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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宋士 > 第20章 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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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见过柔福帝姬!”

“王相公,你已经不是什么小人,乃是我大宋朝廷的重臣了。”

赵多福轻声说道,一张白净的脸素面朝天,手臂露出的肌肤晶莹剔透,细长的脖劲上挂着的纤细的金坠,凭空增添了几分贵气。

才几日不见王松,她已经是辗转反侧,憔悴至斯。为了见王松一面,她不惜抛头露面,无惧流言蜚语,请王松来艮岳饮酒赋诗,可谓是煞费苦心。

幸好是艮岳在皇宫外边,沿着金水河就能出入。春尽夏来,少女的心也开始变得炙热起来。

听得王松要应约前来,她赶紧精心打扮,只不过打扮来打扮去,最后还是最简单的那一套衣服,脂粉不施,天然去雕饰。

她也无可奈何,自己就是这样的性子,懒散而又淡然。

看到王松脸上的那一丝欣赏之色时,她不由得脸色微红,心里面也变得欣喜起来。

王松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他喜欢这样天然的少女。这样美丽的少女,高贵而又洁白如玉,在这初夏的有些燥热的空气中,让他有些自惭形秽,却又有些想入非非。

想想他后世,先天不足,愤世嫉俗,又有几个女子真正地喜欢过他,浊世之中,人人随波逐流,身不由己,现实与无奈之中,他又到底喜欢过那一个女子?

即便是那些年追过的女孩,在现实中打滚,刀枪刺身,伤痕累累,谁又能保持当年的纯真! 最后还不是岁月流逝,眉目间都是风尘。

现如今,元气满满,苦尽甘来,所有曾经失去的身体和信心,又都一起跑了回来。

“瑟瑟……夏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这一切是那么地不真实,以至于经常让他觉得恍如梦中。就像眼前的赵多福,天仙一般的皇室贵胄,却看上了他这样一个曾经狼狈不堪、没有光明的草根!

是农奴翻身把歌唱?

不,此刻的欢愉,应该是: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日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初夏时分,天气已经有些燥热,不过这艮岳之中,却是温度适宜,尚未拆除的亭台楼阁、奇石异花,让这一片园林,成了一处游玩胜处。

王松也在这短暂的欢欢然,欣欣然中,徜徉于其中,阳光与少女,美酒与盛景,人生最值得留恋的片刻,只怕莫过于此。

远处的一处楼阁中,丝竹管弦之乐传来,隐隐夹杂着欢歌笑语,更有人大声赋诗,引起阵阵喧哗喝彩之声。王松的美梦被打断,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也从天堂回到了现实。

自金人觊觎东京城,退去之后,废池乔木,也有了几分生气。只是,伴随而来的,却是文恬武嬉、醉生梦死、纸醉金迷、花间斜照的恬然自安。

不知到了秋高气爽,落木萧萧,草枯马肥,金人大军铁骑纵横之时,这些人还是不是如此的怡然自得,志得意满?

那些断壁残垣,荒芜的田地里,无人理睬的残骸,两河之地,遍地水深火热、嗷嗷待哺的百姓,他们此刻,又是怎样的一番煎熬。

“王相公,若非我身份特殊,出城不便,咱们去金明池上,赏一赏这“金池夜雨”,也不枉你来这东京城一遭。”

注意到王松的眉头稍稍皱起,赵多福赶紧低声说道:“艮岳之中,难免人多耳杂,扰了王相公的雅兴,还望相公见谅!”

“柔福帝姬过谦了!”

王松摇摇头道:“金人刚刚退去,这些贵人们已经是舞榭歌台,欢歌笑语了。帝姬可能有所不知,金明池已经被金人损坏。帝姬想要再看金明池的佳景,恐怕是不易了!”

历史上,靖康年间,随着东京被金人攻陷,金明池亦“毁于金兵”,池内建筑被破坏殆尽。北宋亡后,池已无人经营,加之金代常常“汴水断流”而失去水源,逐渐干涸,且为金元时代黄河泥沙多次淤积。明代后期,池已淤平,难觅其踪。

如今,东京城虽然没有被攻破,金明池却依然遭到了极大的破坏。“垂杨蘸水,烟草铺堤”,被金人一把火烧的面目全非,水中的荷花也只是寥寥可数。

“王相公,看你愁眉不展,是否还在为国事担心?”

