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回来了?”
赵高站在自己居所的院子里,一只白雕在半空盘旋后,扔下了半只鸽子尸体。
看着地上的鸽子尸体,赵高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他将手里的鲜肉喂给站在树枝上的白雕后,伸手从鸽子剩下的那条腿上,取下了一个小铜信筒。
手指转动,很快便打开了信筒上的机关。
赵高拿出里面的信,看了一眼后,神色深邃起来。
“果然是陛下的字,还派了暗卫保护吗?”
难怪他之前派去监视胡琉璃的人,莫名其妙便死了。
陛下的暗卫,他不曾见过,不过可以预测实力定然不弱。
既然有暗卫护着胡琉璃,未免抓不着狐狸还惹一身骚,他不会再主动对胡琉璃出手。
如今只需胡琉璃逃出宫的事,被诸大臣知晓。
现下陛下给暗卫的命令被他截了,胡琉璃便还要在外耽搁一些时日。
趁着这段时间,他好生操作,将郑月之死,胡琉璃逃出宫等事大肆宣扬一番。
不用他做什么,就那些文臣的口水,便能置胡琉璃于万劫不复之地。
即便后面她得到陛下旨意回来,也将面临牢狱之灾。
这一切,都还要感谢胡琉璃的愚蠢。
居然违抗陛下旨意,擅自离宫,让他觅得如此好机会!
眼下胡琉璃是别想好过了,赵高心情大好!
“辛苦了!”
赵高将地上的鸽子尸体捡起来,扔给白雕。
白雕接住后,尖锐的喙几下便将鸽子撕扯吞吃入腹。
赵高看着白雕吃完,又给白雕喂了一粒药。
白雕吃下后,兴奋的飞走了!
“哼,这徐福的药还真不错!”
此时,公输家天字号锻造坊内。
公输衍正在锻打架构材料,他身后黑绿色的药水池子里,一具曼妙的女性身体浸泡在里面。
通过忽明忽暗的炉火,可以看到,这曼妙身体的许多地方,已经不是血肉,而是齿轮与铜链。
原本该是死人的女人,如今因为阴阳家的蛊虫,居然活了下来。
在明灭的火光里,那双往昔温柔的眸子,如今盛满化不开的怨恨。
公输衍正锻打着零件,忽觉背后像被厉鬼盯视着,寒毛一阵倒竖。
他也已经将女子带回来两天了,可这女子不知是哪里来那么大的怨气,时不时被她注视,他都感觉后背发凉。
“姑娘,我不是你的仇人,你别如此盯着我看,会影响我的。”
被他提醒,女人闭上了眼睛。
如今她活着,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复仇!
阴阳家这边,邹青在祖祠静心时,忽然被一个掉落的牌位给砸伤了眼睛。
他当时拿起一看,发现正是留下预言的上一任大司命!
瞧着牌位,邹青心里有些嘀咕。
“父亲这是何意?莫不是有何指示?”
重新将牌位放好,邹青随意揉了揉被撞肿的眼睛,便去了占星阁。
此事不简单,定然是预示着什么!
之前关于凤星的演算,一直不曾准确。
此事关系到阴阳家后世基业,可容不得丝毫偏差!
咸阳城外,盖聂已带着韩非等人回来了。
有盖聂带着,一路没有任何阻碍。
进了城,自然是先去驿馆与韩国使团会合。
驿馆内,武庆一直焦急的等着。
就怕公子有个好歹,他们也得被牵连留在这里。
眼见又是一天日落,武庆站在驿馆前哀叹。
“公子啊公子,你可千万要平安回来啊!”
没想到他刚嘀咕完,便见三骑自城外而来。
其中骑白马者,好像便是公子!
武庆快步跑过去,开心的挥着手。
“公子!”
韩非也见到了武庆,见他过来,便放慢了速度。
待到驿馆前停下,韩非下了马。
见武庆一脸欢喜的看着他,他有些歉意的道:
“武庆,让你们久等了!”
武庆开心的道:“无事,公子安然回来便好。”
他已经瞧见,与公子一同回来的,还有秦王身边的近卫,连同公子所救的两个孩子也一同带了回来。
这两天在咸阳城里,他也打听到不少消息。
瑞王谋反,还意图抓秦王的小公主。
而丢了的小公主,刚办了满月宴。
他虽然不及公子聪明,可多方联想之下,也猜到了公子所救孩子的身份。
如今公子安然带回孩子,他们定然会被秦王好好答谢。
将韩非安全带回,盖聂便也准备带着星洛与懿姝告辞。
“非公子,师妹,你们便暂且在驿馆暂住,我现下得先去复命,稍后再会。”
这么几天,夫人定然忧心。
如今公主安然带回,自然要赶紧带公主回去见夫人的。
盖聂与韩非卫媱告辞后,星洛也跟着告别。
“九哥,卫姐姐,你们且安心在这里,星洛先与师父回去了。”
他作为质子,私自跑出咸阳城,已经是不对。
如今没有陛下旨意,若他擅自留在这里,那可叫人误会。
弄不好,还得连累九哥!
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韩非虽十分心疼弟弟,可他知晓,到了这咸阳城,很多事情,便得注意。
在未得秦王应允前,他不宜再私自与弟弟见面。
若让秦王政误会了去,只会给弟弟带来危险。
“我知晓,有盖先生照顾你,我很放心!”
“去吧,切记照顾好自己!”
卫媱瞧了韩非一眼,她看得出来,韩非是十分舍不得星洛的。
她如今,也很想留下星洛。
“小星洛,你不如留在这里吧!”
她这话一出,韩非,盖聂以及星洛的目光都投向了她。
空气有一瞬的安静,卫媱丝毫不在意,抱着剑淡淡道:
“你与那孩子都是我救的,用那孩子换你,我想秦王会愿意的。”
她可想的清楚,既然那小奶娃是秦王女儿,那么用一个小质子换女儿,她相信秦王不会拒绝。
既然韩非这里为难,她便从秦王那里下手。
谁让秦王是盖聂的主,她一定要把星洛收为徒儿。
韩非原以为,卫媱只是没明白其中的关窍,还欲为她解释一下。
可听得她后面的话,他才知道是他肤浅了。
卫媱心里很明白,且所想皆是他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