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舟打完电话,转身走回客厅。
孟初析捻着衣角上前:“靳舟……我,我只是一时冲动,昨天…她对我出言不逊……她诅咒我们的孩子,我咽不下这口气……”
她眼含泪光,没有底气再继续说下去,不确定男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沈司言的存在。
窗外乌云蔽月,罩在城市的上空,似乎要迎来一场暴雨。
像他的眼睛,乌黑,幽深,平静,危险,更是风云欲起。
好一个一时冲动。
沈靳舟冷冷:“然后你就找人绑架她,吓唬她,最好一不小心要了她的命,是不是就正合你心意。”
孟初析急于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臂,“我最多只是想吓唬她,绝对没有要再害她的意思,你千万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对我心存怨恨,肯定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男人挥开她的手,后退两步,像碰到毒蛇一样,冰凉的眼底掠过万分嫌恶。
“五年前……你难道就没打算要她的命吗?”
五年前……
孟初析跌坐在地上,如鲠在喉地看着男人蹭亮的皮鞋。
她当然要她的命,现在她也想要!
不仅如此,她还要她孩子的命!
要不是沈司言不同意,说她们母子俩有利用价值,她真恨不得立刻、马上让他们再死一次!
沈靳舟眼尾瞥见藏在角落里抱着玩偶的小家伙,皱起的眉心放平,朝他走去。
沈南希用脸蹭着玩偶,糯糯的说:“爸爸,我睡不着。”
沈靳舟弯下腰,把小家伙抱起,凛然的神情不复存在,微笑着说:“爸爸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
沈靳舟从金帛府出来,已是深夜。
一场暴雨,终于在这座钢铁丛林哗啦啦落下,雨线洒在车窗上,形成一道道迷离的水痕,映照出男人俊美的面孔。
他松下领带,甩到座位一旁,解开衬衣的两颗扣子,心情躁闷:“老张,去东区的医院。”
……
许盈倏然想到什么,猛地睁开眼,伸手摸了把床头柜也没有找到她的手机。
便看向坐在沙发上,正在用手提电脑办公的男人,“秦总,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
“在技术人员那里。”秦礼头也不抬,淡淡解释。
她没反应过来:“我手机摔坏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在来的路上吗?
“叩叩”—有人敲门。
“进来。”
来人是郁南,递上她的手机。
秦礼:“跟我那么久,心眼倒是一个也没长。”
许盈拿到手机,才反应过来,这里面是被沈司言安装了窃听之类的东西。
“那……刚才我跟你的聊天……”
虽然没说什么……
男人冷声打断:“这玩意对我没用。”
郁南解释:“小姐请放心,任何窃听、窃视跟踪设备靠近,老板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并且屏蔽掉信号。”
许盈松了一口气:“那还好。”
郁南出去后,秦礼放下手提电脑,走到病床旁坐下,从她的手里夺过手机,点亮屏幕,人脸识别解锁开……
他能用这种方式解锁开她的手机,许盈也没感到有多意外。
只是:“你们不是都帮我拆掉沈司言装的东西了吗?”
还拿她手机干嘛。
“再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危险软件。”秦礼笑意不达眼底,“你本事没多大,倒是很会狐假虎威。”
他自然是看到了许盈给沈司言发的短信。
顿时,许盈心虚地用被子捂住了半边脸。
“……我,是逼不得已,才跟他说秦熠是你的儿子……”
秦礼仔细检查了一遍,将手机放回她手里,眼尾微微上挑,好整以暇:“你胆子很肥,敢利用我,嫌命长了?”
许盈眨了眨眼:“我真是没办法,他把刀都架我脖子上了。”
“噢,你是说他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秦礼微微一笑,眼底尽是冷然。
许盈无辜地点点头。
其实她也后悔一回到家,一时心急去挑衅沈司言,说不定真把他给惹毛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沈司言不会现在就杀上来了吧?
想到这,她掀开被子,猛地起身。
“我要回去找许梓潼。”
见到她慌里慌张的模样,秦礼下一秒就完全冷下了脸,起身一手把她按回床上,声音低凛:“你现在给我躺好睡觉,家里有尤迟、有保镖在,沈司言要是敢动到我头上来,我让他还有他的孩子都不得好死!”
庞大的身影将她半个身子都笼罩在阴影里,黑色的领带自然垂在她的胸口。
“听到没有!”
在男人的正色凛然的话语中,她跳动不安的心缓了不少。
晃过神,才察觉胸口上有些凉凉的触感,垂下眼,看到他领带末端的V字金属扣。
再抬眼,刚好看到男人上下滚动的喉结……她屏住呼吸,别开脸去:“秦总,我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秦礼眉梢轻扬,松开在她肩上的大手,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偏回头,瞧着有些紧张的她,漫不经心道:“秦初这种花花公子都看不上你,我就更不可能会情不自禁对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