赵多福多愁善感,对心上人的一举一动也颇为敏感。

“公主,臣去年从河东一路过来,百姓被番子杀死,冻死、饿死,尸横遍野,无人收尸,都成了野狗和秃鹫的美食。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一块烧饼,就能换取一名女子的贞洁,一口粮食,就能引起数人的厮杀争夺。”

王松面色凝重,眉目间都是忧色。

“相比之下,东京城已经是天堂了。”

赵多福脸上一红,心里暗自不快,这王松,怎么会说这样的事情。

她抬起头来,却发现王松泱泱不乐,颇为伤感,不由得又有些感动。

这王松,还真的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

“王相公,大宋有你这样的勇士,番子们以后就不能这样嚣张了。百姓的日子,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赵多福的劝慰,让王松微微有些失望。这些皇室贵胄,果然是不食人间烟火,对待底层百姓,也实在是太冷漠了些。

“王相公,你请就坐!”

赵多福轻轻说道,把王松引入楼阁中的桌旁坐下。

虽然心中对赵多福有些看法,但女子的一颦一笑,天然真诚,让他很快就又再次迷失。

“你最近还好吗?”

半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冒出这一句话来。

两人都笑了起来,也都变得释然,轻松。

“王相公,近些日子,你都在忙些什么?”

赵多福明知故问,王松却得正正经经地回答下去。

“回公主,下官除了每日练兵之外,也没什么大事。平日里就和兄弟们一起喝茶饮酒,也算是一件乐事吧!”

“捐躯国难,血染沙场,你和你的兄弟们都是大英雄,我敬你一杯,也敬这些为国尽忠的勇士们一杯!”

“下官带兄弟们谢谢公主了!”

第一杯酒被洒在了地上,第二杯酒二人一饮而尽。

“公主整日待在宫中,都做些甚事?”

诸如初恋的男女一般,二人的对白都是那么言不由衷,淡而无味。

“还能做甚,还不是茶饭不思,整天想着王相公你呀!”

旁边的婢女流苏插嘴道。

赵多福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狠狠地瞪了旁边侍立的婢女一眼。

婢女吐了一下舌头,眼睛向上,站直了身子又一动不动。

婢女虽然身材瘦高,但脸上却一副稚嫩,温柔秀美,年龄并不大,将来也是个美人坯子。

“公主其实不要总是待在宫中,应该出去散散心,多欣赏一下这夏日的美景,人也会变得开心的多!”

王松又中规中矩地加了一句。

“我若是去你军中或枢密院做客,不妨碍你吧?”

赵多福轻声说道,眼睛却瞟着王松。

“军中人多嘴杂,又都是一群粗鲁汉子。公主去了,怕是会感觉不舒服!”

王松点点头道:“公主若是想去枢密院,早点通知一下下官,下官一定扫塌相迎。”

“多谢王相公了!”

赵多福点了点头,忽然轻声道:“王相公和矾楼的花小娘子很熟吗?”

王松一怔,想起了太学中的那次聚会。

这花想容确实是一个奇女子。琴棋书画不说,关键是此女子颇有血性,王松对她也是敬佩不已,礼让三分。

太学那次聚会后,几人又一起吃过饭,游历过几次,两人处的也很是愉快,不过却并无男女之间的私情。

“花小娘子慷慨激昂,色艺俱佳,乃是一位奇女子。下官对她钦佩不已,算得上有几分知己之遇。如何,帝姬也知道这位奇女子?”

赵多福心里一酸,嘴里却轻松说道:“我也是听人说起,说这位花小娘子想要脱除乐籍,开封府那边有人使坏,最后是王相公出的面,才让她心想事成?”

花想容是在籍的官妓。她要脱籍,开封府的官员却百般阻挠,花想容无奈之下,才找到王松。

“确有此事!”

王松点点头道:“堂堂开封府的官员,竟然对一名官妓行如此龌龊之举,而百官却觉得理所当然,实在是匪夷所思。以在下看来,我大宋民风萎靡,与这青楼之风不无关联。”

赵多福见他神色自若,眼神坚定,心里面一宽。想来他和那个花姓女子,并没有什么情感上的纠葛。

“流苏,流苏,你这是如何了?”

赵多福旁边的婢女流苏目不转睛地看着王松,满脸都是倾慕之色。赵多福的几声轻呼,才把她从迷惘中唤醒了过来。

赵多福敲了敲流苏的脑门,轻声道:“还不快去斟茶上来?”

流苏脸上一红,赶紧走开。王松心里暗暗点头。这赵多福性子柔和,没有骄纵之气,让他莫名地心里又亲近了几分。

“王相公,家信已经寄回家了吗?”

赵多福低声道:“若是有什么难处,还请王相公不要隐瞒,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公主召下官前来,有什么要事吗?”

王松正色肃拜道。这里是宫中禁地,他可不想旁人有什么流言蜚语。

“你这人!”

赵多福轻轻摇摇头道:“难道说,没有什么事情,你就不能来看看我吗?”

王松一愣,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