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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镇国大将军出来,永康带着高祥和尉迟剑,去了城南虎贲军大营又学习半日。

回来的路上,永康一直在心里琢磨着事情。

“尉迟剑听令,马上去一趟焦府,带话给焦仁,本殿下约他一起去面圣!”

“公羊毅听令,你拐个道,去孙家大宅,让高祥挑一把刚才那种刀,本殿下有用!”

待二人分头走后,永康赶到府上,让春芬泡了一壶功夫茶,边喝边想面圣要说的话。

说实话,这个决定有些冒险!

如果把锻造银龙斩的方法,规格,研磨工艺,淬蓝方法这些献给皇帝老子,往后大量出现这种高逼格的武器,这就让他手里的装备少了优势。

但如果藏私,就凭自己手里,加上高祥,才有多少产量?

眼看大婚在即,没多少时日慢慢打造兵器。

何况,高祥还要加紧训练府兵。

就是把那八个之前的铁血卫给累得吐血,这些日子也不够武装府兵啊!

那些新造的火器,是万不敢公开露面的,就是到了雁门关,也得酌情使用,并不是一出皇城,就朝天乱放的。

反正,先斗胆一试再说!

在等公羊毅的同时,永康拥过春芬,又从后面走了一次旱路。

这样,才能保住春芬的完璧不破,也让自己忐忑不安的心稍加镇定下来。

不一刻,前去取刀的公羊毅到了。

只是那刀,还没有专用的刀鞘,是用一块破皮革包着的。

尉迟剑和焦仁也到了,客套两句,永康就动身进宫。

看到焦仁乘着一顶小轿,抬轿的两名老轿夫,走起路来两腿都打颤,永康不由得在心里骂了句“抠皮鬼”。

看来焦凯所言不虚,焦仁对自己都这么抠,难怪焦凯这等公子哥儿,连一匹代步的马都没有。

要不是永康给了他一匹马骑着,就最近安排焦凯的那些活儿,能跑断他的两条腿。

跟着皇子干事,没一匹好马骑,那可不光是丢份的事,而是永康的事情耽搁不起!

自从进了一趟虎贲军大营,永康才知道军马的稀缺性。

想想当初那董玉书父子,可真是他娘的狗胆包天,连贡马都敢私占。

看来,当初砍了董良云的脑袋,真对得起他做下的那些事!

不觉间,已经到了御书房外。

不等内卫上前检查,永康站在门外走廊里呼道:“请父皇准许儿臣带刀见过!”

“准了,莫不成,你仁和府膳房揭不开锅,要剐朕的肉下来造炊?”

没料到,大昌皇帝不假思索,一口就准了永康的请求。

即使如此,两名内卫还是紧随永康左右,一起进了御书房来到龙案前站了。

“父皇请看!”

永康双手把皮革裹着的刀平举过顶,垂头往前一步。

大昌皇帝微微一怔,随即就站了起来,伸手从永康头顶接过刀来,横放在眼前的案上缓缓打开。

“这是……”

大昌皇帝端详片刻,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望向永康。

作为曾经南征北战,戎马一生的大昌皇帝,哪能不识兵器之优劣?

惊愣过后,大昌皇帝缓缓说道:“这就是你奏请朕恩准,盘了那间铁匠铺研究出来的兵器?”

永康不言,只是点了点头。

“哈哈!”

大昌皇帝仰头一阵大笑,开怀道:“当初,朕是烦你不成,想你定是无聊极了,找个玩耍而已,便就准了你所奏;谁知道,你还真是用心研究兵器去了?”

“圣上,九殿下大才啊!”

没等永康作答,焦仁先抢答了。

“唉!”

大昌皇帝仰头,望了望御书房的天花板,叹道:“锦衣玉食,喂下了一群利欲熏心的狼。观澜院的粗茶淡饭,倒是养活了一个孝子,难道,这是天意?”

大昌皇帝此时,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一个被他这个当爹的,几乎都忘在九霄云外的儿子,居然心里有着皇帝老子的颜面,有着大昌帝国的国体,有着万千黎民百姓的福祉。

而那些从小享受着皇子特权,长大后又参与国政的皇子们,却是为了争太子的储君之位,背后什么样的卑劣手段都使得出来!

