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金銮殿。
皇上正襟危坐在龙椅上。
昨天他已经吩咐过李全福，让他将本次中榜的举子们带过来面圣。
他要亲自考问。
几十个学子站在殿中央。
皇上道：“状元郎何在！？”
“微臣戴卓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淡道：“嗯，朕出上联，你对下联。”
“一行征燕向东飞。”
戴卓本来听说皇上今日要在殿上考学子的学问。
他心里还紧张的不行。
一听见皇上出了这么简单的题。
顿时喜上眉梢。
这太简单了。
他得意洋洋道：“学生对两只烤鸭往南走。”
众大臣：噗……
皇上瞪圆了眼睛，“你听清楚没？朕说的是征燕！”
“对啊，皇上说蒸燕，学生对的是烤鸭。”戴卓咧嘴笑。
“你！”
“皇上息怒。”戴卓想了一下，恍然道：“啊，我知道了，皇上不喜欢吃烤鸭。”
“那学生对两只卤猪往南走。”
他沾沾自喜地昂起头。
这下皇上肯定会赞赏他的。
皇上横眉怒目，“你这蠢猪，朕说的征燕是出征的征。”
“卤是打卤的卤。”
众大臣死死捏着大腿，生怕憋不住笑出来了。
皇上气得脑门上的青筋直冒，“拉出去，给朕先把这头卤猪打一顿。”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上重重地呼了口气。
待心情平复了一些。
才继续点名。
“榜眼何在。”
“黄，黄桑，俺在，俺参见黄桑。”
皇上：……
不是。
“你没学过官话吗？”
“俺穴了，俺会作屎，黄桑，泥听俺佛。”
【噗哈哈哈哈，作屎！】
【这个更是王炸！】
行。
有口音就有口音吧。
会作诗也行。
皇上捏着鼻子忍下来。
“前几日豫州大地动，幸得神女提前卜算相告，豫州百姓才免遭天灾侵袭，你便作一首诗，夸赞一下神女。”
“是，黄桑。”他沉吟片刻，“远看神女美，近看美神女儿，神女真是美，真是美神女儿！”
众大臣：淫才啊！
皇上怒道：“你这做的是什么诗，简直狗屁不通，给朕拖出去，杖责三十。”
“黄桑赎罪呀！俺寒有嘞！”
“远看是女人儿，近看是神女儿，神女真厉害，居然是女人儿！”
【……】
【如果我有罪，请皇上立刻处死我。】
【而不是让这位大诗人作诗夸我。】
皇上眼前一黑。
“哎哟，皇上！”李全福忙扶了皇上一把，“您保重龙体啊。”
皇上指着他：“给朕打死他！杖毙！！！”
……
一上午，皇上考了所有学子，其中不乏有才华横溢之辈。
但更多的是像卤猪和作屎这样的蠢猪。
皇上没想到科举竟腐败到了如此地步。
“我泱泱大夏，数百万人。结果你们就给朕选拔出这么一群蠢猪！”
“到底是我大夏没有人才可选，还是某些人为了一己私欲，罔顾科举的公平性！”
他冰冷带着怒气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
大臣们埋着头，一动不动。
皇上又道：“今年的殿试主考官是谁？”
黄照小心翼翼地回话，“回皇上，是何钦。”
“给朕去查，他都收了谁的贿赂，给朕一一查清楚。”
“朕今天就在这里等着，三司去审，审不出来，朕便拿你们脑袋问罪！”
“臣等遵旨。”
刑部、大理寺、督察院的所有官员领旨，神色紧张凝重地走出大殿。
约莫一个时辰后。
三司带着何钦签字画押的认罪书认回来。
“皇上，经三司审问，何钦对主导科举舞弊一事供认不讳。”
“这是他的认罪书。”
皇上道：“好，办得好。”
“何钦辜负朕对他的信任，贪赃枉法，此等恶贼不配为人。”
“判其斩立决，人头悬挂于菜市口示众。”
“何家满门抄斩。”
“臣遵旨。”
皇上继续道：“何钦固然可恨，然那些让此等猪头进入会试的地方官，也不能放过。”
“由下至上，层层审查，凡受贿贿赂，徇私舞弊者，全部押到京城，听候发落。”
“遵旨。”
【皇上霸气哇。】
【不过昏君肯定想不到，何钦上头还有人。】
【哎呀，我要不要说呢。】
【但是我昨天刚说过，这个月不再卜卦了，我要是又跑出去说，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
皇上心一惊。
什么！
何钦上头还有人！
他想了想，“如此大案，牵涉甚广，不可能是何钦一人所为，他上面必定还有人。”
刑部尚书冷汗涔涔。
杀千刀的死何钦。
大家好歹都是同僚。
他左右是抄家灭门的死罪。
还不吐干净。
他生怕皇帝怪他们办事不力，连他们一起责罚。
连忙道：“那臣回去接着审何钦。”
【审不出来的。】
【何钦最宠爱的儿子，早就在事发之前，被何钦送到那个人家里去了。】
【为了他家的独苗苗，他也不会供出那个人的！】
皇上皱起眉头。
他沉吟片刻，“不必，此事交给神女去办吧，你全权辅助神女。”
顾宁安指着自己：啊咧？交给我吗？
什么时候神女连刑部的活也要干了？
她可以拒绝吗？
皇上看见顾宁安这表情，有些想笑。
但面上依旧是威严冷漠脸。
“怎么？朕看神女的表情，好像不愿意？”
顾宁安捂脸。
【咋回事啊！】
【难道我的表情真的很明显吗？】
【怎么一个两个都能随意看穿我在想什么呀！】
【讨厌。】
想到这儿，顾宁安怕自己又表现出来，连忙笑道：“没有。”
“那就好。”
每次都是顾宁安在心里骂他。
难得看她吃瘪。
皇上心情大好。
……
虽说古往今来，从没有国师跨界来干刑部的活。
但是皇上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而且刑部尚书可是亲眼见识过神女的厉害的，他一点不怀疑神女的能力。
于是乎，一下朝，刑部尚书便笑眯眯地问顾宁安。
“神女大人，此事从何处下手啊，我们都听您的。”
问她？
她也没查过案啊。
她是不是得先把幕后之人是谁告诉他？
她想了半天。
从口袋摸出几个脂粉盒。
……
咳咳。
拿错了。
她重新掏了掏，终于找到几张马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