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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狱友趴在铁丝网上“啊啊啊”的乱喊乱叫,我挤过去也趴在铁丝网上喊了几声。

这时候柳浮生吼道:“都别叫唤了,赶快排好队站好,正刚,今天放风先不运动,先整理队列!”

“是,生哥!”

杜正刚回答完,他背对着铁丝网那一面墙壁大声喊道:“全体都有,以我为标兵面向我全部站好,每块地板砖上站一个人!”

按照杜正刚的命令,我们一开始站了三排,站好以后柳浮生嫌不好看,我们又站成了四排。

“看一下你们的前后左右,以后放风的时候就按照这个队列站队,现在全体都有,向右看齐,向前看!”

整理好队列,杜正刚走到柳浮生身边:“报告生哥,队列整理完毕,请指示!”

杜正刚是卯足了劲儿想训练我们一下,可柳浮生却问:“进风场到现在有十五分钟没有,有十五分钟就解散,没有十五分钟就再站一会。”

这时候杜正刚也不说报告了,他直接对柳浮生说:“差不多了。”

“差不多就解散吧,对了,我看风场铺的也是地板砖,以后就让新来的这个老王打扫风场吧。”

“以后放风的时候让老王拿着擦地的抹布和刷子,把地面打扫完再把蹲便刷一下!”

柳浮生说完杜正刚问:“生哥,风场这么大还有一个蹲坑一个水池,老王自己能行吗?”

“咱们监室里有的是五保户,不行就让王栓和他一起,他们两个人一个擦地面一个打扫蹲便和水池!”

“是,生哥!”

等柳浮生和杜正刚商量好,杜正刚这才走到我们前面说:“现在都再看一遍自己的前后左右……都记清楚了吗?”

“记清楚了!”

“记清楚就解散,老王和王栓,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解散后我们没有再玩牌或者弹脑瓜崩,大家都趴在铁丝网上看外面的世界,这时候柳浮生坐在阳光下,看到我们的样子他笑了起来……

回到监室吃过晚饭后的自由活动时间,因为可以在监室里洗澡,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进入水房。

水房里一次最多进三个人,我和吴晨阳是第二批进去的,虽然水房里的水还是冷水,但是比之前旧看守所里的风场洗澡要暖和的多。

洗完澡穿好衣服,有些狱友在床铺上玩牌,有些狱友却在监室里散起了步,他们散步的方式也很特别,就是排成队在监室里转圈,那横冲直撞的样子像极了公园里的暴走天团。

就在我嘲笑他们无趣,正要去床铺上打牌的时候,散步队伍里的范根生冲我喊道:“来呀,来活动一下。”

我摇摇头:“算了吧,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娱乐一下。”

“来嘛,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在看守所里什么也干不了,但是身体是自己的,把身体锻炼好了多活一年,就能把看守所坐牢的一年补回来!”

“歪理!自己散步吧,我娱乐去了!”

说完,我跳上床铺和杜正刚小东北一起玩起了扑克牌,而监室里今天的自由活动已经不止是打扑克聊天了,还有洗澡和散步。

自由活动结束我们观看新闻联播,七点半新闻联播刚结束,我们就按照旧所松管的作息时间开始打铺睡觉,准备躺在床上享受自由的梦乡。

这是我们在宽敞的新看守所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因为一人一个床铺,我们都表现的特别兴奋。

不过监室里有个规矩,全监室打铺前要等吴晨阳给柳浮生打好床铺叠好被窝,其余的人才能开始打床铺。

于是,七点半的时候我们都坐在凳子上等着,看着杜正刚和吴晨阳一起给柳浮生铺床垫,叠被窝,放枕头……

待一切做完,柳浮生对杜正刚说:“好了,让他们打铺睡觉吧。”

“五保户收凳子,其余人打铺睡觉!”

听到杜正刚的话,我们“哄”的一下站起来上床打铺,五保户们则开始收拾电教时候坐过的凳子。

就在我和给柳浮生收拾好床铺的吴晨阳一起整理铺盖的时候,我听到曲智勇喊道:“谁有铺的破毯子,给我整一条!”

这时候周强也喊道:“谁有多出来的铺盖,也给我整一个……”

听到他们为铺盖着急,睡在西边那排铺位的刘涛用纸团砸了我一下,然后他笑着说:“周正,怎么样,涛哥没让你扔掉被子是不是没扔对了?”

我给刘涛伸了个大拇指:“涛哥,你真有先见之明,如果不听你的话我今晚就只能铺一半盖一半了。”

刘涛笑意不减:“这些人就是太懒,铺盖宁愿扔了也不收拾进麻袋,管他们干求呢,咱只要有铺的就行了!”

“哈哈哈,涛哥说的对!”

我知道,其实这也不能说是别人太懒,关键在老看守所的时候是大通铺,人睡的又拥挤,床铺下面随随便便铺十几条被子就能把整个床铺铺两三层,大家只用有自己盖的被子就可以暖和的睡一夜。

可是万万没想到,到了新监室变成了一人一个铺位,大家不仅要有各自盖的被子,同时还要有铺盖和床单,这是我们在搬所之前谁也没有想到的。

所以今晚睡觉就发生了现在的这一幕,看守所严禁两人同睡一个被窝,大家就只能有的两个人铺一条被子,有的两个人铺一条床单,有的人铺一半盖一半,有的人把睡衣铺在自己的下面……

再加上新监室的床位特别宽松,睡觉谁也不挤着谁,以及新监室本来就大,本来就凉的缘故,许多人冻的浑身发抖,他们不自觉的又挤到了一块。

不止是别人,就连睡在我旁边的范根生也没有被子可铺,他把自己圈在单薄的军用被里,圈的像毛毛虫不说,就连衣服他也不敢脱。

这时候我对旁边的吴晨阳说:“晨阳,起来把我们的床铺伸开,让范根生也躺一些。”

听到我说这样的话,范根生还特别谦虚:“没事没事,我这样就行。”

“行行行,行你大爷!搬家抢铺盖的时候你不抢,人家说丢铺盖的时候你又把毯子给丢了,现在如果不是我带来一个铺的东西,晚上能把我们给冻死!”

这时候吴晨阳趴过来说:“什么叫你带来一个铺的,我也带来一个铺的,宽哥还带来一条床单。”

“对,那咱们四个刚好够用,现在我们把铺盖全部打开,让范根生也睡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