“来,朕的身边坐,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大昌皇帝坐了下来,又一次把目光,投在眼前的刀上。

而且,还让永康坐他身边。

和皇帝老子平起平坐?

这份殊荣,恐怕其他皇子都没有过,就是之前的太子永焱,那也不曾被皇帝老子这等垂爱过。

“儿臣,还是站着好了!”

永康是窝囊,但不是傻。

“哦!”

大昌皇帝没再坚持让永康坐身边,又道“这刀,有名字吗?”

“儿臣监造此刀时,想到那些败类,想到那些犯敌,脱口就叫它银龙斩,儿臣才疏学浅,还望父皇赐名!”

该矫情时,还需矫情。

该谦虚时,万万不可逞能!

“银龙斩?”

大昌皇帝拿起刀来,轻轻一磕刀身,一阵琴弦的铮鸣声立即响起。

再看开刃,银亮之处寒气逼人,淬蓝的刀背之下,片片银鳞泛着高贵的冷光。

“好名字,银龙斩!”

大昌皇帝叫了一声好,悦色道:“刀如其名,名如其刀,还让朕赐何名?就它了!”

“圣上,九殿下大才啊!”

这焦仁,感情就会这么一句?

能不能换个词听听?自己抄自己的作业,有意思吗?

大昌皇帝望着永康,说道:“自己找地方坐,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永康回头,看到一只绣墩,便搬过来坐了。

“父皇,依儿臣见,北凉是不会乖乖把我前朝的两处失地还回来,甚至,还会再生事端,儿臣手里的那张牌,与北凉的困境来说,北凉可汗有可能会丢卒保帅!”

“嗯!”

大昌皇帝微微颔首,淡淡说道:“你之洞见,如朕所想无二,霜降之后,北凉定会犯我大昌,他们等不到入冬,你手里那张牌,北凉可汗的手里,可能有一大把,哪个国君没有一堆妻妾?尤其北凉那些部族,儿女怕是多得跟牛羊一样!”

没错,乌银顿珠再说北凉可汗的掌珠,那也只是众多格格们里面的一个。

想想也是,就如魂穿前的这哥们,在观澜院还不是不受待见。

一个帝王,要是面面俱到,对子女们做得雨露均沾,那也得有空闲和时间啊!

自己也是,这要是到了雁门关,自己哪有时间招募工匠打造兵器?

永康拿定主意,说道:“父皇,儿臣想,这锻造法,能为我大昌军队改善兵器之弊!”

利器,就是用来杀人。

但杀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多的人不被杀!

如果我能掌握驻扎在雁门关的定国军,朝廷不就是等于在给我打造兵器的吗?

把锻造法子交给皇帝老子,这个主意不错!

想到这里,永康觉得自己越来越卑劣了。

“你是说,你钻研出来的这锻造方法,能使我大昌军队威力大增?”

这话,纯属废话!

作为一个领兵多年的人,居然问了这么一句白痴的话。

但废话看要让谁说?从皇帝老子的嘴里出来,那就是国之重器。

“是的父皇,儿臣想法就是如此!”

“唉!”

大昌皇帝轻叹一声,目光望向窗外,喃喃道:“若是当年有此利器,我二十六卫铁血卫,就不会如此惨烈!”

这老犊子,还纠结这事呢?

“不瞒父皇,这淬火和研磨工艺,还真是高祥的功劳!”

永康不想独占这份功劳,及时地把高祥推了出来。

“嗯!知耻而后勇。”

大昌皇帝微微颔首,淡淡道:“看来,朕让他跟着你,没错!你可以给他一个职务,给你当个副将,战场经验,他可是用血换来的,这一点,董庆尧无法教你的,别看他少了一只手,只要他的脑子还能想事,就能大用!”

“儿臣,听父皇的!”

见皇帝老子的想法,已经和自己设想的轨道合并,永康顺水推舟,表现的就像个最听话的孩子。

“这样!”

大昌皇帝把眼前的刀往前一推,说道:“你先拿回去,明天朝会,你再拿给朕!”

“啊……”

永康一愣,这皇帝老子也爱面子,想让他这个儿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来给他长长脸?

永康走后,心情大悦的大昌皇帝,唤来刘安,说道:“去,传朕口谕,赦了那几个皇子的太庙罚跪之苦,让他们别忘了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