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秦御史,本宫听说你去年被雷劈过,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居然还能捡回一条命来。本宫倒是好奇,这天雷为何不往别人头上劈,却偏偏要落到秦御史你的头上呢?必然是因为你触怒了老天爷,他老人家看你不顺眼,所以才会劈你一下?”
……
谢瑶卿逐一将在场的几位大臣都嘲讽了一番,仿佛他们每个人都是不祥之人一般。而她说完这些话后,那些大臣们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但又无法反驳。
毕竟谢瑶卿说的一半是事实,一半是胡搅蛮缠,胡说八道。
谢瑶卿可不傻,她不会连敌人的底细都不打探清楚,就直接上阵打无准备之仗。
“诸位大臣这是默认本宫说的话了?看来确实如此啊,贼心虚了吧?正因为你们德行有亏,所以才招来了地龙翻身,危及江山社稷。依本宫看,该向天下万民谢罪的人是你们才对。”
“可诸位呢?不仅不关心灾民,及时补救,反而推卸责任,不是怪罪本宫,就是怪罪皇上,胁迫天子,罪加一等,诸位又该当何罪?怕是以死谢罪都不为过了”
谢瑶卿神色严肃,凝重的目光从几个人身上一一扫过,眉头紧紧皱起。
这些人不一定是贪污腐败的官员,但也未必是真正为国为民的好官。官场黑暗,从来都不缺蛀虫。
年纪最大的郭尚书被气到花白的胡子颤抖不已,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只见他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谢瑶卿,似乎想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疾言厉色道:“皇后娘娘慎言,臣等清清白白,怎容皇后娘娘轻易污蔑?”
他们什么时候胁迫天子了?
又什么时候危害江山社稷了?
他们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履行了份内之责。
若无罪己诏,何以安民心。
如今京城局势动荡,民心惶惶,正是需要稳定人心的时候。
然而百姓们真的在意所谓的上位者的一纸罪己诏吗?
他们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好处,是能有饭吃,有衣穿,有房子住,老有所依,少有所养,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在一起,过着属于他们的平淡的生活。
多发一些救济的米粮,多分一件厚实的衣裳,多给一点碎银让他们买些冬日的炭火.……这些落在实处的利益,才是百姓们的迫切所需。
而不是指望着靠着一纸罪己诏就能过活。
谢瑶卿讥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哦?本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倒是郭尚书这么快就按捺不住,狗急跳墙了,若是真让郭尚书忏悔反省,尚书大人怕是会羞愤欲死吧。”
郭尚书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瑶卿轻笑出声。
另一名大臣义愤填膺地指责道:“皇后娘娘,您这样说话实在不妥,郭尚书可是朝廷重臣,岂能任由您这般侮辱?”
谢瑶卿看着那位大臣,不以为然道:“本宫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怎么?你们的名声是名声,本宫的名声就不是名声了吗?就可以随随便便被人泼脏水了吗?诸位还是我朝的栋梁,却是如此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几人纷纷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郭尚书怒不可遏,指着皇后骂道:“你……无知妇人……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其他大臣们顿时惊慌失措,纷纷围上前去,七嘴八舌地喊着:“郭尚书,郭尚书,你怎么了?”
“郭大人,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不能就这么倒下了。”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之中。
……
谢瑶卿一脸冷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里暗暗想着,这就晕了?看来人老了确实是身体不中用了。
她原本准备了很多更刺耳的话语,但现在看来似乎都派不上用场了。
当萧承绪得知谢瑶卿前往太和门的时候,他立刻明白了她的目的。他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匆匆赶来。
萧承绪到达太和门时,正好看到几个大臣围绕着郭尚书痛哭流涕。其中有一个人趴在地上,大声哀嚎,哭声特别响亮。不知情的人可能会误以为这里正在举行一场丧仪,这位大臣正是哭丧的大孝子。
难道是把人给气死了吗?
萧承绪心中一阵惊愕,他曾经设想过最糟糕的情况,但从未预料到会如此严重。如果有哪个大臣进宫的时候还好好的,却最终横着被抬出宫外,那这件事将会变得棘手,后续的处理也比较麻烦。
不过萧承绪也不是很担心,有他在,总会让卿卿从这场风波中全身而退。
谢瑶卿瞥见了萧承绪,嘴角微微撇了撇。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刚刚还在鬼哭狼嚎、涕泗横流的几个大臣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开始向萧承绪哭诉谢瑶卿的种种不是。
其中郭尚书的得意门生——那位苏大人更是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大声数落着谢瑶卿的过错。
只见他一脸义愤填膺,指着谢瑶卿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实在是太过分了!她不仅多次当众辱骂大臣,还私自干涉前朝之事,这样的行为简直是无法无天!恳请陛下废除皇后之位,以正后宫风气!”
说罢,这位苏大人直接一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看样子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让萧承绪废掉谢瑶卿的皇后之位。
谢瑶卿见状,心中还高看了这位苏大人一眼,说到做到,怎么不值得让人高看一眼呢。
萧承绪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苏大人见皇帝没有反应,便又列出了谢瑶卿不配继续为后的几大理由。
“皇上,皇后娘娘自从入宫以来,未曾生下一儿半女,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
“还有,皇后娘娘性格乖张,毫无容人之量,对其他嫔妃肆意打压,这样的女子怎么能母仪天下?”
……
“皇后娘娘私自干涉前朝之事,妄图左右朝政。这可是犯了大忌,皇上,这样的女子不能留,请您立刻废除她的皇后之位,以免后患无穷。”
谢瑶卿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她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些话自己前世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每次都是这些理由,毫无新意可言。
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次多了一项私自干涉前朝之事的罪名。
要说其中没有公报私仇的泄愤意味,谢瑶卿是不相信的。
谢瑶卿心想,她这就干涉朝政了?既没有谋取私利,也没有为家族争取利益,怎么就被指责干涉朝政了?难道朝政这么容易被干涉吗?她的话能比萧承绪的更有效吗?甚至比皇帝下达的圣旨还管用?
不过,谢瑶卿并不想再争论下去,如果萧承绪被煽动了,借此机会废除她的皇后地位,那倒也不错,免得还要拉出来给萧承绪当替罪羊,谁能保证以后十年八年,几十年大嬴境内不会发生任何天灾,不会出现任何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