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帮就是一个小时。
单卿山起来的时候,脖子上都是吻痕,只能穿周崇的高领毛衣。
吃完早饭,周崇就送单卿山去签合同,搬家。
周崇站在门口,兜里揣着这个房子的钥匙。
其实,这房子是他的。
回来递交保送资料那一次,顺道儿买的,想着以后总不能带卿山小宝睡宿舍。
卿山小宝乐意,他还不乐意呢。
宿舍那么多人,干点啥都会被发现。
“弄好了,你回去吧。”
周崇不高兴,“用完就丢?”
周崇看向门锁,“能不能把我的指纹录进去?你又要进组,又要排练,又要跟项目,我没事可以过来帮你打扫。”
他那是想打扫吗?
单卿山没戳穿他。
他会有一段时间不在这边,周崇能进来也确实方便些。
“来录吧。”
周崇喜笑颜开,把自己的指纹录进去,恍惚回到了上辈子,单卿山答应他交往的时候。
是单卿山和那个吸血鬼公司合同到期的那一天,他拖着很小一个行李箱,坐在公交站,很久很久。
形单影只。
外面还下着雨。
周崇心疼坏了。
巴掌大的行李箱,塞两件厚衣服就装满了,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怎么过的,就这么点东西!
周崇顾不上自己还在和他赌气,板着脸走到他面前。
“被公司赶出来了?”
“合同到期了。”
“合同到期了,房租也到期了?”
“嗯,公司租的。”
“去哪儿,送你。”
“不知道,没钱。”
周崇又气又心疼,“你可以去我那儿,不收你钱。”
单卿山仰头看着他。
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睛,映着公交站牌的灯光,削弱了他素日来眼中的疏离,像一只被雨淋得透透的,无家可归的小猫咪。
周崇想把这只猫抱回家,养起来。
“好。”单卿山站起来,“你的车在那边?”
单卿山握住行李箱,要走,周崇一把握住他的手,盯着他,如狼一般。
“不收钱,但是我要睡你。”
单卿山转头。
两个人对视。
周崇忽然就心虚,移开了视线,装作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敛好情绪,望进他的眼睛里。
“怎么?就许你睡我?我不能睡回来?”
“可以。”
周崇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心跳得很快很快。
单卿山问他,“可以走了吗?”
周崇神情恍惚,拐了一年都没成功,今天一下子就成了!
当天晚上,周崇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单卿山把自己的指纹录入了门锁,然后那间房子,就成为了他们的家。
一住就是三年。
这辈子,周崇觉得那房子晦气,前两天开盘,人家要送他,他都没要。
但那天晚上单卿山录指纹的样子,周崇记得很清楚。
头发是湿的,长长的睫毛垂着,面无表情,远比现在沉郁得多。
周崇看着这个屋子,盘算着过两天找个借口,或者趁卿山小宝不在,蚂蚁搬家,一点点占据这里。
单卿山问他,“不回家?”
“不想回,想和你待在一块。”
单卿山道:“那去挂许愿带,年前不是说想去?”
今天不去,正月里怕是没时间一起去。
“好,一起去。”
单卿山拿了围巾,替他围上。
围得周崇一愣一愣的。
哇靠!
还给他围围巾!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这是他可以拥有的来自卿山小宝的温柔吗?
他可以一直拥有吗?
可以吗?可以吗?
单卿山:“山上风大。”
“我想每天都像今天这样。”
“还没到庙里,不要许愿。”
“那我就写这个了。”
“不要浪费愿望。”
周崇眼睛一亮。
不要浪费?
那就是没必要?
没必要就是这个愿望会实现?
周崇喜不自胜,拦着单卿山不让他出门,捧着他的脸,爱不释手地亲了又亲。要不是要去许愿,他都不想出门,想把人往床上带了。
到了庙里,周崇兴冲冲地买了带子,写了愿望往树上挂。
一转头,单卿山也挂好了。
大过年的庙里人多,有不少人都认出了周崇和单卿山,举起手机拍照,还有大声嚷嚷和卿山小宝告白的。
周崇赶紧带着单卿山走了。
他将人送到医院,就该回家了。
单卿山站在车边,看着周崇不怕冷地将车窗降下来和他说:“要想我。”
单卿山慢慢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
接下来他们都很忙,会见不到面。
不舍的情绪从早上就开始冒头,愈演愈烈。
“周崇。”
“嗯?要亲我一口吗?”
“我喜欢你。”
周崇僵住。
单卿山:“等我。我会快一点,不会让你等太久。”
周崇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周崇知道,很多话卿山小宝都羞于启齿。
上辈子,周崇不安的时候,就会在床上胡来,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在肌肤相贴,水乳交融的时候,他就会问他,“喜欢吗?”非要听到他颤抖着一遍遍地说“喜欢”才肯罢休。
即便周崇明白,说出口的喜欢,不一定是喜欢他这个人,是喜欢他弄他。周崇的心脏还是怦怦跳。
这辈子,知道了卿山小宝其实一直喜欢自己。
周崇也想过,小宝的真心,也许和他一样,借着那个机会,在一遍遍地说给他听。
周崇最想听的就是这一句。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狠狠将单卿山抱进怀里。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浑身都热了。
“你太犯规了,这时候说,我怎么走?怎么突然就说了,我都没有准备,我应该录下来。”
他捧起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是不是故意的?”
单卿山脸都红了。
“不是。”
一想到要分开,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我看你就是!”
但凡是在一个有床的地方,单卿山就完蛋了!
现在只能将人压在车门上,发了狠,发了狂地亲他,咬他,耍着流氓,还央着人再说一次。
单卿山将他推开,面红耳赤地捂着他的嘴,不许他再亲。
亲肿了,他怎么和奶奶解释?
“快回去吧,天都黑了。”
“不行,你再说一次。”
“下次见面,说给你听。”
单卿山轻轻画了一个饼。
他明天一早就要去彩排,之后工作安排那么多,又要入学,恐怕正月过完了,都不能见面。
周狗狗一口就把饼给吃了。
“好。”
他下次一定记得录音。
第二天一早,单卿山就出发去彩排,和举办晚会的演出方,敲定了出场,结束后接受了一家媒体的采访。
吃过午饭,就该进周董说的项目组。
带他的是一个挺年轻的小伙子,西装革履,精明干练。他告诉了单卿山一些注意事项,带着单卿山进了会议室,开项目讨论会。
一进门,单卿山就看到了坐在长桌的最前方的周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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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崇:我怎么可能和老婆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