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谢瑶卿死死咬着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痛呼出声,额头上冷汗直冒。
虽然知道萧承绪是在帮她,但谢瑶卿还是忍不住迁怒于他,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不会轻点啊,是想痛死我吗?”
她怀疑萧承绪是在挟私报复,是故意的,不然怎么会这么痛,话说她好些年都没有崴到过脚了,都忘了崴脚的时候会有多痛了。
萧承绪被责怪了,面上没有一点怒意,反而从善如流地顺着谢瑶卿的话道:“卿卿说的是,是我手笨,下次一定会注意。”
谢瑶卿这下更生气了,怒从心起,抬起另一只脚踹在了萧承绪身上,声量蓦地拔高,“下次?还想有下次?是嫌我还不够倒霉吗?特地要诅咒我。”
萧承绪闷哼一声,眉头微皱,却并没有躲开,任由谢瑶卿踹了一脚。
没有任何防备的萧承绪直接被踹到了地上,四仰八叉的样子像是被掀了壳的乌龟,实在算不得雅观。
刚进来的陈太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心里十分纠结,同时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不可置信,万分震惊。
可那是皇上,天底下最最尊贵的人,但现在却被皇后娘娘如一脚踹倒在地。
更令人惊讶的是,皇上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像没事人一样从地上爬了起来。
顾不上自己衣裳上没有沾染上灰尘,皇上第一时间就去找皇后娘娘,低声下气地向皇后娘娘道歉,仿佛将“惧内”这两个字刻在了身上。
如果换做其他人,胆敢这样对待皇上,恐怕早就已经被处死了吧 ,说不定尸体都已经凉透了,九族都不一定能幸存。
陈太医不禁开始担忧起自己来,他担心自己因为目睹了今天这不同寻常的一幕而惹上麻烦。
“完了!”
陈太医心头一凉,这下可真的完了。皇上会不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给秘密处置了?毕竟这种让皇上面上无光的事情,一旦走漏了风声,他肯定是头一个被怀疑。
怪只怪他来得不凑巧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皇后娘娘发威的时候来了。真是时运不济,流年不利啊!
陈太医在心中默默为自己叹息着,脑中千回百转,短短一瞬间,便闪过了无数的想法,甚至都在想等会儿要如何下跪求情,尽量地平息皇上的怒火了。
他可以指天发誓,他绝对不会把今日的事情私自往外泄露一分一毫,只要皇上肯留他一命。
就在陈太医胡思乱想之际,萧承绪却突然开口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看看皇后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陈太医回过神来,赶忙提起药箱,快步走到床前,仔细查看起谢瑶卿的伤势来。
等到伤口处理好了,陈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恭恭敬敬地向萧承绪禀报道:“禀皇上,皇后娘娘的伤已无大碍,接下来只需好生静养,注意到不要磕碰到,短则三五天,长则半个月,皇后娘娘脚上的伤便可恢复如初,在此期间,需饮食清淡……”
陈太医说了一堆话,听完后,萧承绪才道:“行了,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皇上,微臣告退。”
陈太医应了一声,然后提着药箱,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寝宫。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陈太医心里想着,一直在皇上面前晃悠来晃悠去,那不是自找麻烦吗?万一皇上忽然要找他算账可怎么办。
离开干清宫后,陈太医才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看来皇上并没有打算迁怒于他,现在只希望皇上再也不会想起他来,他也不是自己想要撞见皇上的糗事的,出了干清宫,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奉安眯了眯眼,看着前面跑远的背影,心想这陈太医都快六十岁了,这腿脚还挺利索,跑得飞快,跟年轻人比也差不到哪里去啊。
难道是因为陈太医有什么特别的养生之法?改日有机会一定要向陈太医请教一下。
寝宫内,谢瑶卿低头看着自己被包得跟猪蹄一样的脚踝,心中好不郁闷。
早知道就留在庄子里不回宫了,不回宫就不会崴脚,不用受疼挨痛不说,还不用像个瘸子一样,行动不便,别说是跑跑跳跳了,走哪儿都不方便。
闷闷不乐的谢瑶卿看见萧承绪就来气,没好气地道:“都怪你,你这个人,烦死了,一年有那么多个月,生在哪个月不好,非要生在四月 。”
虽然隐隐有猜到谢瑶卿此番回宫的原因,但萧承绪是不敢多想的,害怕自己是自作多情。
毕竟,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卿卿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见到他的,怎么会为了自己的生辰特地回宫?
可是,当谢瑶卿亲口说出她回宫是为了参加万寿节的时候,萧承绪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喜。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卿卿心里还是有他的。
不然卿卿何必回宫。
皇宫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卿卿的伤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