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县,艾府。
王覃古在第二日,按照秦焕所说,在秦府东边不远处,确实找到了艾府。
这里和规则所说的一样,看上去被废弃了许久,艾府的大门上海贴着封条,只是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封条早就脱落大半,只是虚挂在上面,一点也不妨碍王覃古推门进去。
艾府格局和秦府不太一样,比秦府小上一些,与含光县常见的四合院不同,艾府采用的是二进式布局,有前后两个院子,前院布置得像是小型练武场,四周还放着兵器架子,只是没有任何兵器。
规则中所说的中间有槐树的是后院,后院比前院大一些,中间的槐树看上去有二十多米高,用半米高的砖墙围着。
此时槐树的叶子已经逐渐变黄,枝叶上也结了褐色的果实,许是常年缺少人的疏剪,枝叶有些杂乱,树干上也爬着一些寄生藤,远看像是巨大的绿色触手。槐树整体还称得上是茂盛,但树干上已经有了树洞,里面结着蛛网,还有些地方是空心的。
树上果实尚未成熟,密密麻麻地布在枝叶下面,在青黄相接的槐树叶下十分明显。
槐树边正是规则中提到的水井,但是王覃古朝里看去的时候,却没发现里面有水,像是已经干涸了。
王覃古也尝试了一下用边上的水桶打水,发现水井里面确实是干的,他打了几次也没着一滴水,连点淤泥也没打上来。
那规则中所说的平时需要用井水,还要遵守吗?还是说,这规则也是误导,用水井里的水需要其他东西配合?
王覃古将目光放在规则5上,秦府的安息丸需要甜点心解毒,那这养生丹大概就是要这井水解毒了,至于井水,王覃古暂时不知道该怎么让它出现,或许要按照规则所说,将艾府中凭空出现的茶水倒在槐树根下。
王覃古大致看完了艾府的布局结构,艾府的房间不多,正厅倒是好找,现在也空着,里面只有一张主桌和几把椅子,连点装饰品也没有。
管家的房间还是不清楚,王覃古没在任何一间房里找到所谓的新鲜茶叶,也就是说,被划去的黑色字迹很有可能是正确的,艾府里没有茶叶,而这红色字迹,多少有些欲盖弥彰了。
现在是白天,没有灯光倒也不妨碍王覃古,只是在房间内有些阴暗,打开窗户光线也没有多亮,阳光洒进来,反而像是牢房开口处漏进一缕火光。
王覃古想要看清正厅内的具体情形,还得把门也打开,只是这样,外面如果真有什么人进来,能很清楚地看见他。
正厅的地面上都是灰尘,王覃古在灰尘里隐约看见一些血迹,他在一边找到一些废弃的布料,将正厅地面上的灰尘扫去,发现里面的血迹不止一处,整个地面都断断续续地洒着血迹,暗红色的血块在地面上不是很明显,尤其是浸染了整个地面后,王覃古差点分不清哪里才是血迹。
看来这就是秦焕之前在心里所想的“满门抄斩”,只是抄家怎么在家中就开始斩人了?
王覃古推断了一下,或许执行灭门的时候并不在艾府,这些血迹只是艾府亡魂的怨气具象化了,正如之前在陈家村的西村口,护村河里原本没有血迹,江璐瑶解释河水被染红只是受到了诡异污染产生的异样。
而艾府被灭门,或许和秦必熙脱不开关系,王覃古猜测,应该是艾府里有人活了下来,经过多年蛰伏,回到秦府复仇。
而这人很有可能便是幕后收买管家的人,或者与二夫人有联系。
王覃古又在正厅里搜寻了一番,在主桌的抽屉里,他发现了一道圣旨,正是下令处置艾丰的圣旨,艾丰看来就是艾将军的名字,而圣旨上面的大致内容是,艾丰私下招兵买马意图谋反,幸得功臣及时发现举报,而皇上念及艾丰多年征战有功,赦免艾家其他人无罪,只判了艾丰一人凌迟,并罢免了艾家在朝中的其他所有官员,并终生不准再入朝为官。
等等,艾家没有被下旨满门抄斩?
王覃古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那秦焕所想的“满门抄斩”,和他在正厅中所见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难道灭门艾府的另有其人?
王覃古感觉脑子有些痒,圣旨没有透露谁是“功臣”,但很有可能是秦必熙一党,而秦必熙总不能打垮了艾家还不够,要将人全家都赶尽杀绝吧。
那确实仇挺大的,王覃古想,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会想尽办法复仇。
不过现在尚且没有证据,而秦必熙也已经遇害去世,再纠结过去之事不太明智。
正厅里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毕竟这里实在是没有其他摆设了,正厅不大,但东西更少,空旷得不太真实。
王覃古走到正厅门口,看了眼天色,还没到正午,王覃古打算先回一趟秦府,从管家那再薅点茶叶过来,毕竟他在艾府里没找到茶叶,如果触发了规则6、7,他不如拿秦府的茶叶充数,谁说秦府的管家房间,不算“管家房中”呢。
只是王覃古前脚刚出正厅的大门,下一刻他就在正厅前的走廊尽头处隐约看见一个人影,王覃古赶紧收回前脚,退回正厅里面,躲在大门后观察着那个人影。
那人影像是飘着一样,走得很快,穿着灰白的衣服,衣服上没有花纹,有点丧服的感觉,但和王覃古吊唁秦必熙时看见旁人穿着的丧服不一样,只是常服而已。
如果江璐瑶在场,便能看出,那人穿着的衣服与二夫人手里那件衣服一模一样。
人影很快来到正厅附近,王覃古看见是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脸被她厚重的头发遮住,王覃古只能看见她眉毛下面的一颗痣,从身形来看,女人很瘦,有些撑不起穿着的衣服,像是偷穿姐姐衣服的妹妹,但从身高来看,她身上的衣服反而有些短,又变成了偷穿妹妹衣服的姐姐。
王覃古分不清她真实的年龄,只从露出来的皮肤看,女人肤色泛白,不含一丝血气,但露出的手指指尖,却是紫青色,指甲也有些肿胀,是完全的黑色。
女人路过正厅的门口,微微往里面扭头,王覃古看见她转过来的侧脸,却发现她并没有瞳孔,整个眼珠子都是苍白无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