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爸爸跟着徐琨林出了大门,向西走到李丽君家门口,徐琨林说:
“二位情况,在这里看远山,‘虎头’已经缩进脖子里了,像一只猫一样,而且西北向的断崖也不是很明显。
如此风水,就没有那么凶险,但也不会出贵人。”
“那么,我家的风水,会出贵人吗?”话音一落,我感觉自己问得有点幼稚。
“从你家风水格局看,应该会。”徐琨林环视四周,然后思索一下说,
“但是也会险象环生。”
听徐琨林这样说,我喜忧参半。
“徐先生,这外面清冷,我们还是到屋里说话吧。”我爸爸请徐琨林到我家里去。
我们进了屋,爸爸请徐琨林等人坐下,然后叫我泡茶。
我泡好茶,端给徐琨林等人。
爸爸问:“徐先生,我家风水如此凶险,是否需要搬家?”
徐琨林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说:“李罡兄弟,这大可不必。
此处虽然险象环生,但是富从险中来,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风水,事在人为。”
“那么有没有法子避险?”
徐琨林闻言,放下茶杯,起身走到院子里。
我和爸爸紧跟着也走了出去,和徐琨林一道来的三人也跟着出来。
徐琨林向北眺望,嘴里默默念叨着什么,我也听不明白,然后对秦凯招招手。
秦凯走过去。
徐琨林说:“罗盘拿给我。”
秦凯从包中掏出罗盘,递给徐琨林。
徐琨林抱着罗盘,在院子里东西南北用脚步大致量了一下距离,然后从院墙外面向我家屋后走过去。
看他的步伐,好像也在量距离。
我们跟了过去。
最后,他在我家宅基西北角停下,指着脚下对我爸爸说:“李罡兄弟,过年开春,在这这片位置栽几树梧桐树和杨树。
三年后树干超出房屋,就能挡住猛虎临涧的煞。
如果三年内你们家能度过劫数,应该会一帆风顺。”
“多谢徐先生指点,我一定照办。”爸爸高兴地说。
我听了心中暗喜,我知道,我的生死簿期限是二十一岁,这三年内即使我有什么劫难,都能度过。
如果三年后,我家的风水变好,说不定生死簿上我的大限还会延长。
我爸爸再次请徐琨林等人进屋喝茶说话。
进了堂屋,我给几位客人续上开水。
徐琨林对我说:“小石,我看你对风水学术挺感兴趣的,你我这样投缘,那我就送你一份礼物。”
秦凯这时把包递给徐琨林,徐琨林从包中掏出一本书页发黄的破书,
“小石,这本《风水密要》就结缘给你。”徐琨林将书递给我。
我规规矩矩的站起来,接下这份礼物。躬身说道:“多谢徐先生。”
“风水这门学问,对我们的方方面面都有影响,如果运用好了,完全可以趋吉避害。
我看你挺有悟性,以后好好研读,肯定会有所成就。”
“十分感谢,我会好好研读。”
我打心底对徐琨林充满感激,他和我素昧平生,竟然帮我家看风水,还送给我这么珍贵的一本书。
徐琨林沉默片刻,然后咳了一声,说:“李罡兄弟,听说你们收藏一件玉枕,是老件,能否让我过过眼?”
“这个,”我爸爸看了我一眼,“这个玉枕小石保管着呢。小石,你看能不能让徐先生过过眼?”
“好吧。”听到徐琨林要看玉枕,我心中有些许不快。
但是他已经帮我这么大的忙,如果我连他这点小愿望都不能实现的话,也就太不够意思了。
于是我进我的房间,将箱子打开,取出玉枕,放在茶几上。
徐琨林取出放大镜,对着玉枕,反复观察,不漏过一点细节,然后又用手摸摸玉枕的质地。
我注意徐琨林的表情,眼神专注,嘴角微皱,从这细微的表情可以看出徐琨林内心异常兴奋,但是表面上要装作波澜不惊。
徐琨林看了好大一会,然后收起放大镜,摆出一副无关紧要的表情,对我和我爸说:
“李刚兄弟,畋翏,这件玉枕呢,是老件,质地也不错,还可以。”
我和我爸爸对视一下,没有说话。
我心说:昨天张文曼说她有个朋友是做古董生意的,她所说的朋友,会不会就是徐琨林呢?
而且从徐琨林鉴赏玉枕的过程看了,肯定是行家里手,他此次来,绝不是特地来给我家看风水这么简单。
徐琨林接着说:“李罡兄弟,小石,实不相瞒,我对古董收藏非常感兴趣,不知二位能否割爱?”
“实在很抱歉,”我爸爸说,“这个玉枕我们不打算出手。”
“李罡兄弟,您再考虑一下,如果愿意转让,我愿出价十万。”
徐琨林伸出右手,五指伸直,一反一正,示意他愿意出价十万块钱。
原来徐琨林的目的是冲着玉枕来的。昨天张文曼和秦凯在山口镇和我搭话、请我吃饭,绝非偶然。
他们找到我,肯定是为这个徐琨林打前站,先谈谈我的口风。
显然,张文曼跟徐琨林汇报了我坚决不卖玉枕的意思,
所以徐琨林到我家,不仅给我家看风水,还指点我们如何栽树挡煞,甚至送我《风水密要》。
他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跟我们拉拢感情,攻破心理防线,他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得到玉枕。
可见徐琨林的城府实在太深了。
爸爸听到徐琨林的报价,惊讶的说:“十万?好家伙,这个玉枕看着毫不起眼,能卖十万?”
徐琨林笑着说:“对,李哥。只要您肯割爱,我愿意出十万块钱接手。”
此时,我的内心也是暗潮涌动,这一辈子,我都没见过十万元,那得跑多少趟黑车才能赚到?
但我心里记着金先生的最后一句偈语:
“玉石不可换银钱。”
徐琨林今天来收购我的玉枕,只要我不卖,就能应验这最后一句偈语。
这样的话,我的命从此就算彻底改变。
想着我的命相可以改变,心里不由得有点兴奋。
我对徐琨林说:“徐先生,感谢您如此抬爱,这块玉枕我不能卖。”
徐琨林微微笑着,信心十足地说:“小兄弟,是不是嫌十万块钱少了?
价格好说,只要你肯出手,我愿再加五万。十五万,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