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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祖三日的假期,很快过去。

苏平在父亲的带领下,踏上回私塾的路途,而父子二人背后的村口,黎颖与小鹤,挥手相送。

泥路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清晨的阳光下,交错呼应。

苏平目视着前方,不过瞳孔微微有些涣散,应该是在思索有关诗词的事情。

他眼前的路,仿佛并不是路,而是一句句流传千古的诗文,他踩在泥地上的声音,仿若书页翻过的响动。

千言万语总算汇成半句诗词,就在有所起色之际,一声充满愤怒的“yo!”传来。

声音刺耳,并非是人类发出的叫喊,而是通体漆黑的怪物,脑袋上毛发无比旺盛,好似动物的鬃毛,面上带有一个面具,恐怖且瘆人。

那是丘丘人,一种被下了诅咒的魔物,苏平知晓的信息,仅有如此。

魔物共有四头,三小一大,小的是成人的体型,大的则整整有两米多高,手上拿着一杆巨斧,斧刃上喷出烈焰,好像一斧下去,可以将任何生灵烤熟。

来不及如何反应,苏平只感觉身子被一拉,随后双眼中的世界开始颠簸不停,由于视角的限制,他只能看得见路面。

这已经是苏越的极快反应了,抱起儿子的瞬间,就往璃月港的方向跑去,心脏跳得剧烈,好像要硬生生地蹦出来。

因为丘丘人这类魔物,虽然在游戏之中,是十分常见的魔物,在一众旅行者的剑下,就是蝼蚁的存在,随意杀穿。

但这是真实的世界,一个普通的丘丘人,就是一个成人的战力,更别提还有可以运用元素力的丘丘暴徒。

若是被这群魔物追上,苏越父子俩的下场,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剩下一堆白骨,不知何时被强大的冒险家,给挖出来做考据。

苏越脚下生风,跑得飞快,呼啸的风声从耳边刮过,轰轰作响。

但丘丘人毕竟是魔物,哪里这么容易被甩开,双方之间的距离,逐渐缩小。

五米……三米……一米,探手可及!

苏越跑动中,将儿子抱在怀里,紧紧地护着,而他的后背,则是完全暴露给了丘丘人。

随着一声嘶吼之后,最前方的丘丘人,抬起手中的木棒,狠狠挥去。

若是这一击得中,苏越的后背必然皮开肉绽,说不定还要断上几根骨头,而这样的伤势,且不说能否继续移动,就单单是那剧痛,应该足以让人身形发麻,令动作缓慢下来。

而慢下来,便是死。

噗!

千钧一发之时,一杆长枪飞来,从苏越的侧方呼啸而过,刺中那头丘丘人的脑袋,一击必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剩下三只丘丘人的动作慢了下来,而苏越则是顾不上这么多,连忙跑出去很远。

才敢回头观望一眼。

“呼哈...”苏越喘着粗气,将儿子放在地上,方才追逐时的疲累,以及劫后余生的不真实感,充斥心间。

一连喘了几口气,他才恢复了些许,看向奋勇作战的千岩军们。

这一队千岩军,共有二十人,能在野外巡逻的千岩军,本就是实力有所保障的,更别提这还是整整二十位千岩军。

长枪挥动之际,血花四溅,魔物的声声哀嚎,就像在为他们奏响必胜的战歌。

还有十来人没有动手,这些丘丘人便是倒在地下的血泊中,命丧当场。

而后,没有能够动手的千岩军去收拾这些尸体,而余下的,则是去查看刚刚救下的那对父子。

“两位,你们怎么样?有伤情的话请及时告知我们,我们带你去治疗!”

为首的那位千岩军,一身黄衣披甲胄,站姿端正,腰杆挺得笔直,枪上的鲜血抖落在地,染红棕黄的泥地。

苏越看着这副着装,双眼露出崇敬,还有丝丝向往存在,“没,我们没事。”

那名千岩军望了几眼,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双手扶枪,“没事就好,最近周边会有魔物出没,如没有必要,尽量不要外出。”

“好的好的,我把儿子送去璃月港之后就回家,绝对不给你们添麻烦的!”苏越连连点头。

“去璃月港……”那名千岩军沉吟少许,道:“那我抽四人出来,送你们过去吧。”

“这,不会麻烦你们吧?”苏越眼中有些惊喜,但又担心这会麻烦到他们。

谁知,他哈哈一笑,“哪里的话,保护民众,本就千岩军的职责。”

说着,他一扭头,指了身边的四人,去护送这父子俩,然后带着剩下的兵士,接着去周围巡逻。

路上,有兵士耐不住寂寞,便与苏越闲聊着,各自之间,笑得很欢。

“老哥,我就这么叫你了啊。”最为年轻的兵士,应该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主,或许是平日在军中憋得太久,此刻和这萍水相逢之人,也聊的很开。

“老哥,孩子几岁了啊?带去璃月港做什么?”

