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儿摊儿从哪儿弄来的?”圣开好奇道。
没想到装备还挺齐全。
“禁中唯一一个算命的,让给我的。”宋以恻厚脸皮道。
满河离开后,他瞧着太阳越来越高,越来越大,就直接霸占了人家的摊位。
“那个姓满的神算子?”圣开略有耳闻,直言感慨宋以恻的本事真大,不仅改变了市场,还抢占了市场。
“轰隆——”
“快走!”圣开一把提起宋以恻还没有拉好的背包,拽着人就往停车的地方跑。
冰雹似的雨点狠狠地砸落在地面上,溅起泥土的气味。
宋以恻道:“这么快的吗?”这雨,说下就下。
待他们钻进车里,雨珠迅速串成了珠帘,大雨倾泼而下,犹如脱缰之马,狂野而猛烈。
车外还有人影飞奔,但他们手里都拿着伞。
禁中人出门时,身上都会带着一把伞的。
宋以恻完全没有入乡随俗。
圣开抖落了两下身上的水珠,打开雨刮器,掉头回琼田玉着。
“开哥,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就成落汤鸡了。”宋以恻擦着书包,确认里面的东西没有受损。
“是你姐牵挂着你,出门时特意叮嘱我过来接你。”圣开羡慕不已,心想,要是惗姐也是我亲姐就好了。
宋以恻好奇问道:“我姐没在家?”
“惗姐和迁爷都去黑犁堂了。”圣开道。
“黑犁堂?”宋以恻喃喃道,突然很感兴趣,“我也要去!”
“啊?”圣开犹豫了一下,又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就拐弯往黑犁堂的方向驶去,“黑犁堂没什么好玩的。要是天晴的话,你倒是可以去比武台玩玩。”
宋以恻正是中二爱玩的年纪,一听“黑犁堂”这个名字,就觉得应该是可以“硬闯”的地方。
没有什么好玩的话,就沉浸式体验一下“少年大侠勇闯黑帮”的戏码吧。
只是黑犁堂知道他们是琼田玉着的人之后,一路放绿灯,甚至护送他们进了大堂。
宋以恻有点儿小失望。
说好的黑犁堂是阴险狡诈、无恶不作的黑帮呢?
他都做好惩奸除恶的准备了。
“哦,黑犁堂已经被惗姐收服了。”圣开昂首道,一脸自豪,好像是他收服的一样,“五大帮都归顺琼田玉着了。”
这后面一句话直接打消了宋以恻转战其他四大帮的念头。
才失望了一秒,四周的布局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突然两眼放光,刚刚失落的情绪完全抛到了脑后。
“聚阴煞,闭生门,夺阳寿……”宋以恻站在房檐下,看着这处处违背风水的布置,嘴角的笑容不由加深。
阴雨中,青砖地面和青瓦灰墙更显昏暗,整个黑犁堂瞬间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宋以恻内心却蠢蠢欲动,他已经按捺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的心了。
“不知道黑犁堂是谁设计的。”但这人或者说是设计师的背后之人,一定是想置里面的人于死地,“不对,禁中的人不是都不信这些玄乎的东西吗?”
不信算命,也不信风水。
但黑犁堂的每个地方,明显是精心设计过的。不会是为了实用,因为根本就不实用,这凸出来的三面柱子,就完全没用,占地方还浪费材料,关键是也不好看。
还有就是明明可以从正面开道门,却直接一整面墙封死,建了条绕远的小巷,又深又窄。
圣开坐在大堂里面的椅子上,舒服地吃着点心,看孩子似的看着外面的宋以恻,“往里面点儿,雨这么大,一会儿把你淋湿了啊。”
宋以恻高兴地跑了进来,“开哥,我猜黑犁堂堂主,一定快不行了。”
“噗!”圣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嘘!别胡说。”
他朝宋以恻背后门口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宋以恻完全没有注意到圣开的提示,自顾自道:“真的!他家风水有大问题,他阳寿都快被别人吸完了。要是不赶紧破局的话,我敢保证,不出三天,他一定嗝屁!”
