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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遇到了真土匪?”走在最前方的侍从悄声道。

“不可能。”玉枝否定道,“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摸到土匪的老巢,一定是皇城派来的人。”

“跟得这么紧?”侍从惊骇道。

“那我们是原路返回追上去朔州的车队,还是绕路下山?”

“原先的计划定是行不通了......”江绾喃喃道。

皇城的人追得这么紧那必然是料到了他们会半路改道,而他们去滨州的铁石堡想要一路畅通又必须经过幽州,山上都追的来,幽州估计也埋伏好了人。

“先绕开他们下山,再行商议吧。”她吩咐道。

众人领命,四人一组系着同一根绳索,提着小小的油灯,向深不见底的林中走去。

几天的蹉跎下来,一路人满身污垢,终是隐到了提前安排好的村落里。

可还没等江绾她们卸下包袱稍作休息,外面就升起了袅袅炊烟。

“谁生的火?”玉枝一把拽紧滑落到臂弯的行囊,开门问道。

“属属下生的......”一名宫人结结巴巴的答道。

“赶紧灭了!”

“可......可娘娘难道不需要......”

玉枝顿感无语,向门内瞟了一眼,斥责道:“你若想洗就后半夜去溪边洗,村中虽然隐蔽,但任何不寻常都容易被村民察觉,赶紧灭了!”

随着外面扑火的声音响起,屋内也陷入了寂静。

坐在房间各处的众人都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停下了手上布置的动作。

待他们吃饱喝足后,天色也暗沉了下来,屋外除了风声,没有其他杂音。

“醒醒。”

宋惟用刀尖碰了碰刚刚想要烧水的侍从,见人呼吸平稳并无醒来的迹象,他未作犹豫一刀了结了侍从的性命。

鲜血汩汩,顺着土床畔流下,形成了一条暗河,余下的人们掩住口鼻,合上屋门,踏着夜色悄然转移。

天色蒙亮,终于到了歇脚的时候,玉枝展开地图,拿出炭笔三两下划出了一条路线。

“看来我们只能从都城外围过漳州前去滨州了。”她说着,高举油灯,试图让每个人都看清楚。

“若从都城郊外绕行沿渡日河边走,躲开霸水城从漳州西南角的明潭县进,然后沿途北上,无论如何都要经过二州交界处的埼玉县,来之前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什劳子李照的残部就围绕在埼玉县附近。”

“他莫不是想要进滨州?”一名属下开口问道。

“不可能。”江绾否定道,“滨州总督何汷不是鼠辈,更何况铁石堡还有军队驻扎,他一介山匪,哪有胆量去。”

“那若是他投奔何汷呢?”

众人寂然,江绾陷入沉思。

从前的滨州总督是许栝的亲人,因被他‘行刺’赵弘牵连,丢了官职,尔后上任的是赵弘的人,又在楚南柯攻下城池时被祭了旗。

如今的这名何大人曾在工部任职,是因重建滨州的策论从一众朝臣中脱颖而出才胜任的,身后关系错综复杂,万一其中有人撺掇他收降......

“何汷此人我不了解,但他身为淮州世族应当不会与土匪同流合污…”江绾思虑道。

她曾在借兵时去过淮州,那里的官员都不是什么刁难的主儿,何汷应该也不会如此没有下限。

“总之无论如何我们要尽快与滨州部署好的人员汇合,过漳州市小事,若是赵时洲的余部南下,那就不好了。”玉枝肯定道。

“未必。”宋惟打断道,众人闻言齐齐向他看去。

“我是说南阳军队若要回南阳,先要经过幽州再绕到兖州回到均州南阳,这样的路途,朝廷难免不会联合汤州齐王设卡阻拦,到时候两方瓜分,我们就什么也分不到了。”

“不可能,”江绾继续否定道,“温箸不会蠢到放着好拿捏的赵栗不要,去联合齐王扶持临江王的。”

