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澈带领的这队鬼面人,还没从皇上的消失中镇定下来,就已经被夏桀砍掉了脑袋。
夏桀眼中嗜血,杀光了所有鬼面人,这才赶紧奔向地上的小鱼。
小鱼满背的箭矢,夏桀不敢轻易去拔出,只敢折断然后飞速抱起小鱼往外跑。
他现在已经没空去思考为什么郡主跟胡澈会突然凭空消失,他不在乎,他只想要怀中的女人平安无事,仅此而已。
“殿下你撑住啊,你一定要撑住。”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夏桀心中焦急慌乱,眼眶红的可怕。
朔风呼啸,大雪落了二人满身,夏桀浑身是雪,也满是是血。
他翻身上马,顾不得任何人,只是狂奔往外疾驰,他必须马上找到大夫,马上。
“殿下,夏桀携兵符前来效忠,我夏家满门都是殿下的人,若殿下死,我夏桀绝不独活。”
“殿下,您醒醒,您看看我。”
“微臣还欠您一个承诺,您别撒手人寰,欠着您臣良心不安。”
“您快醒醒啊,您要什么臣都给您,都照办,别睡了。”
夏桀在风雪里疾驰,他无助的喊着,想要将怀中的人唤醒。
“将军可不能......食言。”
夏桀只在呼啸的风中听到了小鱼微弱的回答,他控制不住滚落热泪。
殿下还活着!还活着!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臣从不食言,殿下一定要撑住。”
小鱼只有最后一丝气息,她只是微笑着,回想起夏桀当时的模样。
“殿下,殿下别睡,殿下别睡啊,您跟臣说说话好不好。”
“臣想听您说话,臣日夜兼程赶回来见您,臣不能看着您离去。”
小鱼听出夏桀声音中压抑不住的哽咽,强撑着自己打起精神。
她也知道不能睡,因为很可能合上眼就是死亡。
可是好疼好疼,她快要坚持不住了,真的好疼,她好想解脱,好想就这么死了。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弟弟了,这个世界陌生无比,她还有什么牵挂呢?
“真的好疼啊夏桀,我不想撑了。”
“我就是来摸鱼的,来享受生活的,怎么会这么累啊,怎么会这么疼啊。”
她已经连眼泪都没有了,连哭泣的力气都丧失了。
“别,殿下撑住,求您。”
夏桀哀求着,他害怕,怕她真的下一秒就会消失。
“我当然知道要撑住,我只是好累,我想脆弱一回。”
她已经坚强了太久,她也是一个人,也想偶尔脆弱一回。
那个脆弱的自己被她藏在心里不见天日多年,她从来不敢展露。
但是她好像快死了,所以她凭什么不能脆弱呢。
“你就不好奇吗?不好奇为什么郡主跟胡澈瞬间消失了?”
“夏桀,其实我不是殿下,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跟皇上,郡主,胡澈,都来自另一个世界。”
“皇上是我的亲弟弟,他走了,郡主走了,胡澈也走了。”
“只剩我一个人了,我不想留在这里了夏桀。”
“我也好想回家啊,我什么都没有了夏桀,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小鱼一字一句微弱的传进夏桀的耳朵。
要说不震撼,那是不可能的。
夏桀大脑飞速旋转,他有点乱,索性他将什么都抛在脑后了。
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她不要死。
他自私的想要留住她,不想她就这样死去。
“不管你来自哪里,不管你是谁,微臣都愿奉你为主!”
“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我呢,还有我。”
“您还有春柯,秋喆,冬绪,和好多人。”
“你还有我们呢,你忍心抛下我们吗?”
“您死,我们都不会独活。”
“谁敢独活我亲自送他上路,您不能死。”
夏桀慌乱,口不择言,他也不管自己在说什么,不管自己这强迫和威逼的语气。
他不管,他就是不想怀中的人死去。
“你真是疯了,我们有什么羁绊?你何故这般?”
小鱼真的算得上疑惑了。
若说他夏桀情深似海,那倒也算了,可是她与夏桀并无什么感情。
不过是放他回了草原,不过是救了他的妹妹,不过是一些帮助,他们不过是合作伙伴。
有什么值得他夏桀做到这般?
夏桀听了这话,毫不犹豫的说:
“我牵挂您,爱慕您,不舍得您。”
“我对您一见倾心,不管您信或不信。”
“哪怕您来自另一个世界,哪怕您想要回去,臣也要将您好好的送回去。”
“您好好的来,也得好好的走不是吗?”
“我以夏家满门性命发誓,绝不会强迫绝不会强留您!”
“我一定会好好的送您回家,求您再坚持一下。”
夏桀声泪俱下,这个桀骜的,不羁的,不可一世的小将军,哭的撕心裂肺。
他脱口而出他的爱意,不想在隐藏压抑。
他想要这个姑娘像从前一样鲜活肆意,想要她好好的活着。
她不能死,不能死在自己怀中。
他不想这成为他此生的遗憾,跟午夜梦回时的空洞。
他可以千方百计,想尽办法送她回家,却不能是这样看着她消弭。
【宫门】
“统领!谢家的军队威力太猛,他们驻守雪域,远比咱们的将士更加适应此处的战场。”
梅朔与胡澈的援军厮杀着,他带来的兄弟死伤大半。
原本压的胡澈节节败退,但谢家的军队来了。
眼看就要攻破皇城,谢家真是好死不死的赶巧。
就当这时,另一个士兵赶紧杀上前,对胡澈说:
“统领!殿下众人都已经获救!反贼胡澈已死!”
梅朔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天助我也!
“谢青竹!胡澈已死!殿下已救,你还要继续吗?”
梅朔爽朗的笑着,高声对着守在宫墙上的谢家家主谢青竹喊道。
谢青竹听了这话皱起眉头,他偏头去看跑来的小兵。
那小兵跟谢青竹耳语,这下子谢青竹眉头皱的更紧了。
“都住手!撤兵!”
只见谢青竹高声喊道,随即看向了梅朔。
“谢家只遵从皇命兵符,还请梅统领莫怪。”
“谢家只为皇帝效力,谁坐在那个位置,谁就是谢家的主人。”
“既胡澈已死,是非对错我已无心解释。”
谢青竹如是说道,不苟言笑。
随即他对着将士们做了一个手势,立马所有将士为梅朔等人让路,打开了宫门。
“谢青竹,未来的皇位只有殿下能坐,这门,你我都不能进。”
“带着你的兵马从宫门滚出来,否则今日你我都是乱臣贼子。”
梅朔眼中冰冷,只是睨了他一眼,随即轻哼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