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怡将八千八百八十八块钱用红纸包好,放在余红兰手里。
“这是我们作为长辈,给你们的彩礼,家里虽然有房子,可你们都在首都工作,按理说应该给你们收拾出来单独的婚房。
沉跃跟我们说的晚,我们也没能去把首都的房子收拾出来,等过完年,我让沉跃的外婆帮忙找人给你们收拾婚房,到时候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花费都算我们两老的,不要你们操心。”
余红兰捏着厚厚的纸包,笑道:
“谢谢妈妈,我们有住房,都被沉跃安排好了,不用再改动,住着就挺好,就在我首都医馆的旁边。”
郑婉怡闻言,松了口气。
其实本来她计划的是让沉跃跟着他外婆,庄彦华将来的一切都是沉跃的,家里他们老两口挣的就是绍清的。
不过谁也没想到沉跃娶了个金娃娃回来,两人不表示表示,实在拿不出手。
好在余红兰没有跟他们细究这些。
余红兰的确不在意,不过姐姐们说要婆家的态度,这些足够表明态度了,红梅等人也不是为难别人的,反正将来还要相处,能和和美美再好不过。
倒是红军红兵还有红旗三人对易沉跃左右看不顺眼。
也不是易沉跃不好,是想要端走自家花盆的人,让他们兄弟几个嫉妒。
反正婚礼前夕,易沉跃已经被三位大舅哥和大姐夫约着喝了两顿大酒,每次都被灌的醉醺醺,考验完人品还要考验酒品,醉了也要问一些答案在危险边缘的问题。
好在易沉跃正儿八经把对象放在心尖尖上,打心眼里想着对方,答案面前能过关。
年初二易家请红兰去吃饭,给了压岁钱,顺便给了彩礼钱,小云不舍得准嫂子离开,易家两口子也是,硬拉着红兰讨论专业问题,又吃了顿晚饭,才放她回去。
从易家离开,易沉跃开车送她。
到三源胡同口,天色昏暗,大雪纷飞,外头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易沉跃拉着红兰的手,依依不舍。
“明后天我就不过来了,等初六,我来接你。”
红兰几次想要挣脱未果,抿唇笑,凑到易沉跃唇边吻了一下。
易沉跃心头火热,把她摁在座椅靠背上,进行一场法式热吻。
为了保暖,车子没有熄火,但是车灯都熄灭了,黑暗无限放大了感官,余红兰感觉到易沉跃的珍视和紧张,她玩心起,放在易沉跃后脑勺的手,淘气的从他的脖子钻到衣服里。
男人的后背紧绷,不过片刻,就受不了,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压着不肯放人。
余红兰拍拍他。
“再不回去,我大姐要出来找我了!”
易沉跃深吸一口气,又重重亲吻余大夫的侧脸。
“还有三天,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留你在身边。”
余红兰笑。
“时间还长着呢,热情却总有消耗完的一天。”
易沉跃知道,再如何热恋的夫妻,总有归于平淡的时候,但,谁说平淡生活不是另一种热爱呢?
他吻了吻余红兰清醒的脑瓜子,怎么一点都不迷糊呢!
“以后我们的工作都会很忙,我设想的生活是我们忙的时候各忙各的,但是在一起的时候,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平淡生活,也许对我们来说,还是难得的美好时光呢?”
余红兰一想也是,她释然笑。
“是,只要没有隐瞒,没有背叛,已经是婚姻最美好的状态了。”
从始至终,她总是对自己的婚姻以冷眼旁观的姿态,清醒的恋爱。
易沉跃不知道红兰的悲观从何而来,但是观念不是一天形成的,他只能用以后相处的每一天,去慢慢改变她的观点。
这时,余家门口的灯亮了。
余红兰赶紧推开易沉跃,果然,大姐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正朝这边张望。
“我得回去了!”
余红兰这回真的要走了,她拍拍易沉跃俊俏的脸蛋,冲他嫣然一笑,开门下车。
“大姐~”
下车后,她头也不回的往家走。
红梅迎上去。
“慢点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本来路就不好走,天黑更难~”
易沉跃摸摸自己的脸,看着心上人头也不回的跟姐姐回家,叹了口气,怅然若失。
掰着手指头数时间,还有多久~
年初三对余家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每年这个时候,除非像红兰那样,在外行医不能回,不然无论多忙,都要回来祭祖。
余家父母之上的长辈已经无可追溯,根基实在浅薄,只能从父母这一代开始另起家谱。
但是情感实在浓厚。
红军红兵,带着红梅几人,给父母磕头祭拜,红梅絮絮叨叨,跟父母交代家里的情况,虽然还有俩未婚的,但是很快,明年这个时候,应该都结婚了,指不定还有孩子带过来呢!
