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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侯府。

看到父亲鬓间又增添了些许白发,面容比起上次见面时也显得更加苍老了一些,而站在一旁的三哥则变得越发英武稳重了起来。谢瑶卿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之感,眼角也不自觉地开始泛红湿润。

对于永昌侯他们来讲,上一次见面是在一年前,时间上不算隔了很久,但对谢瑶卿而言,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了,而且还经历了生离死别。

虽然谢瑶卿没有亲眼目睹自己的父兄死在自己面前,但以帝王心性,如何会轻易放过对他有威胁的人,连她的后位都废得,侯府又有什么不能动的。

“怎么还变成一个爱哭鬼了呢?娘娘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谢逸尘见状,笑着打趣起妹妹来。

“老三,不得对娘娘无礼。”永昌侯语气严肃,不满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觉得他说话实在太过于放纵了些。

今时不同往日,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地位尊崇无比;而他们作为臣子和亲属,必须时刻保持敬畏之心。即使是亲父女、亲兄妹的关系,也不能再像儿时那般随意嬉笑打闹了。毕竟君臣有别,如果让外人知道了,恐怕会说侯府缺乏教养,没有规矩。

听到父亲的斥责,谢瑶卿感到一阵窘迫,她急忙转过头去,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同时,她也轻声回应道:“没有哭,三哥,你不要乱讲……”

谢逸尘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辞有何不妥,继续笑着说道:“好好好,没有哭,只是被风吹得迷住了眼睛而已。”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使得现场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谢瑶卿转头看向永昌侯,轻声说道:“爹爹,没关系的,我们是一家人 ,在侯府之中,我不过是爹爹的女儿,兄长的妹妹而已,并不是什么皇后,所以不必太过拘束。”

谢逸尘也笑着附和道:“是啊,娘娘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爹爹您可别总是板着一张脸说教了,也不知道是谁,整天念叨着娘娘,昨还特意吩咐厨房做一道清蒸鲈鱼,儿子我想吃一道花雕醉鸡可是等了半个月都没有吃到,如此正大光明的偏心 ,娘娘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清蒸鲈鱼是谢瑶卿最爱吃的菜,但除了她之外,整个侯府里的其他人对于鱼类食物并没有特别的喜爱。很明显,这是永昌侯心中挂念着自己的女儿,早早便让厨房准备好了新鲜的食材。

听到这话,永昌侯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瞪了谢逸尘一眼,略带嗔怒地道:“少说几句话能憋死你不成?”

然而,谢逸尘却挑起眉头,轻笑一声回应道:“儿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啦,爹您可别因为被我说中了就恼羞成怒。”

永昌侯不禁轻哼一声,表示不满。

看着眼前这对父子斗嘴的熟悉场景,谢瑶卿无奈地摇了摇头,然而嘴角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真挚的微笑。

虽然谢瑶卿已经嫁人好几年了,但侯府内依旧保留着她在闺阁时的住处。里面一切都保持着原样,仿佛时间从未流逝。由于事先有人打扫清理过,房间整洁干净,可以随时入住。

午后,谢瑶卿稍作休息。到了傍晚时分,谢逸铭从国子监回来。除了远在湖州的谢逸随无法赶回外,一家人几乎齐聚一堂,共同享用了一顿温馨的团圆饭。

次日便是永昌侯夫人的祭日。天刚刚亮,一家人便早早起身,出城前往九安山祭拜。

一路上,大家神情肃穆,默默无语 脸上尽是伤怀之色,尤其是永昌侯,眉宇间凝结着对发妻的沉沉思念和哀悼。

暂且不提侯府这边,慈宁宫内。

戚贵妃来到之后,满脸笑容地坐在了萧承绪身旁,娇声嗔怪道:“表哥也是来看望姑姑的,可是巧了,竟然撞到同一天了。”

随着一股浓烈刺鼻的脂粉味道袭来,萧承绪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他语气冷淡地回应道:“贵妃既已经入宫,就应当遵守宫廷规矩。日后还是改口罢,莫要再喊表哥了。”

听到这番话,戚贵妃的脸色瞬间白了白。

她万万没有想到,连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称呼权利,表哥都不愿给予她。

难道自从入宫成为后宫嫔妃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真的变得如此生疏和淡漠了吗?她就不是表哥的表妹了吗?他们之间只能是皇帝和后妃的关系了吗?

改了称呼,那她和后宫中其他妃嫔又有何分别?

戚贵妃心中着实不愿,但又不敢公然违抗圣意,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太后,盼望着太后能够站出来替她说句好话。

太后见此情景,便开口说道:“皇上,不过一个称呼而已,颜儿本来就是你的表妹,叫一声表哥并没有错啊,又何必如此苛求?”

然而,萧承绪却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母后所言极是,的确只是一个称呼罢了,改了又何妨?君如天,皇后尚要遵守规矩礼仪,贵妃为何做不到?”

他的语气如同他的神情一般令人难以琢磨。

太后听了这话,顿时语塞。

而戚贵妃又怎能承认自己竟然比不上那个她最为厌恶,轻视之人呢?于是,她立刻改变了称呼,说道:“臣妾知道错了,请皇上恕罪,臣妾今后一定会谨遵皇上的教诲。”

不就是区区一个称呼,谢瑶卿能改口,她自然也不在话下,绝不会输给谢瑶卿。

戚贵妃依然清晰地记得,在萧承绪尚未登上皇位之前,谢瑶卿对他的称呼可是直接唤其名讳或是字的。

萧承绪不发一言,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无论戚贵妃如何努力想要引起他的兴趣,抛出各种引人入胜的话题,萧承绪都始终保持着沉默,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面对萧承绪如此明显的冷漠态度,戚贵妃感到无比委屈,她默默地低下头,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毕竟还年轻,脸皮薄,自尊心又强,连续几次主动示好却遭遇冷遇,让她实在难以忍受,于是她不得不找个理由先行离去。

太后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责备起萧承绪来。

然而,萧承绪的回答简单而直接,只有四个字:“朕本性如此。”

太后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萧承绪正准备起身告辞时,突然听到太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皇上 你与皇后感情深厚,不愿意亲近后宫嫔妃,这一点哀家本来也是能够理解的,年轻的时候,谁不曾渴望有一个知心之人?”

“只是皇后的身体似有隐疾,某一直未能生育。如此拖延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且不说前朝和后宫会对此产生非议,恐怕民间的舆论也难以平息。”太后语重心长道。

萧承绪抬起眼睛,凝视着太后,问道:“母后这话是何意?朕已纳妃,还不够吗?”

“皇上,众臣民都渴望看到皇室血脉得以延续,龙子诞生。”太后面露忧愁。

萧承绪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想要龙子?呵,贪得无厌,痴心妄想。朕的麟儿只能由中宫所出,其他女子根本没有资格为朕繁衍子嗣。若有人敢妄图怀上龙种,朕必杀之,一个不留。”

他的语气在最后一句话中骤然变得狠厉起来,其中蕴含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显然萧承绪对于后妃们企图怀上龙子的行为持有极端狠辣的态度。任何一个敢于算计并试图生下龙子的后妃,不仅无法为自己的后半生找到依靠,也无法为其家族带来荣耀,更致命的是,会命丧黄泉,连去母留子这种奢望都无法实现,最终只会落得一尸两命的悲惨下场。

太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轻描淡写,仿佛没事人一样,轻飘飘地说出杀死自己的孩子,如此心狠手辣的人,说是凉薄无情也不为过。

果然世间皇帝皆是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