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奴才......”
萧承绪挥挥手,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地道:“罢了,这次就算了,记住,以后不许再自作主张了。\"
奉安急忙应下。
屏退左右后,萧承绪不禁面露悲色,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苦涩,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一样,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现在的卿卿大抵已经不再心疼他了,别说自己只是传召了太医,甚至可能他死在卿卿面前,卿卿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掉,反而会拍手称快。
“逆转生死,本就是逆天而为,若是不能如愿……”
按照常理来说,前朝之事,应该不会很快传到谢瑶卿的耳朵里,毕竟后宫不得干政,对于前朝的政事,她理应回避。
然而,由于遣散后宫这个事情实在过于重大,没过多久,后宫之中便已经有许多人得知了这个消息。妃嫔们又怎能坐得住?于是乎,她们纷纷来到坤宁宫求见谢瑶卿。
“娘娘,仪妃娘娘求见。”
“娘娘,静妃娘娘求见。”
“娘娘,崔贵人求见。”
……
谢瑶卿感到十分困惑,她明明记得今天并不是请安的日子,为何这些人会突然间一个接一个地跑到她的坤宁宫来?
不是为了请安的话,总不会是专门来找她喝茶闲聊的吧?她与这些后妃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多好,更何况,此次前来的人数还不在少数。
有古怪。
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儿,有麻烦上门了
谢瑶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无奈地嘀咕着,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从摇椅里站起身来。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自己作为皇后,既然还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有责任把后宫管理好。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一些。
等谢瑶卿到了地方,放眼望去,不禁有些惊讶。人居然来得如此齐全,几乎和请安时的阵势差不多,十之八九的妃嫔都已经到齐了。
谢瑶卿心头一紧,眼皮猛地跳动了一下。这么多妃嫔聚集在此,而且显然都是冲着她来的。她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异常难看,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麻烦事。
她们有麻烦了,她的麻烦就更大了。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妃嫔们整整齐齐地向谢瑶卿行礼请安。
谢瑶卿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缓缓开口道:“都起来吧。”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今日本宫这坤宁宫真是热闹非凡啊,不知各位姐妹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谢瑶卿这一问,立马就有那心急如焚、性子急躁的后妃迫不及待地开口了:“娘娘,嫔妾听闻皇上要遣散后宫。”
纵然谢瑶卿心中早就有所预感,知道这是件麻烦事,但她万万没料到会是如此棘手的大麻烦。刚喝进嘴的一口热茶差点直接喷了出来,当众出丑,考虑到这样做实在不够端庄得体,谢瑶卿只得硬着头皮艰难地吞下茶水,结果差点被呛到。
轻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谢瑶卿的目光缓缓从在座的各位妃嫔身上逐一扫过,最终停留在刚刚发言的崔贵人身上,眉头微皱,语气严肃道:“崔贵人慎言,在这皇宫内苑,胡言乱语,妄自编排圣意可是大忌。”
遣散后宫?
这怎么可能!
崔贵人怕不是脑子糊涂了吧,青天白日的,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自古以来,哪有帝王会遣散自己的后宫啊?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肯定是假的 ,假得不能再假了。
更何况是萧承绪这样心机深沉的皇帝?
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当初都是经过萧承绪亲自点头同意才能进宫来的,如果没有他的首肯,这后宫又怎么会如此热闹?
谢瑶卿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但看到妃嫔们脸上露出的焦急、震惊......种种神色,又似乎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心中有些动摇。
而且,如果只是想要戏弄她,应该不会有这么多后妃联合起来一起戏弄她才对。虽然她在后宫中的人缘算不上很多好,但有些后妃还是挺知趣,挺安分守己的,比如静妃,就不像是那种会凑热闹的人。
此被点名的崔贵人一脸的惶恐不安,连忙说道:“嫔妾不敢。”
紧接着,其他后妃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每个人都说得好像真有其事一般。
谢瑶卿朝着奉宁招了招手,示意他前去打探消息的真实性。
就在这个时候,戚贵妃仪态万千地走了过来,那张娇艳欲滴,宛如明月般的脸庞上,挂着一抹充满讽刺意味的冷笑:“事已至此,皇后娘娘又何必故作姿态呢?这样做又有何意义?臣妾看了都觉得乏味至极。敢问娘娘,如此伪装难道不累吗?”
不得不承认,谢瑶卿的确颇具手段。谁能知晓她究竟对皇上施展了何种蛊惑之术,竟然使得皇上如同丧失理智一般,先是取消了选秀之事,如今更是要将后宫众人尽数遣散出宫,独留她一人在宫中,桩桩件件,皆是荒谬。
起初知道今年的选秀被取消时,戚贵妃心中暗自窃喜。尽管宫中美女如云,但她着实不愿再有新的女子入宫。倘若真来了一位容貌胜过她的嫔妃,日后恐怕会成为她的劲敌。
只是一想到选秀取消与自身毫无关系,多半还是因为坤宁宫那位,戚贵妃心中就感到郁闷不平。
可她做梦都想不到,让她更为郁闷的事情还在后头,并且来得如此突然,事先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三日之内就要被遣散出宫,自此远离宫廷,她甚至连默默陪伴,想要靠近皇上一些的资格都丧失殆尽,更别提什么争宠夺爱了。
听闻其他妃嫔们都已经前往坤宁宫之后,戚贵妃二话不说,立即也匆匆地赶了过去。
她倒是要好好瞧瞧,谢瑶卿这个口是心非,善于伪装的皇后这一回究竟又打算怎样巧言善辩替自己狡辩呢?明明就是她教唆煽动的皇上,不然皇上怎么可能会如此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