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伯母的检查报告出来了,符合手术条件。”
薄寒之一脸喜气洋洋,把我妈的检查报告拿了过来。
我接过来仔细查看,正如他所说。
我妈的检查结果虽然不尽人意,但每一项都在及格线以上,是能够进行手术的。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什么时候手术?”我问道。
薄寒之敲击键盘,鼠标点击确定,从电脑里面打出几张单子。
“最好是越快越好,你觉得呢?”
我自然是点头。
毕竟我妈的情况本身就拖不得,现在身体条件还允许,要是再往后拖,那就谁都说不准了。
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陆宴臣端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水过来,递给我。
“喝点水,就现在都干起皮了,现在岳母的肾源终于有着落,心放回肚子里了?”
我把水杯接过来,目光和陆宴臣对视,总觉得他的黑眸中藏着晦暗不明的情绪,我有些读不懂。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吗?”陆宴臣笑了一下,随后催促道,“赶紧喝水啊。”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薄寒之也盯着我手里的水杯,就像杯里面装的不是什么普通白水,而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一样的。
侧过头去看,却发现薄寒之正在摆弄他刚打出来的那几张单子,并没有看我。
反倒是陆宴臣注意到我的动作,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尖,“让你喝水,愣着干什么,自己都是一个医生,不知道喝水的重要性吗?”
此话一出,我无力反驳,确实喝水对身体好,而且我之前还经常耳提面命要求宝宝一天八杯水。
贴着杯口试了一下温度,正好是适合入口的温度,我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这才乖嘛。”
陆宴臣笑眯眯的从我的手中接过杯子,我还是觉得哪里奇怪,这两个男人都心怀鬼胎似的。
但认真去看,又没有什么破绽,还是母亲的病要紧。
我直接问道,“那个提供肾源的人在哪?他准备好了吗?”
薄寒之摆弄单子的手一顿,随后提起一个笑脸,“当然准备好了,我办事你放心。”
但我还是觉得哪里有蹊跷,态度强硬道,“我想见见那个人可以吗?既然他愿意为我妈提供肾源这种救命之恩,我必须好好感谢。”
我之所以闹着要见这个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想看看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
这件事情上我对陆宴臣非常不放心,我总觉得他会背着我进去给我妈换肾。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我一直在观察他,注意他的反应,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
反而是帮着我道,“薄寒之,你去沟通一下,让我们见个面。”
薄寒之倒是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说ok,我去安排。
随后便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我看着身边的男人,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什么破绽。
但从始至终,他都是一样淡定的情绪,并没有露出什么惊慌之色。
这使我不得不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直到我衣兜里的铃声响起,我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稍微有点愣神。
“谁打过来的电话?”陆宴臣凑过头来问道。
目光瞥到上面的来电号码,脸色瞬间就冷了,他冷冰冰的说,“萧逸打电话来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
其实我不太想去面对这个人,我总有一种抗拒的心理。
一是因为他是我前姐夫,二是因为他喜欢我,第三就是我对这个人的所作所为生理性厌恶。
直接把通话给掐了,谁知道他又接二连三的打来,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流氓模样。
看到他如此操作,我更是生理性恶心。
电话一直不停的打来,期间还夹杂了一条短信:
【你要是不想让你妈活,就尽管挂我电话。】
听这口气像是要去破坏我妈的手术,这我怎么能忍,直接把电话给接起来。
“你究竟想怎么样?萧逸你真是阴魂不散,你就把我们家害成这样还不够吗?我姐姐她……”
“深深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萧逸打断我的话语气有些故作温柔,“我这次是来给你送肾源的,这两天我思考了很久,觉得之前是我太不是人了,怎么连岳母都不管呢?”
“我妈不需要你管。”我直接就拒绝了他。
如果我们没有找到新的肾源,那么我会很乐意看到他把手里的肾源双手奉上。
只要不提什么太过分的条件,我都能接受物物相换的。
“深深,人命关天,你要是赌气导致岳母一命呜呼的话,你下半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中的。”萧逸试图引诱我。
我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看来他还不知道我们找到新的肾源的事情。
那我便不妨告诉他,挫挫他的锐气,别以为拿到了一个肾源,就可以捏到我的七寸。
想拿捏我,根本不可能。
“你放心吧,我不像你一样冷血,当然做不到看到我的亲人去世,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找到新的肾源了,已经不需要你的施舍。”
“新的肾源,什么肾源?”萧逸语气有些震惊,随即反应过来,“陆宴臣配型成功了,他那么自私自利的一个人居然愿意捐肾?”
“你才最自私自利。”我忍不住骂他,“你这个小人,我告诉你,要是我们没有找到新的肾源,他照样愿意捐,不跟你一样,就知道威胁我。”
萧逸是个很聪明的人,一下子就提取出我话中的盲点。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又找到了一个新的肾源?”萧逸嗤笑了一声,“别逗我了,肾源哪里那么好找?”
“这东西当然不好找,上天眷顾我和我妈,不想让我们被你拿捏,就又让薄医生帮我找到了一个新的肾源。”
我气冲冲的回复。
瞬间觉得这样怼他心里好爽,郁结了那么久的浊气瞬间消散。
奇怪的是,萧逸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跳脚。
而是细致地问道,“那肾源是从外地运回来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关心这个,是不是从外地运回来又关他什么事,仿佛他很了解市场状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