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宝盖,我们要去看看吗?”
摇了摇头拒绝,这种情况还是留给他们点私人空间的好,毕竟大都是长辈,那么失态痛哭的模样…
“我们继续做饭吧。”
“好。”
罗双双将马秀珍先前洗好的放在灶台自己坐回矮板凳上,拿着菜篓子开始择菜。
……
当燕昌荣与赵盼盼随着小孙子走回家看见等在路口的傅家小子,就知道傅融他们终于是过来了。
差不多跟自己两个儿子一样,一手带大这么多年跟亲生的没有什么区别。
哪怕最初得知傅融突然站出来背刺心中的难过失望也大于愤慨怨怼,再事后仍是不愿相信。
当知道他迫不得已,老俩口更多的是欣慰,没有愧对早逝的傅轩俩人将好好的孩子给养废。
等来到堂屋看到傅家父子俩,一个瘫一个废,光是这么看就能想象当时的凶险,话还没说出口就忍不住老泪纵横。
“怎么,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大伯,伯娘,阿融对不起你们…”
随着丈夫的话还没说完,马秀珍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两人面前,做了丈夫此时想做却没法做的事。
磕头,请罪。
“秀秀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大伯伯娘,阿融和澹儿都站不起来,我代他们父子代我们傅家向您俩老请罪,对不起,对不起…”
后脚和燕七进门,话还没说两句的傅家明看到这幕,顿时红了眼上前几大步紧跟着母亲重重跪下。
怎么也拉不起地上没命般磕头的人,锤了锤胸口,却无法缓解那种胀痛,赵盼盼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够了!”
同样红了眼的燕昌荣不禁大喝出声,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小子的倔脾气还有想法?
怕是觉得自己不动手将他打个半死不活,心里都过不去那坎儿!
想到这不禁抬起手指着傅融,“等你好了,家法伺候!你以为还能跑得了?!”
“好…好…”
傅融笑着流泪,边点头边哽咽地回道,“我不跑,不跑…”
“行了行了,快起来!”
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珠,赵盼盼再次一手一个地拽起马秀珍和傅家明。
“家澹,你感觉怎么样?这么坐着能行吗?”
“奶,我没事您别担心我。”
“倩倩呢?怎么没有一块过来?”
这话一问出,除了燕昌荣所有人的面色都是更加难看,眼底更是涌起一股悲恸。
马秀珍捂住脸痛苦得面部狰狞扭曲,眼泪珠子透过指缝不断往下流。
“伯娘,倩倩…倩倩她没了。”
“没…没了?”
豁然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小孙子,等看见燕北艰难地点了点头,老俩口同时心中一紧,难过悲痛的情绪立马蔓延开来。
那个同西西一般大,柔顺娇俏的丫头…竟是再也看不到了么。
“该死的佟家,挨千刀万剐的佟学森!”
血债必须血偿!
一个多小时过去,众人的心情总算平复缓和下来。
相比报仇雪恨,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傅融傅家澹两人的伤。
“阿融的伤我和老刘探讨过,如果能摘回宁宁说的赤灵芝,药引有了后就好办了。”
“我明天就去,回来时再把葛大夫一起请回来。”
“听丫头说那株赤灵芝长在悬崖峭壁上,家明你可得准备周全再行动啊。”
“我知道的,爷爷放心。”
傅融闻言张了张嘴,哪知道那混小子当没看见似的立马扭过了头,顿时让他气得手痒痒,拳头更是都想硬了。
“老头子你什么也别说,我是一定得把它弄回来!”
叹了口气傅融望了眼自己怎么也握不起来的手指,终还是说了句量力而行。
瘫了也就瘫了,可不想因为他自己再搭进去个孩子。
倩倩已然是他今生最大的疼痛。
……
第二日,因为要陪着傅家明和罗双双一起去趟古市还有罗湖,苏宁一早去跟苏大爷说了声。
并将卫生室的钥匙暂时交给他保管,告知有救命的急事可以悄悄找牛棚的刘老帮忙。
回到古市后,二人一同回去了罗家,她便为傅家明跑了趟砖厂订购盖房子所用的砖瓦。
有苏大爷开具的批条,交付了订金事情办得很顺利。
不知道这俩回家说了什么,再在汽车站碰头的时候,罗双双眼睛还红肿着,不过面上神色又没有什么难过的样子。
相对她傅家明可就截然相反,那是走路都自带股意气风发的架势,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都想买几发礼炮来放。
心思一转,苏宁便有了答案:看来两人是将婚事说了,并成功说服了罗叔严姨。
“那我先提前恭喜喽?”
“嘿嘿,同喜同喜!”
“个大傻子!”
似是嫌弃地瞥了他眼,罗双双起身坐在了她的旁边,“宁宝盖,你不知道这傻子跟我爸妈说了什么!”
想起家人当时分外精彩的表情,罗双双又忍不住噗嗤乐出声。
“咳~我不要面子的吗,双双打个商量给我留一点点脸?”
“哼哼~”
“好啦,我可对他的求婚誓词不敢兴趣。有想好什么时候领证办婚礼?”
听到这话两人面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又是甜蜜又是不好意思的神情。
“等房子建好,双双也从卫校结业就办。”
那也就是冬月或者腊月里了?
了然地点点头,再次为两位好友感到高兴。
……
从京市来到湘南在纺织厂工作的这几个月,最大的收获可能便是治好了她的晕车症。
两个多小时的线路车加上大半个小时的牛车,到了地方她除了面色有点难看再没有那种难受的眩晕恶心。
严外婆和严家大舅对于她的到来比第一次时更加热情欢喜,那股子高兴劲就连得知了傅家明这位是准毛头女婿后都没比过。
一通周到的午饭吃完,严喜也知道了这次他们回来的目的。
“宁宁,你确定是在宝山那边?”
“嗯。”
“你啊你,你这女娃子胆子也贼大了些!”
虚虚点了点她,严喜难得板起了脸。
那宝山从进入深秋后,山顶就已经冒出了白,临近冬天里面的大家伙饿得很了都会蹦出来,这时进山可比往日要危险许多。
想了想比较安全的路,有了些底后严喜才起身道,“我去请个假,咱们快去快回。”
这次进山为的采药不是打猎,严喜也就没有准备带上两个儿子,当然还有闹腾着要一起的罗双双。
等三人在那间存放打猎工具的茅草屋里带好东西,快速地进了山。
跟在他俩身后的苏宁摸了摸胸前的墨玉,犹豫了许久她还是没有选择换上幸运的紫玉。
虽然带了紫玉很大概率会收获很好的药材,或许就能有这次所需要的赤灵芝,但是其它的好运也不能避免那景象估计得把两人吓出心脏病来。
若是能在宝山悬崖再找到颗赤灵芝那是最好不过,要是没有,她也只能寻摸个机会好移花接木了。
严喜背着把自制的长弓与箭筒,傅家明则是背了条捆起来的粗麻绳。
至于她,背了个小背篓里面放了个水壶还有一把小锄头。
越往里走,山道越不好走。
途中不止苏宁采了几株药草,严喜也打了只送上门的大灰兔和竹鸡。
有常年在山中有丰富打猎经验的严喜带着,他们提前避开了好些危险的情况,其中就有出来觅食的野猪一家四口。
几乎没怎么停留休息,在苏宁体力快到极限时,终于到了宝山的山脚。
“我们先在这小溪边休整下,等会儿再上山。”
同样瞧见她状态的傅家明没有犹豫地点头应好,还贴心地搬了块光滑干净的大石头给苏宁,让她能坐下好好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