红梅与母亲的感情最特殊,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如今胜利在望,她的情绪最明显。
红兰跟在大姐身边,向母亲证明着,自己被大姐养的很好。
烧完纸,就是凑在一起吃饭。
吃过饭,红旗拉着兰兰。
“刚刚洛书来了,说马师傅在等你。”
余红兰赶紧往后院去,马英麟果然在家。
“师父,过年好啊!”
马英麟递过去一个红包,笑呵呵的。
“过年好过年好,喏,压岁钱!”
余红兰笑嘻嘻的接过来,无论多厚,都表明她还是个孩子!
看见杵在一旁的洛书,余红兰又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的红包递过去。
“洛书弟弟,过年好,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马洛书见到红包,眼前一亮,伸手去接。
红兰忍不住想要逗逗洛书。
“洛书弟弟,我三哥在前院,准备去纺织厂那边的山坡上滑雪,让我喊你一起去呢!”
马英麟赶紧驱赶马洛书。
“那还等什么,快去快去,谁家孩子过年跟你似的,就窝在家里跟个鹌鹑似的,不推你都不知道挪窝~”
马洛书才不想跟领导一起呢,恨恨的瞪一眼余红兰,余红兰被他埋怨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逗的哈哈大笑。
看着余红兰一脸小人得志,马洛书更生气了,重重甩手,冷哼一声,转头回自己屋去了。
余红兰笑的跺脚。
这么大个男人,做这种动作还显得可爱的,只有洛书弟弟了。
马英麟也被侄子逗乐,憋着笑,想要指责徒弟,又不舍得。
反正他要是笑出声,估计洛书能两三天不搭理他。
“你呀,你惹他干啥?”
“师父,我也妹说啥呀,喊他跟我哥哥们出去玩玩有啥的?”
马英麟指指余红兰,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扯开话题。
“好了好了,喊你来有别的事情交代你。”
“得嘞,师父您说!”
马英麟郑重的从珍藏的箱子里又拎出来一个小的手提箱。
手提箱看着就有些年头了,但是竟然有密码。
马英麟小心调试,输入密码之后,只听‘咯噔’一声,箱子应声打开。
里面是一沓一沓的文件,马英麟随手拿出来,一张一张展示在余红兰面前的桌子上。
“这里有的是民国时候,我们家存在瑞士银行的钱,当时家里有人在海外留学,应该还租了有银行保险柜,里面放的都是大黄鱼,珠宝啥的……”
看到那些文件,本来都是马家为了保存实力,为后代子孙存的,还狡兔三窟,这里藏点,那里藏点。
没想到,最后毫无意义。
“我年纪大了,所求不多,洛书更是无知无觉,钱多了对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事,你在做的事情,我知道要很多钱,这些,你有时间就去拿,剩多少我就管不了了。”
余红兰接过来,翻看一圈。
竟然还有在国内各处的藏宝地点。
“嘶~师父,您有这些好东西还跟我藏私,这是没把我放心上啊!”
马英麟胡须抖了抖,实在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余红兰脑门上。
“你这倒霉孩子,老子咋就跟你藏私了?”
余红兰捂着脑袋反抗。
“那咋的,以前我没结婚的时候你就不拿出来,现在看我要结婚,就一股脑全给我,说说,你是不是不稀罕我这个徒弟,只怕看中的是易沉跃吧?”
马英麟那点伤感被这个叽叽喳喳无理取闹的徒弟折腾的是一点都不剩。
“滚蛋吧你,臭丫头,早知道让这些东西烂土里好了,跟你交代什么劲儿,你还能不管我是咋的!”
余红兰哈哈大笑,抱着箱子。
“现在知道后悔,晚了晚了,我拿走啦!”
“滚滚滚~”
“年初六,您老过来给你徒弟主婚别忘了~”
“知道了,麻利儿滚蛋!”
“得嘞师父,您歇着,小的跪安,今儿上街要是看到卖糖葫芦的,我给洛书弟弟买,带你一串儿嗷~”
余红兰抱着箱子,喜滋滋的回自己家。
两位嫂子已经跟红星相约去逛商场了,今天男人们负责带孩子,哥哥们和姐夫带着孩子们去木材厂那边的山坡滑雪。
大姐二姐在家看婚礼那天的菜单,盘算用哪些热菜哪些冷菜,如何上菜才能保证大家吃的都是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