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织看着不远处的那支队伍,心里咯噔一下。
若是乔国过来打招呼,她身为臣子不得不见啊。
她站起来,往銮驾走去:“陛下,我们快走吧,要不天黑了赶不到。”
“无碍,不差这一天,即便赶路,天黑前也赶不到。”
顾非渊看着乔国的队伍又道:“国君相遇,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总得去打个招呼。”
“......”
要晕了,自掐人中也救不了的那种。
她已经听到自己的心脏石化且裂开的声音。
这时,乔国的人似乎也看到他们了,正往他们这边方向而来。
蓝织身子一软,装作要晕要晕的样子。
顾非渊急忙将她扶住:“你看你,都这样了还让朕赶路?!”
声音又凶又冷。
几个贴身太监与嬷嬷互看一眼。
他们太懂自己的主子了,他若是真生气,连一个字也懒得多说。
现在主子的声音虽听起来像是在数落,可无处不在诉说着他的关心。
主子是断袖,实锤了。
宠蓝相,也是实锤了。
“陛下,我有些晕,想回去躺着。”
“嗯。”
顾非渊弯下腰将她抱起,大步上銮驾。
蓝织用双臂勾着他的脖子,撒娇一般地说道:“陛下,一会乔国的皇帝来了,我能不能不下来?就当我不在行不行?我好晕,想睡觉。”
顾非渊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小脸苍白,心中莫名一紧。
“嗯。”
他沉沉应了一声,她不说,他也会这样做。
他将她放回软榻上,又给她垫好靠背。
“要不要叫太医?”
“不用不用,我都说了我会医术,这种情况休息一下就好。”
这时从銮驾前端传来罗肖的声音:“陛下,乔国的人过来了。”
顾非渊有些吃惊,这么快?
他从辇上下来时,正好看到乔国的队伍以极快的速度赶过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冲锋上阵呢。
手下们不由得警惕起来,这真的是乔国君主辇驾?
直到离他们还有十米左右时,对方的车辇才停下。
从辇驾上,走出一位器宇不凡,面如冠玉的男子。
男子一身暗鎏金刺纹白衣,风过发起,衣摆飘荡,凌立如仙。
他的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顾非渊的銮驾。
乔恒之低头苦笑一声,他怕不是得了忆症。
怎么会远远看到一个身影,就会觉得那人是蓝织。
他走下辇,朝顾非渊而去。
两位君主相迎而行。
“顾王,幸会。”
“乔王,幸会。”
两人一阵职业性问候与商业互吹。
坐在銮驾里的蓝织听得一阵尴尬。
这种情况还真是在哪都一样啊,特别是在她待过的娱乐圈。
这时,乔恒之突然说道:“顾王你的座驾可真大,可否一观?”
在窗边竖起耳朵的蓝织吓得身子一滑,一脚踹到桌案腿上,发出一道声响。
靠!
吓死老娘了。
她拍拍胸脯,小心回到软榻上,拿起薄被随时准备将自己盖起来。
乔恒之听到动静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辇驾。
“顾王真是好兴致。”
顾非渊自然懂他的意思,笑道:“让乔王见笑了,她刚刚休息,不便让乔王参观了。”
刚刚休息?
乔恒之顿时一惊,心中莫名痛楚,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那里面的人怎么可能是她。
“乔王请。”
乔恒之听到顾非渊的声音后,才恍然回过神来。
顾非渊已让人摆好凳桌,备好茶水。
乔恒之提摆坐下:“感谢顾王招待,接下来还有一天的路程,不如一起前行如何?”
这话一出,吓得蓝织差点从榻上滚下来。
不要不要不要!顾非渊啊,你千万别答应啊!
顾非渊的声音很及时地响起:“好啊。”
蓝织:......
本尸体很不舒服,躺会尸......
那两人在外面聊天聊地,蓝织在里面吓生吓死。
大概两刻钟之后,两国都煮好了午饭。
乔恒之建议一起喝一杯,顾非渊欣然接受。
摆菜其间,顾非渊看了眼銮驾,便起身对乔恒之道:“失陪一下。”
“顾王请便。”
顾非渊不紧不慢地上辇,乔恒之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扇车门上,想从那道缝隙中,看看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辇门被打开了,里面的一切尽收眼底,在最里面的床榻上,有团鼓鼓的黄金色的被子。
很快,门被关上了。
里面的一切,被封锁在门后。
乔恒之失望地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
顾非渊走近蓝织,坐到她的身边轻唤一声:“蓝.....”
‘蓝’字刚叫出口,蓝织就倏然伸出两条雪白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仰起脖子就亲了上去,活生生把那个‘织’字吞入腹中。
顾非渊愣了一下。
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就在他正要回应她的吻时,蓝织却离开他的唇。
他不满地以手一扣,霸道地将她拥向自己。
她似乎很容易就能挑动他的心,他加深这个吻,生疏又不容拒绝地吮着自认为属于他的芳甘。
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情接吻,为了顺理成章,她只好反攻占领主导权,亲了几下后才轻轻离开他的唇。
“怎么了?”他哑声问。
蓝织轻咳一声,茶味十足地说道:“对不起陛下,你走开太久,有点想你了,刚刚有些冲动了。”
顾非渊故作不在意地‘嗯’了一声,却不知自己在听到蓝织说想他时,眼中闪过一丝雀跃。
【宿主大大的谎话越来越顺口了。】
“闭嘴,什么谎话,这叫情话,懂?”
【对,你说的都对。】
“饿了吗?朕带你下去吃饭。”顾非渊问她。
蓝织摇摇头:“不饿,不想吃,陛下你去吃吧。”
“还难受吗?”
“好很多了,没事。”
“那朕让人送些吃的进来,不许不吃,这两天你都没怎么吃东西。”
“好。”
“那朕先出去了。”
“陛下等一下。”
“怎么了?”
“陛下,臣的名字,在七国国君耳中,并不是个秘密,臣身为一个臣子,在外又是以男子示人,若是让乔国君王知道我在这里,总归不好。”
顾非渊微微点头:“嗯,朕知道了。”
他出去时,蓝织又用被子将自己抱严实,在被子里面轻轻呼了一口气。
乔恒之见顾非渊出来,笑问:“顾王金屋藏娇啊,不让她出来吃点东西吗?”
顾非渊弯腰坐下:“乔王见笑了,她不舒服,便没让她下来。”
一道淡淡的且熟悉的香味传来,乔恒之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