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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颜言鬼使神差的吐出两个字。

“一定要找到她。”他再次肯定道。

“对!”吴子言也在一旁附和,“此等叛贼,必定要捉拿归案、碎尸万段。”

“......”颜言和房淮野都纷纷止住了话头,神情有些犹豫。

“不过如今的重中之重不在这个女人。”吴子言很快从暴怒的情绪中冷静了下来,“而在秦家叛党。”

“若是调大批人马去周边城池巡查,苋国那边万一......”副官欲言又止,苋国蠢蠢欲动,就像挣脱了绳子的猛兽,没了秦家军,他们肯定要试一试庸居关的。

春日在即,谁不想占据好水好地繁衍生息,破了庸居关,那就等于收了平阳河,有干净的水源、肥沃的土地,何愁壮大不了国力。

“天气确实暖了......”颜言无奈的点了点头,话锋一转,“既然我带兵至此,那......捉拿秦家叛贼之事,就交与我吧。”

吴子言思索了一阵,只得同意。

秦家与庸居关相比,于他而言定然是庸居关更为重要,一个顶多是降职,一个可是关系到多城百姓的性命和大昭的未来。

“家父与苋国的外务大臣多有往来,若是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等定然在所不辞。”房淮野深深一拜,不仅是在为刚刚的逾矩道歉,更是想经此一役助房家搭上新的势力。

曾经管理庸居关一带的是秦家,此后如果没有变动,说不定就是吴子言了。

原来的秦家姻亲众多,当权者年纪又大,他们家实在是不忍把妹妹嫁去维系关系,不过此后若是接触的多了,他说不定能混个一官半职或者把妹妹嫁与吴子言做妾,都是十分不错的出路。

“有劳了。”吴子言十分客气,庸居关一带要合作的商贾他早有人选,更何况他早已知悉了房淮野蠢笨的特质,断断不会用他。

“事不宜迟,周边的城门也快关了,那我......就先走了。”颜言暗自思索半晌,还是压不下心中的悸动,哪怕江绾真想杀他,他也要听她亲口说。

“那女贼听说家财万贯,跑不了多远的,何故如此着急。”

吴子言漫不经心的转头,只见刚刚还站在他身侧的颜言,早已经走到了门口,一刻都等不得似的,飞身上马,带着部下扬长而去。

“他与那女贼难不成是旧识?”他疑惑发问,满屋寂静,在场无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呵,不至于吧。”吴子言自答道,毕竟他们二人身份悬殊,就算杜鹃长得再好看,颜言也不差啊。

若这个女子是让他推了齐王府婚事的那个,那他这表弟才真是蠢的可以。

比房淮野还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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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缓缓降临,天空中星光开始闪烁起来,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大地。

月亮也慢慢升起,洒下清冷的光辉,给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银纱。

昌都城中的宅院里,她们三人再次聚头,先将携带的小部分细软安放好后,就开始计划着要再此处待多久。

“三天。”竹溪肯定道,“待久了一定会被查到。”

“你知道谁来了吗?”芙蓉突然插嘴,她跟秦家的人一碰头,就得知了这条炸裂的消息。

“谁?”二人齐齐开口向她问去。

“小、侯、爷!”芙蓉一字一句道。

话音刚落,江绾的眉头就不自觉地皱紧,带着质问的目光向竹溪看去。

“一个残废来这儿干什么,我们也没暴露吧......”竹溪有些心虚,不敢对上江绾的视线。

当初说颜言残了的是她和玉枝,不想把名字全都改掉的也是她,万一被颜言认出来了,她们仨肯定跑不脱。

但也不能怪她啊,她阿姑以前天天念叨大师说她无论如何都要带着溪字,有小水才能起洪波,对她命数好的。

“他来找他的表兄,应该还是蛮正常的。”芙蓉分析道。

随即她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继续补充道:“哦对了,秦家军说他没有残废,跑的可快了,人健全着呢。”

这下江绾的眉心拧得更紧了,她看向竹溪的目光渐渐变得哀怨。

先不说她弑亲的事情是不是颜言说的,但他如今既然健全也不回京,嫌疑还是很大的。

他那么聪明,稍加探查定然能发现他那次遇害其中有她的手笔,若是报复......

楚旬她杀的得,毕竟襄王远在天边,可颜言......吴子言也不是个傻的,一定会给他表弟讨公道的。

竹溪看着她的神情渐渐冷了下去,连忙好言好语的宽慰道:“并非什么事情都能用打打杀杀来解决的,你看温大人,你把他侄子吓成那样,不还是......”

“但愿不要遇见吧。”江绾打断道。

她细细回忆起来,一切的一切,不还是因为他那枚遗落的翡翠戒指么......

对啊,翡翠戒指!

“那枚翡翠戒指呢?就是那枚种水极好的男戒。”她忽的问道,引得竹溪和芙蓉一时间都面面相觑起来。

“啊!”竹溪猛然记起了那枚戒指,就是颜言落在马车上的那枚,魏王死后被江绾偷偷收起来的那枚。

“带了带了!”说着,她迈步走进房里,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拿这旧物打感情牌,她就不信江绾还拿捏不住他。

烛火在晚风中妖冶,翡翠玉戒上的光辉清透润亮,黄绿交织着,宛若金子嵌进了玉里。

三人仔细打量着石桌上的翡翠玉戒,唯有江绾有些不自在,因为她记得颜言是因何将戒指脱下的。

“这成色,可是值不少钱啊。”芙蓉率先感叹道。

“是啊,要是不值钱我就不会带过来,都说这边翡翠能卖个好价钱,我想这种质地的,反正我们又戴不了,还不如卖了好。”竹溪侃侃而谈,她这几个月,不仅要研习医术还要打理江绾的财务,等江绾日后开府了,她想她直接胜任管家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话是这么说。”芙蓉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不知道在沉思什么的江绾,“可人主人都来了,要不要......物归原主啊?”

啪的一声,戒指被江绾收了起来,她站起了身,俯视着坐下的二人。

“自然是要还的。”她将玉戒戴在了拇指上,尺寸虽然略大,但也不足以掉落。

“但......”她的视线瞥向竹溪,谁露的破绽,自然由谁再去放出线索。

“明白!”竹溪领命,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蓄力起身,却突然泄力趴在了桌子上。

“明日行不行......”她撅着嘴巴,试图从‘老板’这里得到一晚喘息的时间。

“罢了。”江绾摆了摆手,反正夜已深,也没人会再去探查什么。

翌日清晨,平华城的军队果然驻扎进了昌都城。

领队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

周围百姓交头接耳着这到底又是哪一位将军,模样生的这般俊俏。

有些人说是吴将军,可见过吴将军的却说不是,只是像罢了。

县令揣着笑脸,将颜言等人请进了仪门,刚一入座,他就命人上了好酒好菜,还有城门的记录簿。

平华城戒严,他们自然也不敢懈怠。

丝竹声响起,舞姬在厅中翩翩起舞,县令正想敬酒时,却只见颜言一头扎进了那册子中,细细比对着。

一串串冗长的名录后,他终于发现了破绽:程溪、程鹃、程叶。

这正是杜鹃、杜溪。

还有她的另一个侍女,应该是叫玉枝。

正好对应‘叶’字。

筷子还没来的及拿起,他立刻派人全城搜捕了起来,东西城门也下了命令,要拦下一名叫‘程鹃’的女子,一旦有线索,立即回报。

半晌,他还加了一句:“不得对她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