圣开眼睛都快眨瞎了,愣是没有拦住宋以恻这张快嘴。
“放肆!”那人已经走到了宋以恻面前,面色铁青,冷喝道:“你竟然敢咒我们堂主死?”
是位女弟子。
“啊,不是啊,你听错了。”圣开试图挽救局面。
宋以恻却毫不犹豫道:“不是我咒你们堂主死,是有人想要你们堂主的命。”
“放肆!你竟然敢要我们堂主的命?”黑犁堂女弟子脸黑如墨。
“你怎么听不懂我说话呢?”宋以恻一脸轻松地看着面前的女弟子,“我说的是别人,别人啊,不是我。”
“放肆!”
“放肆!”
女弟子再三固执己见,圣开忍不了了,拍桌而起,和那女弟子几乎同时开口。
女弟子一愣,忘了下面要说的话。
“你才是大胆!放肆!”圣开紧绷着脸上的表情,冷声道,“我琼田玉着的人,也是你能随便欺负的?”
那女弟子的气焰瞬间熄灭了五分,她低眉开口道:“不好意思。”
好像有那么点儿不情愿。
“哟,你们黑犁堂的人,现在都这么识时务了吗?”圣开不屑道。
还记得上次也是在这里,黑犁堂的人,还有其他三大帮的人,把管迁和宋以惗死死地围在里面,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现在这些人却学乖了,懂得低眉顺眼了。
圣开只觉得讽刺。
“圣开先生,”女弟子开口,满含愧疚之意,努力开口解释道,“我们堂主确实已经病了好几天了,从外面请来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刚刚堂主还吐血了,我也是怕,怕……”
“怕他说准了啊?”圣开接话,眼神却落在了宋以恻身上。
还真被这小子猜准了。
女弟子不敢应声,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只是叹气道:“我们小姐太不容易了,要是堂主走了,两个副堂主肯定不会放过她的。你说我们堂主这么疼小姐,怎么愿意撇下她一个人?”
圣开突然发现自己都来这么久了,也没听到一点儿有关宋以惗和管迁的消息,便问道:“宋小姐和禁爷呢?你们小姐不是邀请他们过来商量这些事情的吗?”
要是事情真如这女弟子所言,那邬坤一就不是无缘无故地递来请帖了。
“我们小姐去看堂主了。”女弟子想起刚刚路过会客厅时看到的画面,便猜测道:“禁爷和宋小姐他们应该还在会客厅。雨下这么大,也没见他们出去。”
圣开道:“带我们去会客厅。”
女弟子想着他们都是琼田玉着的人,就没有派人去通知邬坤一,“好,你们跟我来吧。”
宋以恻跟着黑犁堂女弟子从前堂绕到了后厅,路上不停打量着四周,对黑犁堂的布局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还真是这样,湖水逆流,荷花池倒灌,还有上锁的耳房……”这后面的所有布置都跟他看过前院的设计后猜测的一模一样。
“你嘟囔什么呢?”圣开伸头过来,忍不住问了一句。
“一些风水上的东西。”宋以恻道,“你不懂!”
“嘿!”圣开不服,“我那是没学。”
“不还是不懂?”没学不就是不懂吗?
圣开没有继续挽救自己的形象,人已经到了会客厅,忙找宋以惗,“惗姐,我把你弟弟接过来了。”
接过来?
不是应该接回家吗?
“你们怎么来了?”宋以惗抬眸看去,见俩孩子都像见了亲娘一样开心。
“我还没来过黑犁堂呢。”宋以恻好奇地在会客厅里面转悠起来,刚刚只顾看外面的环境了,都没来得及欣赏里面的珍品,“哇!红玉耶!千年沉香木!绝品啊!必须拍给我师父看看。”
说着就要掏出手机来拍照。
“等等!”宋以惗忽然想到一个人,赶忙开口阻止,“我徒弟最近跟你师父在一块儿呢。”
“啊……对啊。”宋以恻差点儿没捋清这关系网,“怎么了,姐?”
宋以惗无奈道:“要是让他看到了,我又要花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