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尽管他耳听六路、消息来源广,可对于这深宅大院中女儿家未婚先孕如此隐晦之事,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探查清楚。
经过一番打探之后,他也仅仅得知沈老夫人昨日刚刚回京,紧接着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伯爵府,与刘伯爵达成了一个口头婚约,将自家孙女许配给了刘伯爵的大公子......
说起这位刘书,其卑劣的品性在整个京城可谓是人尽皆知,宋大人稍加思索,便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以永昌侯府的地位和门风,怎会看得上刘书这样声名狼藉之人呢?
再者,如此仓促地定下婚约,实在令人费解,更何况,老夫人今日又莫名其妙地邀请自己前来伯爵府,种种迹象表明,这背后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暗自揣测,想来定是伯爵府不知何故得罪了永昌侯府,而问题的关键恐怕就出在了这个刘书的身上,至于具体情形究竟如何,还需待他到了伯爵府之后,方能进一步察明真相。
但无论怎么猜测、设想,哪怕已经做足了一系列万全的准备,却未曾想到?刘书这个家伙居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把人家姑娘的肚子给弄大了,更糟糕的是,还致使那姑娘不幸小产!
最为关键的是,这消息就这么被老夫人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这可真是让人猝不及防!该怎么办才好?
此时的宋大人眼珠一转,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当机立断迅速站好了队。
几人只见他面色一沉,犹如乌云密布,怒声呵斥道:“好一个无法无天、胆大包天的贼子!不仅胆敢勒索永昌侯府,更是视人命如草芥!简直罪大恶极,天理难容!”
紧接着,他大手一挥,恰似一把利剑,厉声道:“来人呐!立刻将此恶徒捉拿归案,投入大牢,定要让他尝尝我大朝律法的厉害,大刑伺候!”
而门外那些候着的侍卫,齐声喝道:“是,大人!!!”便分散开来,直接朝着伯爵府后方奔去,欲去捉拿刘书。
宋大人拳头一握,心中深知今日必须要给沈老夫人一个交代,于是转头看向一旁的伯爵,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如刀般的威胁之意,冷冷地质问道:
“刘伯爵,想必您心里清楚,若是胆敢包庇这样的重犯,将会面临怎样严重的后果吧!”
这大朝国的伯爵,虽贵为四品官员,却是个没什么实权的伯爵,岂能与三品的提点刑狱司相提并论。
如今,宋大人官位一展,犹如泰山压卵,将伯爵夫妇二人逼迫得瞬间汗流浃背,更别说旁边还坐着一个虎视眈眈的沈米娥。
刘伯爵乃是一个头脑机敏之人,心中自然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已然被家族弃之不用的庶子去开罪侯府与刑狱司大人,绝对不会以卵击石,做出不明智之举。
就在自家夫人用力地推搡之下,他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表露出自身立场。
只见他恭恭敬敬地对着宋大人以及老夫人抱拳施礼,言辞恳切得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宋大人,老夫人啊!请您二位尽管放心便是。那个忤逆之子竟然胆敢犯下这般天理难容、丧心病狂之事,即便让他死去一万次恐怕都难以赎其罪过。老夫我又岂会存有丝毫袒护之心?此间所有事宜,皆任凭老夫人和宋大人定夺裁处。”
这番话一出,唯一坐在椅子上的沈米娥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所等待的正是刘伯爵的这句表态之言。毕竟,要处置刘书倒并非难事,然而刘书的那两个庶出妹妹以及他的老娘却是与此事毫无关联的无辜之人。
以沈米娥的行事准则,她决然不会向这些无辜者痛下狠手。
于是便缓缓开口说道:“刘伯爵,如儿此番行为实在是有辱家门风范。不过,看在她好歹也是我侯府血脉的份上,老身可不希望这件家丑经由你们伯爵府上宣扬出去,从而坏了她的名声。”
沈米娥此言可谓是一语双关,明面上看似是在维护如儿的声誉,实则更是暗示着刘伯爵务必要约束好自己家中的女儿和妻妾,莫要再让此类丑闻再度发生!!!
刘伯爵当然作揖不停地应, “是,是!”
“请老夫人尽管放心!!!”
仅仅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只见几个身形魁梧、神色威严的官差押解着一个神情惶恐不安、面无血色之人步入了宽敞明亮的大厅之内。
正是刘书,此刻他的双腿如同筛糠一般颤抖不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与迷茫。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何时何地得罪了提点刑狱司这般权势滔天的衙门,以至于招来如此横祸。
然而,就在刘书满心狐疑之际,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端坐在大厅正上方的沈米娥身上。
刹那间,所有的疑惑与不解仿佛都有了答案......
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身处绝境的刘书竟然没有丝毫求饶之意,反而在这关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妄图以如儿作为筹码来要挟沈米娥。
只听刘书扯着嗓子高声喊道:“老夫人,您这到底是何意?如儿知晓您今日之所为吗?”
紧接着,他又继续咄咄逼人地质问道:“您当真就不顾及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吗?”这一连串的质问之声此起彼伏,犹如官差审讯犯人时那般严厉而急切。
还没等沈米娥来得及回应半句,一直默默站立在一旁的刘伯爵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只见他怒目圆睁,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刘书面前,扬起手掌,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庞狠狠扇去。
“啪!啪!”随着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刘书的左右脸颊顿时浮现出两道清晰可见的手指印痕,眨眼之间便肿胀得如同熟透的猪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