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古阿里又召集大臣们,商议大汗王提出的两个条件。
众人七嘴八舌,各自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集中起来无非就是两条。
一是答应库尔丹的城下之盟,赔偿喀乌丹万两黄金的巨额赔款,但苏勒国不过是只有数万百姓的小国,赔付价值万两黄金的物资短时间是根本无法实现的。
至于做喀乌丹部落的附庸国,苏勒国就变成了喀乌丹的属地,每年要无偿地提供粮食和布匹,这对苏勒国的百姓来说,其实也就变成了大汗王的奴隶。古阿里是宁死不从的。
讨论从深夜持续到黎明,这关系到苏勒国百姓的生死存亡,谁也没有拿出一个大家都认同的好主意。
正在这时,守城将军阿都拉说道:“国王陛下,大汗王丢失的夜明珠是从卡曼国买来的,要找到夜明珠,还是要到卡曼国里去寻找。
这卡曼国在巴喀山腹地,从来只有他们出来用珠宝交换物品,没有人能够进入到那里。近年来,西部的巴喀山已经变成了终年积雪不化的冰山,也再没有卡曼人出来交换商品。卡曼国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听人传说,在卡曼国方向的冰山里,每逢夏季到来,就有一条雪路开通,有人顺着雪路找到一座秘城,城中空无一人,却堆满了金银珠宝。只是很多寻宝的人一去不回,但也有幸运者拿到了财宝回到家中。如果问起秘城中的事情,他们都很惊怕,只说暴风雪很可怕,冻死了很多人。”
“现在大汗王要我们赔他夜明珠,还要赔万两黄金的军费,就是把我们苏勒城翻个底朝天也凑不出来这么多钱,更不要说夜明珠了。与其变成喀乌丹的奴隶,不如拼死去一趟秘城。如果真的能找到卡曼城,能找到夜明珠和财宝,我们就可以让大汗王退兵。如果真的找不到,也只好认命,我们遣散城民,再与喀乌丹人决一死战,总之死也不能做喀乌丹人的奴隶!”
阿都拉说完,众大臣都同声附和。
古阿里说:“现在我们已经被喀乌丹人逼到绝境。我们人少国弱,拼死抵抗不但无济于事,只能死更多的人。但如果沦为喀乌丹人的奴隶,那更是生不如死了!当下之计,我只有答应大汗王的条件,但要他宽限时间,以利我们去秘城寻宝,同时也给城民逐渐迁徙留出时间。”
“阿都拉将军,就派你带几个精干武士,前往卡曼国寻找秘城,三个月后大雪封山前,无论找寻到夜明珠与否,都要赶回来,到时再根据寻宝情况应对喀乌丹人。”
“臣下领命!我这就去挑选随行人马,听陛下将令随时出发!”阿都拉出列躬身拱手应道,缓步退出大殿,转身离去。
古阿里在苏勒国执政多年,他勤政爱民,是一个深受百姓爱戴的君王。
他的王后在生出一个女儿后,因为难产而去世。女儿名叫古丽雅,十八年过去了,古丽雅公主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少女。自王后去世后,古阿里再没有续立王后,他把对王后的思念全部倾注在古丽雅身上,把公主当成自己的掌上明珠。
古丽雅自小随父亲长大,她不爱女红,却酷爱骑马射箭,有些男孩性情。古阿里常常在叹息,自己的女儿要是一个儿子就好了。
公主成年后,古阿里一直想为古丽雅找一个优秀的青年当做女婿,当自己老去的时候,把整个王国交付给他。
可惜苏勒是一个小国,与外界联系不多,在本国王公大臣中,能够被古阿里看上的人并不多。
古阿里不甘心自己的女儿下嫁给一般平庸的人,他还在等待机会,并祈祷上天会为他降下一个理想的女婿和接班人。
但等到的却是喀乌丹人的入侵和自己王国的濒临灭亡。
古阿里感到痛心的是自己无力挽救全城百姓于水火,更不放心的是自己如花似玉的公主古丽雅。在开门献城的前一天,古阿里就把公主藏到了王宫的暗室中,否则被大汗王看到,早就掳去当王妃了。
当阿都拉提议去卡曼城探宝时,古阿里觉得这是送走公主唯一的机会。他知道在秘城寻找到夜明珠希望渺茫,自己也难逃一死,但他必须要给自己心爱的女儿求得一条生路,不能让她沦为大汗王的性奴。
阿都拉已年近四十,不是一个理想的女婿,但他为人刚直,古阿里任用他做守城将军,也是因为他十分的忠心。
古阿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到后宫的地下密室,这里面食物饮水储备一应齐全,在一条暗道直通王宫后花园。
古丽雅由两个奶娘陪同住在密室里,她们可以通过暗道到花园里晒晒太阳,透透空气,当在士兵进入后宫大院时,她们就会躲进暗道,回到密室中。
当晚,古阿里悄悄来到后宫密室,女儿古丽雅在房间等着他。
“古丽雅,今天库尔丹对我下了最后通牒,要我献出宝珠和一万两黄金,否则就要让苏勒国变成喀乌丹的附庸国,专门为草原供应粮食布匹。为寻找宝珠和黄金,我准备派阿都拉去卡曼城,趁这个机会,你化装成武士,跟随阿都拉出城。
我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姑母昭媿王后在东边的月氏国,离我们苏勒国有一千三百里,如果路上没有阻拦,十几天可以跑到。我让两个武士保护你,把你送到姑母那里,你平安了,我也没有太多的牵挂了!”
“此去卡曼城的道路很艰险,寻到宝藏的希望也不大,就让阿都拉将军去碰碰运气吧,我明天去求见库尔丹,要求他宽限三个月,在这期间让我的子民尽量迁走吧!”
“我走了,那父王你怎么办?”古丽雅拉着父亲的手,急切地问道。
“我是一国之主,必须要与苏勒国共存亡。你走了,为父可以放心与库尔丹周旋,你不必牵挂为父,只要你不受到喀乌丹人的侵害,我就没有什么牵挂的了!”
古丽雅心中也明白当前的局势,她紧紧抱着父亲的臂膀,不由得泪如雨下。
她知道此去一别,可能就是永别了!
但为了不落入喀乌丹人虎口,也只能听从父亲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