月仙人极力阻止,女子似癫狂无法控制,竟将他绑在床榻之上。
她与他春宵一度,将自己的师尊囚禁于大殿之内。
(妈耶,师尊真是个危险的职业。)
(不行,回去对南浔月可得好好教育,坚决杜绝师徒恋。)
寂淮:那一刻,师祖也许是放纵了自已。
柳如烟:呦呦呦,你又懂了?
“他明明不愿意,师尊这个位置,可是恩师慈父一样的存在,你瞎说个屁。”
寂淮:我是男子...你不懂他的心。
柳如烟懒得跟渣男辩解..继续看着画面中发生的一切。
女子囚了他数日,便对离月做了无数不耻之事。
此刻...
南浔月同样看到了,故事中发生的一切。
梦鬼:看到了吗?当初的离念便是我。
“你内心实则与我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是泥潭挣扎的臭虫,渴望被爱被救赎。”
南浔月:可笑,我不需要任何人,你我不同,皆在于你心智不坚定。
梦鬼:是吗?你难道没有一分一毫对她的希翼,祈求她来救你?
南浔月一瞬间哑然...
他心中,竟有那一念之差的期盼。
发觉自己已经依赖柳如烟,男孩紧咬着下唇。
梦鬼:果然是如此,若是你有一天侵犯她,恐怕柳如烟会比我师尊做得更过分呢!
“你说,她是会杀了你,还是永生永世厌恶你?”
南浔月很想反驳她不是那种人。
可在反应过来时,他竟下意识把仇人当做对自己好的人。
压抑下心中的想法,他继续看着画面中发生的一切。
那仙风道骨的男人破开囚禁,竟将女子打得气血近散,镇压在他的法器灭魂塔下。
“阿念,一念成魔,一念成佛,皆在这一念之间,你太让我失望了。”
离念:哈哈哈,所以呢?
“师尊要用您的法器,将我压制在这荒山野岭魂飞魄散?”
离月:你我总是不要相见为好。
离念突然慌了心神,她奄奄一息紧紧抱着男人的脚踝。
眼泪污了双眸,那卑微的姿态,仿佛想拽住最后消散的浮光掠影。
“师尊!阿念没有错!”
“师尊你别丢下我,这里太黑我害怕。”
“您不是最疼我了?我可以死,求求你不要与我永生不见啊!”
离月:一步错,步步错,如若回到当初,我宁愿不曾收你为徒。
“你不再姓离,便在这里了此残生吧。”
“被灭魂塔吸食生魂,最后直到魂飞魄散。”
离念:不!师尊!求求你别剥夺我的姓氏,这可是你当初给我的啊!
“我只有你了!”
男人抽出衣角,决绝的背影消失在荒山野岭。
灭魂塔每一次灼烧她的魂魄,她便对离月多恨上一分。
南浔月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竟觉得可笑。
梦鬼:离月这狗东西,还真是可笑啊!
“道德伦理看得如此重,我在他心中不过一条狗。”
“你师尊,恐怕也把你当成一条狗,开心时唤来,不开心弃若敝履。”
南浔月:所以呢?你错就错在,信他人,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利用舍弃的。
“我绝不会把任何人当做我的救赎,也不会在意她的生死,最不可信的就是情。”
法阵瞬间消失殆尽,男孩落在血泊之中。
他虽伤痕累累匍匐外地,那倔强无情的面色却无比骇人。
梦鬼:你竟破了法阵?!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你明明对她有心,竟活生生压了下去?”
“你的心,难不成是石头做得?”
(法阵已破,我必须自己逃出去。)
南浔月奄奄一息,跌倒一次又再一次爬起来。
他这般坚韧的毅力,不过是只有自己可以依靠罢了。
此刻...
柳如烟与寂淮看着画面中。
那白衣谪仙跪在灭仙台上,血早已经污了圣洁的白衣。
“诸位不必多说,我的确枉为人师,也愧对无极宗列祖列宗,我起了邪念,对自己徒儿有了情。”
“可我愿承受无极宗酷刑,只愿诸位可以放过离念。”
“我愿在凡间无人之地,了此残生来忏悔。”
男人九死一生,受无极宗最侮辱人的酷刑。
他哪怕弥留之际,依旧祈求无极宗放过入魔的离念。
柳如烟:这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梦鬼现在依旧活着,并没有魂飞魄散。
“难道说那灭魂塔,就是现在梦鬼所住之塔?”
寂淮:也许,灭魂塔是师祖为了护着离念而设,他不愿离念继续错下去,用灭魂塔压制她的魔性。
“只身一人背负所有罪孽。”
(所以,南家村与离月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们已经死生不复相见,离月也没有跟离念成亲啊)
柳如烟抬眸,便看到让她最为震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