“今年刚满七岁呢,这不前几天私塾放了假,我现在送儿子回去。”苏越咧嘴笑着,本就大大咧咧的他,还是面对千岩军,自然是一股脑交代了。

“私塾?”那名年轻的千岩军喃喃一声,接着笑道:“那不错啊,这么年纪就让孔圣人指导,将来长大了,肯定是璃月的栋梁!”

“孩子,有没有兴趣来千岩军啊?之后叔叔给你个大官做!”

未等其他人开口,四位兵士中最老的一位,呵斥道:“人孩子做什么,走的什么路,用不着你这小兔崽子,还是先想想怎么升到百夫长吧!”

“不是,我当个兵士怎么了?没有我们这些兵士,哪来三十万璃月枪甲,哪来这一支不败之师?!”

“算你回答得还行。”那较老的兵士,也不再开口,任由他说去了。

而一直沉默着的苏平,腹诽道:“就算是看着人畜无害的目标,也不会掉以轻心,千岩,千岩……”

璃月港的入口,那个年轻的兵士对着父子俩,身姿站得笔直,双手扶枪,“就此别过了,逢岩千夫长麾下兵士,任务圆满完成!”

另外三位兵士,也是同样的姿势,不过那教老的兵士开口道:“下次别喊这口号了。”

“知道了知道了。”那年轻人摆了摆手。

一行四人离开,苏越望着他们时,眼中还是怀着崇敬之色,因为,那是千岩军,是保卫璃月的英雄。

不久之后,私塾的门口。

苏越叮嘱了几句,又拿出一袋子摩拉,推到儿子的面前。

“这,怎么还给呀?”苏平双手背在身后,不去接这些钱。

“你妈妈她担心嘛,不是俗话说,穷家富路,平儿你就拿着吧。”

“上次那些,还没怎么花呢,爸您先把这些拿回去吧,我真的用不了这么多!”

“那咋行,拿着。”

“我……”苏平一时语塞,估摸着是母亲发现了他的作为,所以现在又给送了回来,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啊。

“爸……”苏平抬头望着他的父亲,却是无意中看见了他浑浊的双眼,在那双眼中,还有一个稚嫩的孩子。

“你拿着,平儿。”苏越拉着他儿子的双手,将钱袋塞在怀里,或许是钱袋比较小的原因,竟然鼓鼓的。

但是苏平可是清楚,上次也是这个钱袋子,那时还没有鼓囊的感觉,敢情这是母亲又“变本加厉”地又给还回来了。

这自家人和自家人之间,推送的钱财的场面,可是不多见,但是在庭院的门口,大差不差的方位,却是有整整三起相似的情形。

“好吧。”苏平收下之后,又和父亲了会,这才走进私塾之中。

不经意地想起一句话,亲情难舍,藕断丝连,对一个曾经没有见过亲生父母,但是如今终于得到的人来说,这话是多么真实的反映。

拿着沉甸甸的钱袋子,走进寝室之中,苏平放到自己的包裹里,坐在床上。

三位学兄还没有回来,寝室里很安静,苏平倚着墙坐下,在想有关诗词的事情,脑中的画面闪烁,但总是不离父亲与千岩军的身影。

那威武霸气,一肩挑起家国的身姿,久久难消,心中不免起了个由头,不如就创作一首和千岩军有关的诗句?

就着这个念头,苏平开始了后续的设想,千岩军的资料,夫子的藏书里有,而且历来很少有人写诗去歌颂这一类兵者。

比较出名的,那就那么几首而已,题材的优势,还有资料的辅助,的确有可能成事。

确定了这一条道路,苏平又想了条后路,实在不行,就进行那一条路,反正这一次,总得看到钱的影子才行。

此后,苏平前去求见夫子。

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还是那样和蔼可亲,此时着一身简朴的衣衫,因为不是见外人,也就没有束发。

两人相对而坐,苏平见礼后,也说出了此番叨扰的缘由。

孔夫子捋了捋胡子,点头道:“出版诗词,请我做引荐者?”

“是,还请夫子成全。”

“哈哈,此事倒无不可,只是子安你之诗词,可已有雏形,或显苗否?”

“这,学生尚在构思,但一月之内,必能完成!”

“如此,也便如此吧,但诗眼可有定夺?”

“有。”苏平沉吟少许,双目一闪,道:“千岩赋!”