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萧承绪知道谢瑶卿再次出宫后,嘴角微微抿起,转过头来,对着身边的奉安说道:“今日天气不错。”
奉安何等机灵,立刻心领神会,笑着回答道:“奴才也觉得今儿天气好,如此好的天气,正适合郊外踏青,四处走走呢。”
萧承绪满意地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之色,说道:“所言极是。”
就这样,前脚谢瑶卿刚刚与永昌侯府的众人一同抵达了南音谷,后脚萧承绪便带着一行人也来到了这里。更为巧合的是,他们竟然在南音谷中“偶然”相遇了。
“皇……”
永昌侯见到皇帝亲临,下意识地想要行君臣之礼,但却被萧承绪迅速伸手扶住,并制止了他。
“侯爷不必多礼。”
两人你来我往地寒暄着,场面十分融洽。
一旁的谢瑶卿却忍不住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她可不相信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京城那么大,萧承绪能去的地方多得很,怎么就偏偏出现在这南音谷中?要说他不是故意尾随自己而来,打死她都不信。
想到此处,谢瑶卿不禁在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
不仅谢瑶卿不相信,谢逸铭和谢逸尘同样不相信,对视一眼后,兄弟俩心里不约而同地浮现同一个念头。
皇上和皇后娘娘这是还在闹别扭呢,一双儿女\/侄子侄女都被接进宫了,还没有把人给哄好,皇上未免太不中用了。
心里虽然这样腹诽着,但面上还是摆出了还算和煦的笑容,先后凑过去你一言我一语地和萧承绪搭话,不给萧承绪接近谢瑶卿的机会。
偏心又护短的谢家兄弟表示不给萧承绪添点堵心里就不痛快。
平时没有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对方没有搬出皇帝的身份,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
这只是两个兄长对于妹夫的亲切关怀和问候。
面前的两个青年毕竟是大舅哥和三舅哥,萧承绪也不好摆脸色,心里微微发苦,一派淡然地和两兄弟谈天说地。
谢瑶卿将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接着便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视线,把注意力放在了可爱的大侄子和小侄女身上。
这一天对谢瑶卿来说还算愉悦,尽管有萧承绪这个不速之客,却并未影响她的心情,脸上时常挂着淡淡的笑容。
进入京城后,谢逸尘没有骑马 ,而是改为了坐马车。
谢瑶卿也在马车里,虽然她也会骑马,且技术相当不错,但考虑到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出行都是坐马车,需要有人照顾,最初是谢逸铭,后来回途中则换成了谢瑶卿。
“你是要与我们一同返回侯府,还是回宫?”谢逸尘问道。
问出这句话时,谢逸尘心中颇有些不满。
若不是那位也在,他有九成的把握能说服妹妹一同回到侯府。
然而此刻,恐怕难以如愿以偿了。
“算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谢瑶卿一脸疑惑,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三哥这是知道什么了?
不过谢逸尘确实也没猜错 ,谢瑶卿最后还是回了皇宫。
进入皇宫后,谢瑶卿下意识地往干清宫的方向走,走着走着,她忽然停下脚步,改变方向。
去什么干清宫,她应该去承乾宫才对。
原来谢瑶卿在离宫之前,就安排了迁宫。
她不准备再住坤宁宫了,也没打算一直住在干清宫 。
正好她不在,等她回来时,迁宫一事已经完成,她直接入住承乾宫就行了。
之前谢瑶卿在承乾宫短暂地住过一段时间,这次再住进去,也不算全然陌生,到了一个不熟悉的新环境。
但是谢瑶卿没有想到的是,迁宫一事并没有按照她的计划进行。
谢瑶卿确实给宫人们下达了命令,但萧承绪却对宫人们下令不许挪动宫中的一桌一椅、一针一线。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的权威显然更高一筹,于是迁宫之事只能不了了之。
听到奉宁的讲述后,谢瑶卿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她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萧承绪几眼,很是不满。
早知道会这样,她还不如不回宫。
最终,谢瑶卿还是回到了干清宫。
说实话,干清宫的各种用具和布置都是整个皇宫中最好的,没有任何一座宫殿能够与之媲美。
谢瑶卿住在干清宫,其实是占了便宜 。
随着夜幕降临,夜色渐深。
谢瑶卿感到一阵饥饿感袭来,决定吃些夜宵来填饱肚子。
光是吃菜实在是太单调了,于是她又吩咐宫人准备一些酒。
萧承绪进来时,谢瑶卿已经喝了大半壶酒了,双颊微微泛红,眼神也有些迷离涣散,不过整体上人还是清醒的,眨眨眼睛,认出了来人是萧承绪后,拍着身边的位置,大声说道:“来得正好,过来一起喝酒。”
一个人喝酒,味道终究是差了点儿。
宫人们恪守规矩,不敢和谢瑶卿一起开怀畅饮,皇宫里能和她一起喝酒的可不就只有一个萧承绪了。
闻言萧承绪走过去,从善如流地在谢瑶卿身旁坐下。
他刚坐下,面前的酒杯里就被倒满了酒 ,独属于酒的甘醇香味扑面而来。
“来,喝。”
谢瑶卿举起酒杯,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然后目光灼灼地盯着萧承绪。
“酒喝多了容易伤身,卿卿你……”
萧承绪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瑶卿不耐烦地打断了。
“少废话 ,让你喝酒就喝酒,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磨磨唧唧的,一点儿都不爽快,又不是让你喝毒药。”
顿了顿,谢瑶卿又道:“你要是不想喝 ,就一边待着去,不要在我面前晃悠来晃悠去,看着碍眼。”
“奉安,你来喝。”
被点到名的奉安额头上直冒冷汗,心中忐忑,都快跪下了,心想皇后娘娘可别说了,奴才这条小命可经不起折腾啊。
皇上都没有和皇后娘娘同席饮酒,他一个小小的内侍太监,又岂能越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