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楼楼下的动静很大,一群巡捕司官兵和一大队禁军正在搜查着什么。
春柯站在四楼的雕花护栏边,观察着。
醉花楼二楼往上,皆是达官显贵世子王孙的厢房,一般不会有官兵惊扰。
此刻这些官兵也只在一楼盘查着。
“禁军?禁军怎么会跟皇城巡捕司那些家伙一起?”春柯皱起眉头思索,自言自语道。
“怎么回事?”唐小鱼走出来,看着楼下官兵正在仔细盘查,像在找什么人。
春柯摇摇头,只说了禁军出现在此的异常。
按理说,夏桀将军统管的禁军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哦?那夏桀也来了?有意思。”唐小鱼饶有兴致的笑着说,却毫不在乎这些异常。
她只是视线灼热的,落到楼下盘查人马的将军身上。
春柯看到夏桀的那一刻,视线顿时凝重起来。
他心里暗暗想到,“难道皇城混入刺客了?竟引得夏将军亲自来盘查。”
“殿下,此处恐怕不太平,我们快些离开回府吧。”春柯担忧的说道。
唐小鱼思索着,原着里这个节点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发生,但是她跟唐曌的出现多少会改变什么。
而且原着对于她和这些男配的故事描写并不多,很多剧情都是一笔带过。
她也不敢托大,既然夏桀这位重臣猛将都出动了,想必事态严重危险。
“嗯,回府。”唐小鱼点头,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样子,神色凝重起来。
……
醉花楼里,夏桀的脸色冷的可怕,他眼里煞气冲天,沉默的扫视着四周。
“将军,没有啊,这一层搜完了。”禁军式样的一个男人上前汇报道。
夏桀咬咬牙,气的竟一戟将醉花楼舞台劈成两半,现场的人都吓的不轻。
老鸨跟好些小娘子躲在帘子后边瑟瑟发抖。
“玛德!一层搜完了上楼搜啊!”夏桀怒道。
“可……将军,楼上很多厢房里,都是那几大世家的公子,还有不少达官显贵。”小兵有些为难的说。
“管他什么人,上去搜,出了事自有你将军我担着。”
“给我一一排查,今天就算是翻了天也得把人给我找出来!”
夏桀皱眉,鹰目里满是不忿,
“今夜,抓不到那个贼誓不罢休!”
其实就在几个小时前,一切都还好好的。
原本,这是一个美妙的夜晚,夏桀的心情原是如此美妙。
他已经早早就沐浴更衣,焚香净手,甚至还特意熏了果子味儿的香啊!
他已经几天没见他的宝贝了!想疯了好吗?
夏桀心情美妙的推开暖阁房门,屋内纱帐轻吹,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见床帘紧闭,还坏笑了两声。
“小坏蛋,我来抓你了~”
夏桀急不可耐的拉开床帘,他已经迫不及待了,甚至还早早准备了这么久。
谁料,床上居然空无一物,只有枕头边静静躺着一张纸条。
(夏将军,你的宝贝我劫走了,嘻嘻,你将军府守卫也不行啊,拜拜~
——江洋大盗一条河)
夏桀气的浑身发抖,他不可置信的捏紧纸条,怒目圆睁。
他的宝贝啊!他可怜无辜又弱小无助的黑子啊!居然被偷走了?
他那么大一只猫咪,就这么被偷走了?
还是在他府上来偷走的!不可饶恕啊。
几乎是一分钟不到,夏桀已经集合了一大队将士,让他们全力搜索这个该死的毛贼。
而据皇城巡捕司的值班人员描述,夏桀几乎是飞过来的,并且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
“对,你们没听错,一个叫一条河的江洋大盗,跑来我的府上偷走了我的爱宠黑子。”
“你们巡捕司现在所有人立马跟本将军去搜人,我的人马已经追寻到那个毛贼往醉花楼去了。”
“什么?你说黑子是个什么动物?这不显而易见吗!猫咪啊,猫咪啊!”
