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贝克有些疑惑地看着温暖,问道:“你确定镇魂针在这里丢失的吗?刚才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啊。”温暖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有一种预感,镇魂针一定还在这片区域。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仔细找找。”
苏贝克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温暖的脾气,一旦他认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于是,两人便开始在树林中仔细搜寻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夜色越来越深,树林中的阴影也越发浓重。温暖和苏贝克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此时的林兰像是吃了蜂蜜一样,感觉从心口到身体一样的愉悦,毕竟,自己造出来的林颖生把两个可用身体给带了回来,虽然借用了僵尸的力量,但多少说明,自己的实力。
能从老对手温暖手底下偷出镇魂针,拿到炼制雌雄双煞的肉身,这已然已经是奇迹了,更何况温暖身旁还有一个狐仙傍身,这很难不让自己兴奋。
溶洞顶端的天然竖井漏下血色月光,林兰踩着满地森白兽骨走到血池边。石壁上倒悬的钟乳石滴落猩红液体,在池面激起阵阵涟漪,那些涟漪里竟浮现出扭曲的人脸。
“时辰到了。”林兰将手中拘魂瓶举过头顶,瓶身暗红的饕餮纹突然睁开三只眼睛。林颖生被铁链锁在祭坛石柱上,原本木讷的脸突然剧烈抽搐——他看见被自己亲手杀掉的妻子卢影燕的残魂正在瓶子里挣扎,那张熟悉的面孔此刻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影燕...”林颖生喉咙里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音,铁链随着他的挣扎在石柱上刮出火星。三日前他亲手钉进妻子天灵盖的镇魂针,此刻正在他怀里发烫。
林兰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活尸天灵。两具青灰色的躯体突然睁开浑浊的眼睛,他们被缝住的嘴巴里发出“呜呜”的悲鸣,暗红尸血顺着缝合线渗出——这正是用苗疆情蛊喂养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鸳鸯尸”
“癸水为引,元阳作柴。”林兰挥袖掀开木桶,浓烈的腥气瞬间充斥溶洞。
女人的经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男人的精元则沸腾如岩浆。当两股液体注入血池的刹那,池底突然伸出无数白骨手臂,疯狂搅动起滔天血浪。
林颖生的瞳孔开始扩散,他看见血池中浮现出自己和妻子的婚礼现场。那些欢笑的宾客突然齐刷刷转头,七窍流血地朝他伸出手。怀中的镇魂钉突然刺破衣衫,在他胸口烫出焦黑的!“负心”二字。
“去!”林兰剑指一点,拘魂瓶应声而碎。卢影燕的残魂发出尖啸,裹挟着二十三年积怨冲入林颖生眉心。
祭坛四周的青铜人俑同时转动头颅,它们空洞的眼窝里流出黑色黏液,在地上汇聚成古老的巴蜀文字——负心者永堕无间。
“不——!”林颖生突然挣断铁链,他的指甲暴长三寸,嘴角裂到耳根。
更可怕的是他的皮肤开始浮现密密麻麻的婚书文字,那些墨字像活虫般在皮下蠕动,每蠕动一次就加深一分血色。
血池中央的巨蛋破浪而出,蛋壳表面布满跳动的血管。当林颖生跃入血池的瞬间,那些血管突然爆开,喷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无数缠绕着头发丝的婴灵。它们哭喊着“爹爹”,啃食着林颖生的血肉钻入他体内。
溶洞开始剧烈震颤,顶端的钟乳石簌簌掉落。林兰却放声大笑,她等的就是这一刻——当林颖生吞下第49个婴灵时,血月正好移至竖井正中。
月光如血柱灌入巨蛋,将蛋壳照得透明,可以清晰看见林颖生的脊骨正在生长出第二具身体。
“咔嚓”
一只青黑利爪破壳而出,紧接着是第二只。当浑身裹着胎膜的新躯体完全显现时,林颖生的头颅突然180度扭转,后脑勺上赫然是卢影燕狰狞的笑脸。他们共享的脊椎上,密密麻麻镶嵌着49颗乳牙。
林兰手中的青铜铃铛突然自行摇响,这是古滇国的“阴阳煞铃”。铃声中,新生的雌雄双煞缓缓抬头,他们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团旋转的血雾。当血雾散去时,倒映出的竟是林兰年轻时的容颜。
“师父……”雌煞突然开口,声音却是卢影燕,林兰虽未听过她的声音,但区别于平时听过的声音,他确定就是她。“您非要把我跟林颖生合并在一处么?”
“那是必然。”
溶洞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那些原本封印在石壁中的古滇国祭司干尸,此刻正在血月照耀下舒展筋骨。
林兰终于发现,血池底部不知何时浮现出一具与她容貌相同的玉雕——这才是真正的古滇国大祭司灵柩。
血池中央的巨蛋突然睁开七只竖瞳,蛋壳表面浮凸出数十张扭曲人脸。
林颖生像是疯了一样,跃入血池的刹那,那些人脸齐声尖笑,池水沸腾着爬上他的身体,在他皮肤表面蚀刻出密密麻麻的婚约咒文。
“喀嚓——”
当林颖生完全没入巨蛋时,整个溶洞突然响起诡异的吞咽声。肉蛋表面的人脸黏膜开始鼓胀收缩,仿佛有无数张嘴在吮吸养分。林兰注意到,蛋壳顶端渐渐显化出卢影燕的轮廓——那个被他毁尸灭迹了的卢影燕,此刻正用燃烧的指尖在蛋壳上书写怨咒。
十五分钟后,巨蛋突然剧烈抽搐。蛋壳上的人脸接连爆裂,喷溅出的黑血在空中凝结成婴孩手掌的形状。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一只青灰色的手破茧而出,指尖缠绕着暗红色的脐带。
“味道……好极了……”林颖生的头颅从裂缝中钻出,嘴角还挂着半截肠衣。
他的牙齿变得细密尖锐,正咀嚼着某种胶状物——那竟是蛋壳内壁上的人脸黏膜。每咬下一口,他脖颈处就会浮现一道血色梵文。
林兰瞳孔微缩,她看见林颖生背后蠕动着三对透明的手臂,那是六道轮回中“饿鬼道”的印记。
更诡异的是,随着咀嚼声加剧,溶洞石壁里封存的青铜编钟突然自鸣,奏出巫咸国祭祀的《魂归》古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