“不过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如果温箸盯上了这块儿肉,他定然会想方设法让他们从兖州过境,然后再把他们扣留在兖州。”

“但洛池州未必不会。”玉枝提醒道,“他可是齐王的狗,他未必不会联合齐王将大军截在幽州。”

“这怎么看,都有点来不及啊......”张歆蓦然感叹道。

“总之,还是要快些赶路。”

话毕,众人继续背上行囊拖着疲惫的步伐继续行走了起来。

又过了十几日,队伍一路上不露圭角,在各个节点买马买驴,终是到了明潭县附近。

还没等江绾松口气,她就被县城外停靠的车马吸引了过去。

“都说了凡来往车马,入城皆要上贡一两银,这到头凑来凑去还不够,货卖不出去可就要赔死了!”羊皮商数着铜板,恨铁不成钢的叫嚷道。

“快快快,都在摸摸裤袋,还有没有余钱?”他拿着弯刀指向随行的伙计们比划着。

江绾等人倚在驴车旁静静观察着那边的动静,她上下打量着那人与北羌蛮子无异的装束和他身前成堆的羊皮。

“听口音,像是朔州人。”玉枝掩面道。

“朔州?那为何不从皇城过?”另一名属下问道。

“从那边走是近,可过路费一样不少,再说了,京中流行定州产的貉子皮,哪里还瞧得上那个。”其他人反驳道。

“不过,”那人环顾一周,只见周边商人样貌的只有零星几组,“这个时候进城卖这个东西,莫不是……供给土匪的?”

“土匪烧杀抢虐,会缺这点皮子?”

他的想法很快被推翻,周遭又陷入了沉寂。

“去探一探,大方点。”江绾拍了拍侍从的肩膀,示意他去找那羊皮商合作。

侍从应声走到羊皮车旁,状似无意的抱怨道:“哎呦,这现在官匪同流合污的,入个城都得给这么多好处,城中人该怎么活啊?!”

见羊皮商并不理睬,他又道:“老大哥,我劝你啊,这城中生意不好干,还不如赶紧改路去别处卖,省的过了时候卖不出去还得原路拉回去。”

羊皮商听完两眼一横,语气不善道:“我这些货就不劳你费心了,该去哪去哪别在这儿惹人嫌。”

侍从眼睛一转,那这意思就是这批货已经有了买主。

“我是见您可怜,远道而来摊上个穷买主,连过路费都不肯给出。”

羊皮商听出来了他话语间的嘲弄之意,转了两圈腰间弯刀,抬腿跷在车沿问道:“怎么?你钱多得烧的,你给出?”

侍从一听喜笑颜开,顺势答道:“可以啊,我出。”

羊皮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视线不自觉地向侍从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两辆驴车旁的人们看起来风尘仆仆,像是犯了什么事情逃难到这里一样。

“得了吧......一看你们就......”

还没等他说完,侍从手上金灿灿的东西就晃了晃他的眼睛,让他的舌头都不自觉打起了颤。

“就与我们有缘。”羊皮商喜笑颜开,顺势揽过侍从的肩膀,将金锭子揣进怀中。

他随着侍从的步伐走到江绾他们身边,几人身上的恶臭熏得他连忙捂住口鼻。

“你们,行囊太多了,身上太臭了。”

羊皮商的直言不讳,惹得几人下意识低头闻了闻,确实臭,堪比街边的乞丐。

“去,一人披上张羊皮,把刀放到车底。”

说着,众人行动了起来。

江绾扯下那膻气冲天的皮毛二话不说就披在了身上,而她身边的张歆却有些犹豫。

这一停顿被本就对他们来历十分好奇的羊皮商收入眼底,他不禁猜测,这是哪位躲避追杀的贵公子进城寻亲来了。

“你,跟在队伍最后去。”羊皮商指了指张歆,他既收了人家的好处,那就得帮人家躲过审查。

张歆闻言照做,隐在了队伍最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