驮着狐场,沐浴温和的海风,原本打算快点回城里的,此时又觉得不太着急了。渊澄让海威玛夫人随便的把男人丢在沙滩上面,也不去理会这家伙。
她一个人,赤着脚踩在月光洒满的沙滩上面。甚至是慢慢的走入海中……像是夜晚的水母,散发着生物特有的光芒在清冷的海水中游弋。
[这水质挺不错的,虽然没有枫丹的好,但也不失为一汪好水。]随着她慢慢的深入,她蜷缩在大陆架的边缘。游鱼与其他的海洋生物从她旁边游过。却也只是好奇着为什么这里有这样漂亮的发着光的鱼。
她的头发一直在发出微弱的光,本来光线就很难穿透到达漆黑的深海,现在又是晚上,或者说凌晨。太阳尚未升起,这里黑的吓人。
而一个犹如游鱼的少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吸引着往来的鱼群为她驻足。深沉的热爱着流水的生命,或者是依托水源诞生的生物,它们天生与水亲近。
游鱼还有螃蟹,水史莱姆和水本真蕈,甚至水元素的龙王,都打心眼里喜欢着这个姑娘。但有时候,那维莱特却会疑惑。
他庆幸自己的是水元素生命而对水神产生了别样的感情,却又矛盾的希望自己对她,不应该只有这么肤浅,或者说只是因为规则的缘故才会「喜爱」。
那样,他就和其他生灵一样,是受到了高天的掌控,成为了提线在高天手中木偶。他希望自己也像是人类一样,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因为「喜爱」而「喜爱」。
所以,龙王从他的办公桌前面站了起来……
这夜色太好,好的他倍感哀伤。也就是一两个月前,特巡队的队长,夏沃蕾女士带领队员很好处理了那些买卖人口的贵族,这件事情影响颇大,所以明天,会在欧庇克莱歌剧院举行一次听证会。他会出席,并将事件中所发生的事务事无巨细的有选择性公之于众。
事无巨细的有选择性……
这话真矛盾……
但有时候掌权者大概就是这样,有些事情不能让民众知道太多,又不能不让民众知晓。世界都处在一个巨大的矛盾中,那么多一点矛盾少一点矛盾又怎样呢?
[芙宁娜现在在哪里?她说过她要去蒙德,还要去稻妻,然后就会回来的。只是,过去这么久了,一点关于她的音讯都没有。唉……]脑海里回想起芙宁娜这几百年间的点点滴滴,却都发觉自己没那么了解这位神明。
即便她现在应该算是他的妻子,可她的秘密仍然很多。尽管嘴上老是挂着‘我对你没有秘密。’但这是真是假,只有她自己清楚。
可是想到那晚她半夜爬起来央求自己多看看她的样子……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门却被人推开了。尤戴端着咖啡走了进来,她小心翼翼的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才站在背后欣赏这位大审判官的背影。
似乎是想的入神了,大审判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维莱特大人?”尤戴小心翼翼的问候一声,她很少能看到大审判官的笑。大多数时候,这位大人都保持着严肃。若是在枫丹有没有谁和大审判官没有边界?
那还是存在的,美露莘们和大审判官的关系都不错。甚至有传言,大审判官是世界上唯一的雄性美露莘,但这事不是真的!肯定不是!
然后第二个,大概只有水之魔神了,或者说水之魔神才是与大审判官最没有边界的人。那维莱特大人对美露莘一直都是一副慈爱的老父亲的形象,他对每一个美露莘都很关心。
对民众则是板着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冰冰的执行着公平。
而对水之魔神,他会调侃水之魔神,甚至有时候会说水之魔神是个歇斯底里的疯丫头。而且还总是拆芙宁娜大人的台。他貌似有表情,不是扑克脸。可是他的笑容都给了美露莘,而他的喜怒哀乐,都给了水之魔神。就像现在,他又笑了。但尤戴知道,自己根本不用问,就能猜想到,他要么是想到了美露莘。要么,就是被芙宁娜大人的影子塞满了脑子。
“那维莱特大人?”尤戴将声音提高了不少又叫了一声。
回过神来的那维莱特转过脸,这才看到已经有人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额头的眉毛上,便纂刻着不悦。
“我有说过的,下班时间,你们都可以自行离开沫芒宫。而且,这个时间算是我的私人时间。”那维莱特很快恢复了那张扑克脸,他原本想到一些很好的事情,却被人打断了。只是,骨子里的谦逊礼貌,让他说出的最激烈的语言,可能也就那样了。他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咖啡,也就明白了。但还是面色不善的说道:“拿着咖啡回去吧,尤戴小姐,现在是下班时间,对你对我来说,都是私人时间。你不需要在这里,我也不需要你在这里。”
尤戴有些委屈的又端着咖啡离开了大审判官的房间。
这时间才几点钟?七点钟?还是八点?还是说才七点而已?可为什么天却黑的这么早?那维莱特叹了口气,又转过头便准备离开办公室,离开了沫芒宫。
只不过,才来到沫芒宫正门的时候,他却看到有个人迎面走来……
他似乎见过这女孩,在那个名叫珠钿舫的船上。而今天,她穿着自身传统的璃月的衫裙,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砌的小丫头。只是一边向着这边走,一边与一个戴着眼镜男人说说笑笑的……
那维莱特本想打个招呼的,但……又觉得自己在那种地方与这女子有一面之缘,这事说出去不好听,而她身边的男子,会不会是她的丈夫?一家三口来枫丹游玩,自己过去,也只是添乱罢了。
索性他便慢慢的走了过去,没有多往那边看一眼,也没有说话。这样路过那女孩,走向了电梯,可只是马上要走上电梯的时候,脑海里……有个声音在……
低语着……
“其实,渊澄不过是个假名字,是芙宁娜用来伪装的名字。是我呀,那维莱特!是我……”
那维莱特惊慌失措的转过身,却僵在了那里。
那个女孩,轻轻的摘下来覆盖在眼睛上的黑色帷幕,她抱着那个小女儿。脸上挂着笑容,这样看着那维莱特。
……
不知什么时候,从水中浮出水面的渊澄,湿漉漉的头发沾在脸上与背上,但她只是简单的扭动了一下自己,很快,衣服上的水分就消失了。不过头发上的可能还得很久。
她又来到了狐场的旁边,结果这男人还在昏迷。等下,好像也不是昏迷,谁昏迷的时候,会打鼾呢?而且有海滩上的螃蟹爬过来捏了捏他的身体,他也只是伸出手把东西弄掉了翻个身继续‘昏迷’,根本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不由得又踹了几脚,这家伙才哼唧哼唧的爬了起来。
“渊澄女士……”他有些不悦。“你犯不着每次都这样叫我起床的!真是的!”
“我看你有睡到明天早上的想法!”女孩无奈的说着。
但狐场似乎是在据理力争。“难道不对吗?谁睡觉都会整夜整夜的睡吧,我不睡到明天早上才不正常。”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刚从那个集会所死里逃生跑出来,你难道就没有问题问我?这时候你不该问我为什么自己在这里?我们刚才不是在甘金岛地下吗?我不是被人弄残了吗?之类之类的问题!”渊澄似乎对他的回答颇为不满,她想了一些模本,希望狐场套用一下。
但有些神经大条的男人又躺倒海滩上,然后翻了个身后背冲着她。此时有些疲惫的声音从他的身上发出来,传到了渊澄的耳朵里。
“那都是之后要问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