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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王府没错。”江绾微微垂下了头,平静的语气让楚南柯顿时觉得他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但我不是你的人。”她抬起头来,眼中含着失落与无助,比他还要委屈,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

楚南柯有些不解的偏了偏头,胸口像是凝聚了一朵满载着雨水的云,让每一次喘息都变得费力起来。

“我的人?”他眼睫颤动着,语气平缓了下来。

“你扪心自问,你何时想要做过我的人?”

气氛沉寂,除了从窗柩中透出来的雪色,整间屋子黑压压的,就快要连身前人的轮廓都看不清了。

“所以,这就是你把我关起来的理由吗?”江绾反问道,轻的像是快断了气。

“那你告诉我,我还应该怎么做?”楚南柯也嗫嚅了起来。

怎么做?

她太清楚了,如果真的爱,那定然是直接上表迎娶,就算是回封地在所不辞啊。

不过是得不到又舍不得罢了。

“怎么做?”她的声音哽咽了起来,“从头至尾,我只想要你的心啊......”

“你能全心全意的爱我么?”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抚上他的面颊,鼻子里像灌了水,声调跟乱吹的笛子似的,但如此最显赤诚。

楚南柯有些懵,刚刚他还以为江绾是在对没有名分而感到难过,现在才清楚,原来她还是在担心他移情别恋。

看着她这副梨花带雨祈求怜爱的样子,他的心中不禁畅爽,果然请曲阳侯郡主来赴宴是件正确的决定。

女人嘛,哪怕是再难搞的,遇到了与之披靡的对手,也会生出危机感来。

之前的侍妾她可以毫无顾忌的杀了,可曲阳侯郡主,她杀不得,那危机就会一直存在,不安萦绕着她,迫使她卸去伪装,想要以本心去换真心。

这么想着,楚南柯勾起了嘴角,扶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在了身下。

“可以,自然可以。”

喘息交杂着一句一句的情话,说的让江绾都有些口干舌燥,整晚她都在费力的应承着,似是要把心挖出来给他看一样。

直到楚南柯趴伏在她胸口时,她才将话题引入了正轨上:“我与温统领没什么的。”

这话让原本意识迷离的楚南柯瞬间聚精会神了起来,他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真的,”江绾的声音有些怯懦,随即她又说:“我的心永远在你这里。”

“那你为何会告诉他赫连朶在哪呢?”

酥麻的情话办事时是能事半功倍,可这时候再讲,就没那么可信了。

“我得活命啊,他连你都不怕,我就更不算什么了。”

她抬手抚上他的胸膛,轻轻揉捏着,触到肩颈处的齿痕时,眼看着面前的人不禁瑟缩了一下,顿时惹她笑了出来。

那表情轻蔑,雾蒙蒙的眼睛微眯着,腮边粉红,别具风情。

楚南柯咽了咽口水,伸手按住柳腰准备再战,却被她接下来的话语打断了。

“赵弘有个长子,你知道吗?”

似是应景一样,窗外响起了鸟鸣,入眼一片蔚蓝。

“长子?”他停下了动作,“温知熠告诉你的?”

见江绾摇了摇头,他轻嗤一声:“切,没什么可信的。”

“不不不,是真的。”

她连忙攀上他的手臂,坐起了身子,贴在他耳边说道:“洛大人,我的好弟弟告诉我的。”

楚南柯将她轻轻推开,直视着她的眼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也曾派过人去监视伍太妃,可无疑都是一些无聊的乡野生活还有伍家千篇一律的家长里短,没什么可怀疑的。

“那孩子我见了,长得可像了。”她笑的眉眼弯弯,昂起下巴主动吻上了楚南柯。

“洛大人说,让我做他的养母,这样你就不敢动他了,你说好不好笑。”

闻言,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心思早已不在床榻之上,满脑子只想着这是个大威胁。

宁妃生产在即,他马上就是皇长子的舅父了,怎么能在这关头被某个突然冒出来的小鬼头抢了先呢?

“我答应他了。”江绾见楚南柯的双手渐渐收紧,继续刺激道。

“但我想......”她欲言又止,捧起他的脸似是在许诺一样:“我们不妨杀了他,那这样,宁妃娘娘的孩子就是未来的储君,东宫都是你的何愁奉天殿呢?”

“会不会太过冒险?”他勾起了嘴角,对江绾的提议很是感兴趣。

“怎么会呢?虽说兔子急了会咬人,但咬了又能怎样呢?”

“他还能杀了你不成吗?他能知道是你做的吗?他......唔——”

还不等江绾继续出言蛊惑,她的嘴唇就被楚南柯堵上了。

唇齿纠缠,阴云再次浸润了泥土,但她却觉得自己像是赤脚走在了雨后的碎石上,蹒跚的一步步,割裂出火辣辣的刺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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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柯等不及的,或者说,他从不需要等。

京郊那处装潢别致的雅苑中,原本被清扫的整整齐齐的雪堆上溅上了大片大片的殷红。

护卫们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夜鸦瞥了一眼消失在墙角的影子,心想得快点动手了。

嘭的一声,门被从外面踢开,身着朴素的伍太妃紧紧怀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他恐慌的啜泣着,嘴里咕噜噜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大胆!”伍太妃怒斥道,她一步一步向后挪去,边走还不忘用那双生出细纹的手盖住小男孩的眼睛。

“殿下,是陛下派我来接您的。”夜鸦试探的开口,只见那小男孩听见‘陛下’二字,还是哆嗦着,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莫不是个聋子?

他这么想着,顿觉没有杀的必要了。

“一派胡言!你根本就不是陛下的人!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伍太妃拔高了音量,大喊大叫着,试图把周围的护卫都吸引来。

夜鸦不再与她废话,用碾压性的力量把她怀中的孩子拉扯过来,几乎是单手提着,将他带出了门去。

“你去哪?”门外的其他手下见他没动手,不禁多问了一嘴。

“你说呢?”夜鸦反问道,语气很是不耐。

眼见着那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才带着孩子继续向院外走去。

眼见着一大一小的身影远去,江绾扯下了衬布,提着刀走进了屋中。

她的上半张脸带着点点血污,而下半张脸却洁白无瑕,看起来很是割裂。

“太妃娘娘,陛下要我送您上路。”她嬉笑着,缓缓道来。

“放肆!你胡说!”伍太妃见她是个女人,鼓起了勇气举起身旁的花瓶向她掷了过去。

江绾侧身躲过,花瓶啪嗒一声碎了一台阶,很是滑稽。

“您都是太妃了,不想着做太后,竟想着做太皇太后。”她举起长剑,几步上前将她按住,一招捅入心脏。

“既然您不想做,那就让我来。”

话音刚落,伍太妃就吐出了一口鲜血,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江绾。

这个今日才与她碰上面的女子,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斩断了她苦心耕耘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