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若放下了手,转而扶着额头,按了按眉心:“我还有点事想不明白,若是不能全部透彻,只怕也会成为心魔。”
“虽然已经大致有了轮廓,但具体如何,还是需要时间。在此之前,望你照看一下,做凡人,不容易……”
池赋挑了一下眉:“那你打算如何答谢我。”
这可不像是池赋会说的话,她眉心一跳,道:“自此以后,我再也不去教唆,额,招惹未……招惹林方木了。”
白清若举起手来,并起三指:“我发誓。”
池赋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白清若:“不是吧,你还要去转生吗?她都杀了你了,在转生有什么用?再说了,现在转生也来不及了吧,难道等你在人间长大了去做她的宠臣吗?”
池赋:“………………”
她明显看到池赋踉跄了一下,估计是气的。
“谁说我要去转生了?你……”
在事情不妙之前,白清若赶紧走了:“玄初尧就拜托你了。其他的,你当我没说。”
池赋:“……”
真的,真的很想弄死她!没心没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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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初尧是在一阵头疼欲裂中醒来的。
醒来后身边空无一人,看了一眼是身处一间奢华精致的房子里。
不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了。
“大皇子。”
玄初尧看那恭敬立在一边的人眼熟,只是头疼非常,一时没有竟没有想起来。
那人看他难受,想要按按头,被他抬手拒绝了。
片刻后,他想起这人是谁了:“辛夷,这是哪?”
柳辛夷恭敬肃穆:“无忧城。”
“……”
玄初尧又望了几眼,问道:“白清若呢?”
“大皇子,皇后娘娘,她,不是……”
不是死了吗?过世好几年了啊!
“谁带我来这里的?”
柳辛夷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您昏倒在无忧城门口,守城侍卫发现的。”
“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两天了。”
“……”
柳辛夷本想问他怎么会昏倒在这里,但看他脸色实在差,苍白的没个人色,话就又咽了回去。
着人送来了些吃食,说大皇子有事尽管吩咐,便退了出去。
玄初尧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感觉也没有缓解,倒是感觉饿了。
这才想起他已经是个食五谷的凡人了。
那厢柳辛夷等人则是在猜测玄初尧为何会突然消失,几年后在玄策之离世后又突然返回,莫不是来争夺皇位的?
寻枫一拍桌子:“很有可能。”
花休白他一眼:“是又如何,无忧城早已不管那些尔虞我诈的世事了。管他什么南玄皇子,还能跟叶城主作对不成?”
“辛夷,你说是吧。”花休转向柳辛夷提醒道:“如今南玄已易主,不管大皇子要做什么,你都不要插手啊。”
柳辛夷沉默不语。
“就算是他想夺位,如今的南玄皇位也不是谁轻易能撼动的。无忧城决不能掺进去。”姜溪开门迈了进来。
“南玄大皇子,心狠手辣,心思歹毒,诸位还是要有所防备。”
柳辛夷对此不置可否,现在南玄朝局稳固,还是不要生什么变故才好。
玄初尧这边不知道他们那边在商量怎么把他赶出去才好,吃了几口东西,头疼没什么胃口,便放下了。
这时,有人咚咚敲了两声门,他心中一动,应该是白清若吧。
门开之后,一袭红衣端着优雅的步伐走进来:“你这一脸失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若不是我把你送到无忧城,你现在还在山顶上躺着,说不准已经被野兽裹腹了。”
玄初尧:“…………”
玄初尧:“你把我扔无忧城门口的?那白……”
什么叫扔,只是他不想跟无忧城这些人牵扯。
池赋摆摆手,直接坐着他对面,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用问了,白清若那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回仙界修炼去了。”
玄初尧沉默了。
池赋为报复了白清若一把暗自高兴,往日都是她在林方木那里胡说八道,今日倒好,风水轮流转,何况他也没说错啊。
“她……”
“对,没错,她就是还想要飞升神尊,甚至想要超越神尊。是不是绝情至极,活该天打雷劈!”
“……”
“你也不要难过。为这样的人难过没有必要,对权利感不感兴趣,人间有大把事情消磨时间。”
消磨时间吗?玄初尧感觉头更疼了。
咣一声,门从外面被踹开了,无忧城剩余四位长老齐刷刷站在门口,寻枫一脸不忿,指着池赋:“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人悄无声息就进来了,还长成这样,怕不是个妖物!
池赋已经回魔界找回原来身体,若是以玄策之的模样出现,能叫这些人惊掉下巴。
这边闹哄哄闹做一团,玄初尧疲惫地闭上眼睛。
池赋一挥手,啪的一声砸上来门,任凭他们在外面如何砸门都无法打开,看玄初尧实在难受,又开了个界来格挡声音。
池赋:“这是失去灵力,无法承载大量记忆所致,不如……”
玄初尧抬手:“不用,习惯了就好。”
“你这又是何苦呢?”池赋见他如此难受,也不开玩笑了:“白清若说她还有一事不明,怕会成为心魔,所以……”
玄初尧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说了,他早就预料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也太着急了些。”
连见一面都不肯了吗?
池赋见他这样心灰意冷,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会回来的。该怎么过,还是要过的。”
下一刻,池赋转身消失,门再次被砸开,几个人闯了进来。
“妖物呢!?”
“殿下,您没事吧?”
“快通知叶城主……”
.
白清若回了仙界,向仙帝陈述了一下仙尊的事,便关上门来心无旁骛修炼。
日月轮替,不知何夕。
一片太虚苍茫境内,这次她没有舍弃身体,到了一处不一样的空间。
四周昏暗无边际,一棵枝叶繁茂的巨树长在平静无波的无尽水面,片片枝叶,流转着莹莹光辉,枝根无尽延伸。
树下坐着一人,着一褐色粗杉,那与树干相近的颜色,若不是那人满头白发,白清若差点没看出来。
“回来了。”那人便修长手指执一棋子在面前棋盘缓缓落下。
白清若踏着水面,激起层层涟漪朝那人缓缓走去,水下倒影她一袭白衣,负手而立。
时空翻转,两处空间仿佛通过水面在此相接。
她站在树下仰首看去:“似乎,它又长高了些儿。”
随着话音落下,那人面前棋盘缓缓凝聚了一颗白子。
胜负已分,白子险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