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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兰花只叫了半声,就死死咬住嘴唇。

“臭娘们,再叫,弄死你。”

麻脸把燃烧着的烟头,按在了光洁的皮肤上。

“妈的,刘玉柱那货骑在老子头上拉屎,今天,就让他的女人,替他把债还了!”

黑脸直接把烟头按在皮肤上,还不算,还嫌弃地吐一口唾沫。

叫是再也不敢叫的。

死死咬住嘴唇,咬得流出血来,把叫声都闷在肚子里。一股热流出来,她居然尿了。

可怕的折磨,一分一秒的过去。

直到马兰花隐蔽的地方,布遍了伤痕的时候。

地窖上面的盖,哐当,被人打开了。

亮光,强烈的手电筒的亮光,射进来。

啊!

麻脸哗啦一声倒在马兰花身上。

血,温热的血,喷了她一身。

啊!

马兰花猛地睁开眼睛。

星光,风,屋内一片安静。

唯有身边男人的鼾声,一起一伏。

熟悉的声音,凉得水,她身边睡着的是自己的男人。

这里,是她自己的家。

泪落下来。

马兰花用双手捂住脸,眼泪尽情地流了出来。

身体上的伤,总有一天会愈合。

可是心里的伤呢?

直到现在,马兰花还不能相信,刘玉柱居然会这样对她。

她只是一个物品吗?

他居然随便一副牌,就把她输了?

夜风吹进来,院子里泡桐叶子哗哗地响着,马兰花眼底的可怕的光芒,越来越盛。

那是一种愤恨,一种悲伤,一种绝望,一种狂乱。

这个世上就是如此,同样是一天,同样在一个世界里。

有的人在地狱里,有的人就在天堂里。

当马兰花生不如死,忍受着内心折磨的时候。

离凉庄十里地的阎家村。

也有一个人,内心受着折磨。

不过,这是甜蜜的折磨。

窗外是一株枝繁叶茂的石榴树。

月光洒进屋里。

彩衣睡不着。

因为天一亮,她就要出嫁了。

她怎么能睡得着呢。

凉山,那个男人,她是满意的。

应该说,非常满意。

打心眼里,也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感激。

感激他看上了自己。

她,阎彩衣。

她有病,是那种农村人最忌讳的病,精神病。

她怎么能嫁人呢?

怎么能瞒着男方,嫁过去呢?

彩衣一想到这件事,就呼吸急促,口渴地厉害。

伸手去拿床边桌上的碗。

哗啦,碗掉到地上,碎了。

彩衣赶紧下床,去收拾碎碗。

锋利的碎碗渣子,一下子把她白皙娇嫩的手,划出一道血口子。

透过窗外的月光,猩红的血,沾在白瓷碗渣子上,格外惊人。

看吧,看吧,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老天爷都觉得她太贪心了。

老天爷都在惩罚她。

彩衣无力地坐到地上,捂着脸,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哎哟,老天爷啊,小彩啊,你这是咋的了?”

阎婆婆住在堂屋,彩衣住在西屋。东屋住着阎老贱。三个弟弟原先是跟着爹住在一起。现在盖了两间西屋。一间当了锅屋。一间让三兄弟住着。

阎婆婆人老觉少,这么多年过去了。

自从彩衣有病以后,她就养成了一个毛病。

那就是每天晚上,睡着了,也支着耳朵。一点动静都能惊醒她。

她担心彩衣想不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