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目？”
林漫川记起来，这不就是当初将自己送过来的人事吗？
她看着南心，对方只是单纯询问的姿态，林漫川也没藏着：“我不认识他。”
“哦。”南心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说了一句话，“我这里不是什么垃圾堆，只收留宝石，如果要靠钻研在我这里出头，是不可能的。”
她微微抬目，眼底是坦荡的神色：“我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林漫川笑起来，也很自然地回答：“是的，我知道了。”
“出去吧。”
林漫川应声离开。
等她走了，南心才将视线转到电脑上，上面有条没有查阅的电子邮件，是贺目发过来的。
“新来的，要好好教导。”
没有点名道姓，但贺目是谁，他打着人事的名义在各个部门蹲点，除了上级领导，哪个都不会让他放在心上，这样突然直白地点破林漫川的关系，让南心都没忍住猜想，这到底是要护着她，还是要害她。
南心拿起签字笔，在手上转了两圈。
左不过是哪个千金小姐来她这里混经验了，既然林漫川没有娇生惯养地吆喝她，自己就当睁只眼闭只眼不去理会她就行。
等到了下午上班时间，曲婉宜也听说了林漫川从南心那边过稿的消息，差点没把手中的彩色铅笔掰断。
“漫川，能这么快过了南设要求的，除了婉宜，今年你可是第一个。”
林漫川不想让她们将视线转在自己身上，就顺着这个话题对曲婉宜问：“婉宜，你好厉害啊，我就是取了小巧才在南设那边过关的，婉宜比我年轻，想的方案应该比我更全面，更厉害。”
乔婷的建议很重要，宁可在公司跟同事处成点头之交，也不能一进去就给自己建立敌人。
林漫川的长相柔弱可欺，她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这个实习生不仅会来事还嘴甜，只有曲婉宜听了这话笑容很是勉强，找了个借口来到茶水间，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外企的公司福利还是很好的，咖啡机是手磨豆子，旁边还有自己定制的diy各种糖精，要是专业点，都可以自己弄杯饮品出来，和普通咖啡店没什么区别。
曲婉宜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思去工位上听林漫川的奉承，干脆拿出手机自己慢悠悠地给自己弄杯饮品喝。
“婉宜。”
沈洁紧随其后，见茶水间没人，故意叹了口气：“现在的新人是真厉害，本来你入职以后给大家多少心理压力，都以为南设身边的设计师总会是你的。”
她没用手磨，而是打开了速溶，加了点奶慢悠悠摇晃着：“现在好了，林漫川入职，就变成你的压力了。”
曲婉宜吃力一笑，她和沈洁关系比别人要亲密一点，因此自己也懒得装多少，但公司人设不能丢的。
“沈洁你别这样说，漫川估计也是误打误撞。”
“咱们南设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蒙混过关的。”沈洁喝了一口，继续道，“你忘了自己通宵改稿的样子了？当初我就是看你被南设折磨得太惨，所以才可怜你嘛。”
“现在好了，估计林漫川要成为南设的心尖宝了。”
曲婉宜走过去：“怎么说？”
沈洁看了看四周，凑到曲婉宜耳边：“你也不想想，她身后是谁。”
曲婉宜故作不知道：“他们不是说贺目嘛，但是贺目一看就只是个人事，咱们南设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过啊。”
说着还笑起来：“还不是照样说骂就骂。”
“那只是表象！”沈洁恨铁不成钢朝曲婉宜脑门上戳了一下，“你想想，如果单纯是贺目的人，南设怎么就这样轻飘飘让林漫川过关了，要我说，她背后，一定是姚路阳，姚总！”
“姚总？”曲婉宜捂住要惊叫出声的嘴巴，“姚总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沈洁从鼻孔里冷哼一声：“难不成这种有钱人，还不爱家里一个，外面一个了？”
“你是说？”
曲婉宜又凑近了些：“你别老是乱传公司这些消息，要是姚总查起来，你被发现了怎么办？”
沈洁丝毫不将这些话放在心上：“要是查早就被查了，你想想，姚总的面子，南设总是要给的吧，不然到时候姚总直接给她下绊子，就算南设从国外镀金回来也斗不过姚总，是吧？”
曲婉宜赞同点点头：“没想到这么个实习生，背后居然有这么大的关系。”
说着苦笑一声：“这下，我哪怕通宵达旦地给南设干活，估计她也看不见我了。”
沈洁在曲婉宜身上拍了下：“你别灰心，你可是我们公认的天才，咱们这个公司，大部分说难听点，就是靠努力和答案才走到这里来的，就是仗着有点歪才，但你不一样啊。”
她捂着嘴小声道：“我刚才瞥了眼，她设计稿上就画了一对耳钉，样式跟路边五块钱的没差。”
曲婉宜笑着锤了她一下：“要是安慰人，你才是个天才。”
她故作善解人意地耸耸肩：“没事，如果后面有进觅斯的机会，我让给她就行了，毕竟像我这种只是有点小钱的家庭，能让我成为一个设计师，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别泄气啊！”沈洁似乎不满，给她加油打气，“你比林漫川厉害多了，她年纪都快三十了还来跟我们抢设计师这个名头，说明她自己本身就没有过硬的本事，要不然早就功成名就了。”
“而你不一样，你就是下一个南心。”沈洁信心满满地安慰她，“到时候你就别忘了拉我们这些姐妹就行，浔的首席设计师，以后肯定是你的！”
“不像有些人，就怕到时候急功近利，真要让她拿出真本事的时候，就跟前一个被开除的人一样，在这个圈子里连姓名都没了。”
曲婉宜沉默下去，那个人跟她是同一批进入公司的实习生，最后在转正前夕，因为抄袭被南心发现，直接剥夺了实习资格，被这个圈子全面封杀。
她听说现在对方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换行营生了。
沈洁看着曲婉宜陷入回忆的安静模样，在自己的杯子里，又加了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