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楼？”王覃古抬头朝楼梯上面看去。
「嗯呢。」
小团子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说是走，更像是滚。
小团子滚到楼梯下，看着台阶陷入沉思。
王覃古将铁盒子伸过去：“先进来吧。”
小团子缩回铁盒子里，王覃古抱着铁盒子和布娃娃上了二楼。
到二楼后，刚才那个小团子又出来了，它在楼梯口转了几圈，随后朝着一个方向滚去。
尽头是间卧室。
王覃古拿不准是谁的卧室，伸手推了推门发现可以打开。
门刚打开的瞬间，扑面而来一阵浓厚的血腥味。
王覃古捂着鼻子退出房间，差点吐出来。
小团子却显得很兴奋。
「里面一定有好吃的！」
铁盒子里的小团子们也都快按捺不住，在王覃古怀里猛烈地摇晃着铁盒子。
王覃古被小团子们催促着赶紧进去。
他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在稍微习惯了一点后探进卧室里。
黑白方格的壁纸贴在卧室的墙壁上，床上也是黑白格子的被套和枕头。
看来是刘铭的房间。
王覃古发现有血迹流到他脚边，顺着痕迹看去，是从卫生间里流出来的。
他慢慢走过去，越靠近卫生间，不仅铁盒子里的小团子们更兴奋，连怀里的布娃娃似乎也在激动着。
直到王覃古打开卫生间的门，怀里的布娃娃就迫不及待地自己跳到了地上，往被浴帘遮住的浴缸处走去。
而卧室内的血迹就是透过卫生间的门流出来的，此刻卫生间的整个地板都被红色染透，原本洁白的浴帘大半边被浸透成了红色。
王覃古深吸一口气，伸手拉开了浴帘。
结果本来吵闹着要大餐一顿的小团子们却都老实了下来，一个个窝在铁盒子里不敢出声。
眼前的浴缸里盛满了鲜血，喷头处还有源源不断的清水往下，将浴缸里的血水挤出来。
浴缸里静静躺着一个十六岁左右的男孩，他的左手手腕处被刀划开一条大口子，血液不断从伤口处喷涌出来，流进浴缸里，将刚进来的清水染红。
布娃娃一蹦一蹦地跳上浴缸边缘，伸出小短手轻轻推着里面的男孩。
这男孩……就是刘铭吧？
王覃古想伸手去把喷头关上，被布娃娃一把抱住手指。
“啊啊。”布娃娃从浴缸边缘处跳上王覃古手里后，也被染成了红色，竟是慢慢能喊出声音来。
「不要关。」
王覃古缩回手，将布娃娃放到洗手台上。
“你是谁？”
“啊啊。”
「我是刘冰雨。」
王覃古沉默了一下，继续问道：“他是谁？”
“啊啊啊！”
「他是刘铭，哥哥！」
那么江璐瑶空间里的小女孩又是谁？
王覃古感觉有点头大：“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刘冰雨在洗手台边缘坐下，仰起头看着王覃古：“啊啊啊。”
「我一直是这样的呀。」
“什么意思？”
“啊啊啊啊啊。”
「这个世界有许许多多的小雨，我和她们都一直是原来的样子。」
王覃古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什么叫这个世界有很多刘冰雨？
难道所有的刘冰雨都是刘铭的想象吗？
布娃娃版的刘冰雨除了这些也并不知道更多的东西，她最后指了指自己的腹部，那里的衣服上有一条缝合线：“啊啊。”
「打开看看。」
“你是说，让我把你剪开？”王覃古不确定地问道。
刘冰雨点点头。
刘铭手边还放着一把割腕的小刀，被刘冰雨捡起来拖到王覃古脚边。
王覃古用小刀割开那条缝合线，里面藏着一张纸条。
“学校守则
你的名字是刘冰雨，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很爱你。为了不辜负他们的爱，请你在学校的时候遵守以下规则：
1、学校的第一节课时间为7:00，请不要迟到。如果你不小心迟到了，一定不能从前门进入教室。
2、任何时候，都不要和老师对视超过10秒。如果你不小心和老师对视的时间过久，请立刻举手请假，并离开教室，直到这节课下课前都不要重新进入教室。
3、教室的门边有辅导员监督学生的学习，辅导员喜欢透过教室门的玻璃观察学生，不要让他发现自己在开小差。
4、如果你的座位旁有同桌，不要和同桌主动说话。当同桌和你搭话时，也不要理会同桌。
5、老师在上课时会随机请同学起来回答问题，有同学答题时，坐着的同学不要交头接耳，更不能给同学报答案。但如果被老师发现你当时在说话，请告诉老师你在思考问题，不要直接回答自己没有给同学报答案。
6、当老师叫你回答问题时，必须站起来回答，但不要说出正确答案，也不能回答错误。
7、中午用餐的时间为12:00到13:00，期间哥哥会来教室门口接你，请记得一定要和哥哥一起去食堂用餐。如果哥哥没来，请不要离开教室。
8、上课下课、上学放学的时间请一切以铃声为主，上课铃声响后一定要保持安静，不管有没有老师进来。放学铃声响后五分钟内一定要离开教室，不管老师有没有在拖堂。”
王覃古看完之后，对第六条感到奇怪。
什么叫不能说正确答案，但又不能回答错误？
保持沉默吗？
好像也不对，规则里说了必须站起来回答。
王覃古把规则收起来，还好这次他不用上学，规则对江璐瑶也不太能起作用，她遵守规则无非就是尊重一下诡异罢了。
当王覃古再看向布娃娃时，她已经倒在了血泊里，任由王覃古怎么摇晃都没有动静。
这次的诡异可真是阴险，把规则放在布娃娃肚子，又把布娃娃放在明确提到不能上的120路公交车上，这不存心不打算让江璐瑶找到嘛。
不过当时刘铭上学时提醒了江璐瑶要遵守一些规则，现在看来，和学校的规则是一致的，就是简化了一点。
所以刘铭是在帮江璐瑶吗？还是，只是单纯地在帮“刘冰雨”？
浴缸头上的喷头还在放水，而无论放出多少清水，都会被浴缸里男孩的鲜血染红，他体内似乎有流不尽的血一般。
但男孩确实是已经没了呼吸，皮肤也被水泡得有些起皱。
想起江璐瑶提起的刘铭的死亡通知书，看来刘铭就是在十六岁这一年割腕自杀的。
只是，还不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