“啊?不是不是,黑子是一只香香软软肥肥胖胖的白猫。”
巡捕司值班人员:……
将军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啊!?
谁家好人管白猫叫黑子?不是,谁家好人给猫咪取这个名字?
而夏桀根本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他带着人就只管冲去醉花楼。
他怎么冷静!他可怜无辜弱小无助的黑子宝贝,就这样被死毛贼偷走了!!!
还是在他府上来偷的,多嚣张!多可恶!这跟在太岁头上动土有什么区别!
他为了吸猫,足足准备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啊!
“不可饶恕!狗贼,等本将军抓到你绝不会轻饶!”
黑子~黑子~我的黑子啊~
你等为父来救你~
……
醉花楼外。
春柯背着喝的烂醉如泥的翠芝,紧紧跟着唐小鱼。
如果这个时代有警察,我想春柯一定很想报警。
“这翠芝,喝成这样。”唐小鱼无奈的笑着。
醉花楼那些小娘子灌酒可是真厉害,给翠芝都要灌傻了。
“唔~殿下~殿下~”翠芝喝的迷迷糊糊,嘴里还一直嘟囔的叫着小鱼。
“这孩子真是忠心耿耿,喝醉酒都不忘了我啊。”小鱼笑着,表情宠溺又无奈,心里暗爽。
夜色融融,马车停放的车场里,灯笼挂的高高的,照亮了这片车场,而月色也明亮极了。
三人在车场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马车。
毕竟长公主府的马车格外好认,最大最豪那个。
那车上都镶金镶玉的,这玩意你就看吧,一看一个不吱声。
这马车可是前年原主过生辰,那个暴君弟弟一掷千金造来给她贺寿的。
光是造车的木料就价值连城,加上装潢和宝饰,足足花费了六千两白银呐。
小鱼又欣赏了一番这价值连城的马车,这才不紧不慢的上去,还顺势帮春柯把翠芝抬了上来。
谁料小鱼刚拉开车帘,一把尖锐无比的刀直直从马车里伸出,不偏不倚的架在了她脖子上。
“大胆!”春柯见状立马拔刀,直指隐没在车帘之内的刺客。
只听马车里的人慢悠悠的开口说:“不想你主子死,就小点声。我一个亡命之徒,你要是招来了官兵,我可就跟你主子同归于尽。”
那声音听上去漫不经心,约莫只有二十来岁。
“好汉饶命,你要啥,俺给就是了,你说说和气生财,干嘛舞刀弄剑的,哈哈。”
“哎哥,你这刀不错,哈哈哈,哥,你吃了吗?上我家吃点去?”
“哎哥,你手举着刀累不累,要不先放下吃点糕饼,我买的桂花糕可好吃了。”
“大哥,你先把刀放下了中不。”
唐小鱼内心很慌,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她才过几天啊?
她不想死啊,她还没纳他十几二十个男宠,不能死啊。
她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生怕这刺客一刀砍来。
马车内:“……”
“你果真是长公主?不是传闻你秀外慧中,弱不禁风,温和有礼,端庄无比吗?”
马车里的人疑惑的开口,尾音带着些探究。
“你似乎跟传闻不太一样啊,不过听闻咱们长公主风华绝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唐小鱼:“……”
她很想说,大兄弟传闻不可信啊。这些都是他那暴君弟弟瞎编的。
他弟也是真敢扯啊,什么都敢往她头上安,什么秀外慧中弱不禁风?什么温和有礼端正无比?
差点给唐小鱼听笑了,真敢说啊这暴君。
“秀外慧中端庄有礼,这些我不知道。”
“但……风华绝代,可绝不作假。”
小鱼的声音带着致命的蛊惑,她手背在身后,已经悄咪咪从翠芝头上拔下了一根尖利的簪子。
“呵,女人我见多了,你说风华绝代就风华绝代?”马车里的人嗤笑着,语气里带着不屑跟嘲弄,将刀架的更紧了几分。
唐小鱼也不恼,她继续用着勾人的嗓音蛊惑着。
“是吗?何不亲眼看看是否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